神算子带着三个少年和一牛一狗,像逃荒的难民,背的背,扛的扛,驮的驮,绕着湖边而走,向狂水而行,赶往浮水山,可行至下一路大霍山。
八九一路围着神算子软磨硬泡想要那三滴龟血,神算子置若罔闻。
八九气得牙都快咬掉,逼之无奈,拿出绝招从兽皮箱中抓出一把石金摊在神算子面前。
神算子看着那把石金眼冒绿光,喜形于色,手中捋着羊须反复思量着,胡子都揪掉了几根,最后咬着牙抬头望天,一脸绝然之色。
“我岂是图才谋利之人,莫辱我声名。”
说完一挥袖,悻悻而走。
十三和橦木看着呵呵大笑,八九抠着小鼻子冷笑,拿出那人头大的珍珠抱在神算子面前,也不说话,俏眉频频,灵眼闪闪。
神算子望着五色流淌的大珍珠,眼珠子都快瞪掉了,忍着嘴中的口水没流出来,闭上双眼长吐了一口气,还是摇头。
八九气急怒道:“你莫得寸进尺,那三滴血本就是老神龟给我们的。”
神算子叹道:“娃娃,这血不是你那袋中龙血一般,日后可直接吞服,这老神龟活了几万年,己快成仙。气血冲天,灵能如海,就是让你闻一下就会鼻孔出血,须用无数灵药稀释后慢慢服用。”
八九皱着鼻子瞪着他半信半疑。
神算子见她不信,从怀中掏出一木瓶,木瓶上一缕绿色灵气似个小木塞自动飞出。神算子将瓶口在八九鼻前迅速一晃,那小木塞又塞了回去,木瓶让神算子又藏进了怀中。
八九抱着大珍珠,顿觉全身微热,鼻中痒痒,两滴鲜血落在珍珠上。
八九望着眼珍珠上滴落的鼻血,瞪了眼神算子哼了一声,收好珍珠,蹲在兽皮箱前用手背一抹鼻子,见到手背上淡淡血迹,撇着嘴很不高兴,又仰头瞪了神算子一眼,背起兽皮箱气冲冲的走向前方走去。
神算子望着八九的背影摇头不语。橦木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大姐姐,晚上煲蛇肉还是炖骨头。”
八九一听顿时笑靥如花,向土狗叫道:“二哈,蛇头还在不在。”
小土狗在几人前方林中跃了出来,瞪了眼八九,转身又不见了。
八九急快追了上去,恨不能扒了二哈的皮。
“二哈,你在瞪一眼晚上就炖狗肉。”
…
八九和橦木行走在前,一路有山水,鸟飞猿啼,两人戏戏闹闹很是开心。灵肉和灵汤气血充盈,能量较之凡食俗物有天壤之别,行至中午绕过伊湖行完支流,赶到狂水河边时仍未感到饥饿,几人也未休息,继续跋山涉水,一路前行。
十三行在神算子在身边,一路不言不语,似有心事,又似有疑问,几次想问神算子却又没开口。神算子看在眼中也装聋作哑,扛着个破幌摇头晃脑的不说话。
几人顺着狂水河边林间走了四十多里,十三终憋不住,跟在神算子身旁边走边问道:“老神龟与我们三人素不相识,为何将如此贵重的三滴血送我们。”
神神算子哼哼一笑:“心中有事就去做,做了方可意畅,有话就要说,憋着气不顺。”
十三侧着头望着神算子颇感委屈。
“你神神叨叨没个正形,怎知说与不说?”
神算子捋须微怒。
“那叫高人风范,你怎可学八九辱我名声。”
十三瞪着他不说话。
神算子又闷闷自乐,得意洋洋。
“那不叫送,是要,普天之下,何事何物,只要我神算子想做想要,谁敢不给面子。”
青牛在后双鼻两股热气喷在神算子脑后,盘的发髻被吹散了下来,如蓬头夜鬼。
十三翻了个白眼不理他了,心中肺会气炸,果然问不出个所以然。
神算子披头散发瞪了眼青牛,用手捋了捋面前的散发,也不去盘它。望着身前背石的少年摇头戚眉,旋即又一声笑叹,在十三背后叨叨起来。
“那老神龟与水族玄武神兽同属龟族,玄武和我是过命之交。”
十三回首不解,反问道:“那和我与八九又没交情。”
“有些事我们这老辈的不一定能做成功,只能期望于将来,三滴血也是望你们这后辈早日成长起来,将来或许可助一臂之力。”
“什么事?”
十三一问到底,神算子走到他身前,一手搭在他肩上,俯头说道:“你们当务之急是勤学苦练,上得昆仑习得道法,待至天人境时,或可一用。现在告诉你们为时尚早,对你而言,反是一种负担。”
十三低头不语,蹒跚前行,心中思绪万千,想着老头子的叮嘱,想起那骷髅头,水晶棺还有老神龟,似一切都是有人安排好等着自己,却又不知为何,想来想去毫无头绪。
少年心性,心中似一股无名之火在燃烧。
神算子人精鬼灵,望着那蹒跚背影怎能不知,在后一声轻唤。
“十三。”
十三回首,一脸疑问。
神算子捋须诡笑:“真想知道?”
十三眯着眼望着神算子不说话。
神算子轻咳一声,又一本正经起来,“可敢与我一起捅了这天。”
十三仰头看天,又低头看他,像看个白痴。
神算子呵呵笑道:“古云天外有天,蚂蚁能啃死大象,蚍蜉可撼到大树,我辈修法之人,又何不敢捅了这天。”
十三又抬头望天,天高日烈,学着八九摸起了小鼻子。
“这天真能捅?下雨打雷么办?”
神算子哈哈大笑:“你若能至天人,我定带你捅一桶这天,那时你会知道,你若要雨,天就下雨,想见雷呜,唤之即来。”
十三苦着脸:“天人是什么境界?”
神算子微微一笑:“天人是介于真人与道君之间的一种境界,屠灵士法尊如狗,真人不可敌之,可与道君斗之一二,专心悟法,可一跃成道君,也可能终身止步于止。道君斗法所用皆是仙法,天人也可使仙法,但灵气不如道君般排山倒海,也无道君千年之寿!”
十三皱着眉点头,也不知听懂以否。
神算子一手搭在十三肩上轻笑一声。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专心修法,方是正途。”
十三点头,八九在前方远处大叫。
“你俩嘀咕些什么,快赶路找一处空地炖汤,天要黑了!”
两人呵呵一笑,急步跟了上去,十三边走又边问道:“那神龟什么境界?”
神算子答道:“无境界。”
十三气道:“你能不能有点正形,那紫火比二哈的灵火历害千倍,怎无境界。”
神算子摇头晃脑。
“无就空,空就是无中生有,有中化无,无穷无尽,无人可敌,所以我又叫空空子。”
十三嘁道:“我看你斗不过神龟。”
神算子气恼,“我若是空空子,打得它变鳖,可我这神算子之身,他那王八壳谁能打的动?修练了几万年,是头猪也可以飞天了。”
十三一脸迷糊,笑问:“什么空空子神算子?你现在是个什么玩意儿?”
神算子气恼道:“什么话!我可不是个玩意儿。”
十三呵呵一笑,神算子一木棍敲在他头上,披头散发摇头晃脑哼着小曲儿前行而去。
十三望着他远去转首又看着青牛,心中早就知道这牛定不简单,却不知青牛真身如何,笑着看它想问个究竟。
牛儿睁着铜铃大眼直翻白眼,也急行而走。
十三抠着鼻子心中滴咕,看你藏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