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又接着问道:“这金枪和蜃龙有什么秘密,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黑袍人答道:“金枪是大人的灵兵,十几年前在水土交界的海域中与蜃兽夺一宝物激战,刺在蜃兽体内使其大伤,蜃兽沉入海底潜逃而走。”
“什么宝物?”八九急问。
黑袍人又答:“一个黑匣子。”
八九看了十三一眼。
“黑匣是何物?”
黑袍人仍然双目迷离一脸沉醉,慢慢回答。
“传闻十多年前,昆仑宫道君在昆仑山深处巡游,无意发现了“地狱之门”,身陷其中,临死之际以秘法传信昆仑宫,昆仑宫几位道君亲临救出了那人,合力打开了那石门,石门打开刹那飞出了七件神物,几人拦下了其中四件,另三件飞遁而走,落入洪荒不知其踪,这黑匣就是其中一物。”
“这黑匣有何用?”十三又问道。
黑袍人答道:“不知,传闻非道君实力才可开启。
“你可将此处的事情告诉你背后之人?他又是什么人?”八九问道。
黑袍人又答:“还未来及上报,大人是天宫…”
话没说完,黑袍人突然满脸狰狞,从脖颈处冒出无数条黑色火焰纹,漫延至脸部及额头,双目翻白,口吐鲜血惨死而去。
小土狗吓了一跳,红眼退去,躲到了十三身后。
十三看着眼前的死去之人心有感伤,伸手将他双眼合了起来,解下了龙须鞭,看着八九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八九习惯性的皱起了小鼻子。
“还能怎么办,将他葬了!然后睡觉,明早跑路!”
说完大大咧咧的一坐,看着小土狗冲它招手,想逗它过来。
小土狗一看八九招手,一脸惊恐,连跳到十三肩上,冲八九直摇头,气得八九捡起一颗石子扔过去。
“让我逮着你,非把你炖了。”
小土狗跳落在十三另一边肩上,冲八九呲鼻,然后转身跑了出去。
十三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提着黑袍人走到洞外。
洞外的山匪围着柴火堆皆己熟睡,十三轻脚跃上了石窟,借着矇朦月光将黑袍人葬在那坑中,用石头盖了起来,然后回到了洞中。
八九拿着金枪在火堆上烟熏火燎,金枪却怎么也不变色,金光燿眼,八九看得摇头瞪眼,不知如何是好。
十三一看就知她想干什么,冲她笑道:“这是灵兵,不惧凡火,若舍不得扔就先找起布包起来,土族第一大城麒麟城有个铸器大师欧治子,他应该有办法将它换个模样。”
八九看向十三一脸惊呀。
“你怎么知道这些?”
十三将夹于腰身处的《洪荒异世录》拿了出来丢给八九。
“这我先前在石窟上面发现的,里面还有一张土族地图。”
八九放下金枪,随手翻阅起来,十三也坐了下来说道:“此去昆仑还三万多里,一路的风土人情,险山恶水这上面都有记录,我觉得我们应该多看看。”
八九一听将古书又扔给了十三,不屑的说道:“看这有唠什子用!浪费时间,看饿了还得多吃东西。”
十三接过古书,又拿着根木棍扒着火堆。
“多学点东西总有好处的。”
八九悻悻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学那多东西,要你何用?”
十三冲她嘿嘿一笑:“至少你和别人吵架可讲讲道理。”
八九皱鼻子舞拳头。
“只有弱者才和人讲道理,我的拳头就是道理。”
十三无可置否,翻着那古书又看了起来,八九拿着长枪拨弄着黑石旁的几块红色石头。
“这又是几块什么东西。”
十三看也没看,随口答道:“你可以用拳头问问它。”
八九一枪轻敲在十三背上,十三稳坐不动,抬头看着她气道:“火灵石,一石值两百金!”
“啊!”八九惊叹一声,重复道:“百金?你个二货,随处丢,这可买多少东西吃!”
边说边忙不迭的跑过去将五块火灵石团在手中,财迷般的看着喜笑颜开。
十三看她欢喜的样子也开心说道:“今日早些休息吧,明天我们一早赶路,我看了土族地图上标注的龙象城还有六百多里,争取四天赶去,在城中可歇息一两天。”
八九点头嗯了一声,双眼却没离开那几块石头,喜滋滋的打开兽皮箱,好生收了起来,倚靠在火堆边的一块石头上,抱着兽皮箱合眼而睡,满脑子想着几百金的山珍海味,唇角溢着哈喇子。
十三在火堆中添了几根柴火,继续看了会儿《洪荒异世录》,也躺在火堆边睡了过去。
两人对白天之事和黑袍人之言似乎全然没有放在心上,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少年不识愁滋味。
翌日天刚微亮,十三被小土狗在身上蹭来蹭去先行醒了过来。十三看了眼八九仍在熟睡,也没叫她,走到洞口,叫醒了全在熟睡中的山匪,吩咐他们尽快弄点早上吃的东西,又问石牛。
“这山中可有竹林?”
石牛指着水潭北边答道:“三里之外就是,都是楠竹之类,不知少侠做什么用?”
十三没答,在山匪处拿了把大砍刀,朝石牛指的方向飞身而去。
八九也被外面的声音吵醒,背着兽皮箱走了出来,看见山匪们正在烤肉烧汤,很是高兴,也没问十三去了哪处,跑过去指指点点,恨不得立马就可以吃进口中。
不多一会儿,十三扛着三根成人大腿粗细,二丈来长的楠竹从树林处走了出来,众山匪做着食物皆不敢问,八九一脸好奇迎了上去。
“你个二货,怎不掰点山笋回来,这竹子都这么老了还能吃?”
十三没理她,扛着楠竹进了山洞,八九好奇也跟了进去。
十三将楠竹放在地上,拿着金枪从楠竹的一端慢慢转动打孔,对八九笑道:“我寻思着用布包着也太显眼,你又舍不得扔掉,想了个法子把它藏于这楠竹之中,等寻到了欧治子再行它计。”
八九怔怔的看着十三,皱了下小鼻子,一言不发,转身走了出去坐在了洞口处。
十三捣鼓了半天,终将一根楠竹掏空,又找了两块破布,将枪鐏和枪尖全部包了起来,才将金枪慢慢塞了进去,又用竹屑将钻孔的这头塞满,插了几根竹枝,和另外两根楠竹一起用竹条捆绑在了一起。
刚做完这些,石牛拿了块熏肉和半罐汤进来,十三接了过来狼吞虎咽了几口,发现一帮山匪齐刷刷的站在洞口,给八九和十三跪了下来,也不说话,磕了三个响头后,二人一伙或三人一帮,慢慢转身离去。
石牛也给十三跪了下来。
“我已叮嘱过他们,从此一去,将这里之事忘却干净,定会老实做人,也不会乱言乱语。”
石牛说完给十三磕了三下,又走到洞口处给八九磕了三下,也起身而去。
八九十三对这些繁文褥节毫不在意,各自吃完了手中食物,收好东西出了石洞。
石洞外八九背着兽皮箱,肩扛三根两丈楠竹,十三立于身旁,望了眼八九,抱着黑石一跃而起跳到石窟处狠狠一砸,转身飞落而下,和八九快速驰入了山林中。
身后石洞轰然倒塌,石土飞溅,法尊和石洞都被掩埋在碎石断树之中,正是:
一世法尊葬荒野,两个雏儿踏云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