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了闽地之后,夏侯老汉还是不死心,又带着一家子走了港台广州等地,可是还是依然一无所获,不是骗子就是开场还没坐下就把夏侯老汉一家子给赶了出门,而且到了后面,夏侯老汉也觉得事情是越发的不对劲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夏侯老汉好像开始出现了幻觉,只是夏侯老汉不知道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他自己太过忧虑的原因。
因为有些时候,夏侯老汉就好像有一种感觉,感觉他那左眼皮子上的那颗颇大的肉瘤里面,好像,好像开始有了什么东西,在一动一动的……
原本夏侯老汉还觉得最近的怪异感觉不过是他自己的幻觉罢了,可是在有一天的晚上,当他的儿子夏侯钢铁来找他商讨什么时候回家的时候,夏侯老汉那时候绝对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在他儿子夏侯钢铁左眼皮上的那颗肉瘤之中,分明有两颗亮晶晶的眼睛在看着他!
只过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晨时分,夏侯老汉就定好了回程的机票,直接带着一家老小回东北去了,而夏侯老汉回了东北之后,当即就去找他那个号称是当年夏侯老汉父亲夏侯耀祖的朋友,也就是建议他带着一家三口南下的人,胡三山!。
在回到东北后的第一天晚上,夏侯老汉自己就摸着黑顺着那个胡三山留下的地址到了其所居住的地方,那是一家较为偏僻的古宅,在东北这嘎达,虽说是地广人稀,有些人喜欢住大宅子也是可以理解,但是自从早年间解放之后,除了少数几个真正传承了几百年甚至是几千年的名门望族,其余的,早就被人连根拔起了,地契都被收了的那种,而如今出现在夏侯老汉眼前的这个古宅,破败不堪,怎么看也不像是住人的地方,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夏侯老汉对这个地方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熟悉感,抬头像上一看,‘胡府’这两个大字当先映入夏侯老汉的眼中,只是,那个‘胡’,夏侯老汉是怎么看怎么怪,左边的古字口宽且扁,十字又短,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个古字,无论怎么看,都和旁边的那个月字不对称。
而正当夏侯老汉还在看着门匾发呆的时候,这胡府的大门自己打了开,随后便有一老者自中走出,那老者看起来有古稀之年龄,不过身材倒是看着颇为硬朗,一套中山装穿在身上,看着完全不显瘦,好像是衣服底下有什么东西把整套衣服给撑起来一样,不过这时候夏侯老汉可是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上前一把抓住这个胡三山的手,开门见山的说道:
“还请三山大爷如实相告,当年先父究竟是怎么死的?”
那胡三山在被夏侯老汉抓住手的时候,眼中明确的闪过了一丝厌恶之色,不过随即就变成了一脸哀悼之情,满是遗憾的答道:
“传宗啊,汝父已然逝世久已,如今你又何苦问这个作甚?”
夏侯老汉一听胡三山这话,立马察觉到,当年他父亲夏侯耀祖之死,其中怕是真有猫腻,当下夏侯老汉不敢隐瞒,连忙把南下发生的所有事情一股子全盘托出,说了个清清楚楚,当那个胡三山听夏侯老汉说道许瞎子的时候,神色更是明显有了变化,而这一次夏侯老汉却是看到了,一见此景,夏侯老汉连忙开口问道:
“三山大爷,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胡三山眼睛扫了夏侯老汉一眼,张嘴一声哀叹,说道:
“传宗啊,那个算命瞎子说的没错,若是当初没有我叫你离开东北,这个时候,你应当是死了大半个月了。”
夏侯老汉一听这话,那是真的被吓得魂不附体,胆战心惊的问道:
“这!这……那三山大爷,那我如今还活着,这事是不是,就过了?”
“呸!传宗你个小子想得到是挺美的,生死关要是那么容易过,那还叫生死关吗?老夫月前那一招不过是给你强行续了三个月的命,三个月一个,就是大罗神仙临凡,也是无力回天呐!”
夏侯老汉猛然得知他只剩三个月的寿命,本来就快吓破胆了,现在又这么一听,真的是两眼向上一翻,当即就瘫倒在了胡三山脚边晕了过去。
那个胡三山看到夏侯老汉这个怂样,眼中不屑的神色更是明显,把脚一蹬就把夏侯老汉那两双抱着他大腿的手给蹬了开,一声冷哼后,胡三山随即伸手拍了拍,掌声过后,就有两个人影从那胡府大门之中走了出来,来到了胡三山身旁站定,那胡三山往身旁一瞧,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红色,不过这个胡三山还没出声,在胡三山身旁左右那两人其中的一个就操着一口很是阴冷的声线说道:
“三哥,这都说是‘命数到尽头,走阴过七关’,而这个夏侯传宗,七关咱们哥三个替他闯了四关,也就剩下阎罗关。衙差关、黄泉关这后三关没闯,要是把七关闯完,只怕‘逆天改命’这个名号就是要落到咱们胡家的头上来了。”
这边刚说罢,另一边的一个就迫不及待的张嘴一声冷哼,冷言冷语的说道:
“哼!逆天改命,改了又能有什么用,要是改命后才是本来的命呢?谁又能知道真正属于自己的命数为何?如今这世道羽化登仙早已成为传说,而且,改命者之后代断无善终者,三代必亡啊!”
胡三山听着身旁二人的话,摇头说道:
“老四老五,勿需忧虑,这走七关里面可是大有门道,能过了前四关而回,只是证明此人阳寿未尽,生死书上加了一小点罢了,只要没进阎王殿,不算逆天改命,而且这个夏侯传宗,绝不能那个时候死,至少不能死在他儿子前面!他那个儿子,老四老五,你们知道吗,那天我在那夏侯钢铁身上,竟然看到了其先祖的风范!你们两个别忘了,当年那个夏侯员外请神临凡后之威能,不过是区区凡人之躯,但是哪怕咱们就算是筹齐了大半胡族中得道成仙者前来助阵,甚至是就连咱们九个兄弟姐妹一起出手,就连几百年不曾下山的大哥都出动了,还是只有拱手挨打的份,这事情……绝对不能再胡家身上发生第二次了啊!!”
胡三山说道最后,一双眼瞳早就变得通红通红,而在胡三山身旁的那两个人,也是与胡三山一般无二,在此时的夜间,从远处看,就好像是凭空出现了三对六个血红的灯笼一样,而这六道血红的目光都看在了一个人身上,那就是晕倒在地上的夏侯老汉身上,而后在胡三山身旁的那个老四又是开口说道:
“既然这个夏侯传宗还有用处,暂且可饶其性命,可是那个张姓弟马呢!居然敢将仙儿侄女的骨头给挖出来,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那胡三山听得此言,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暗淡的答道:
“唉~老四你是有所不知,解铃还须系铃人,那张姓弟马一脉,还没到还债的时候,况且如今仙儿已不入五行内,逐出六道外,就是我……,也无能为力啊,只能等他日机缘至时,看仙儿能不能重入轮回投胎转世,再为狐族吧……”
…………次日…………
当夏侯老汉幽幽的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入眼所见的是一个熟悉的天花板,过了一会,夏侯老汉这才想起来,这原来是他家的天花板,夏侯老汉当即就是一个鲤鱼打滚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这猛的一坐起来,夏侯老汉立马觉得不对劲,要说怎么个不对劲法,那就是,夏侯老汉感觉,好像比以往轻松了极多!而且夏侯老汉这一感觉到轻松劲,立马就抬手往自己左眼皮子上一摸,这一摸不要紧,夏侯老汉很明显感觉自己眼皮子上的那颗肉瘤,变小了!
这一情形,让夏侯老汉当即就控制不住自己直接蹦了起来,这一蹦,夏侯老汉才发觉,原来在自己身上还覆盖着一样东西,那便是南下时从茅山道士茅旌处得来的,据说是他们夏侯家的传家之宝的,白狐裘……
夏侯老汉的手顺着白狐裘的毛发往下一捋,那种触感,就好像是抚摸在一个极其平静的水面上一般,只是这个水面有质感,而且不湿手,真是越摸越舒服,爱不释手这个词说的就是如今夏侯老汉这样的情景了,不过好在夏侯老汉怎么也是个活了半辈子的人了,该有的自制力还是有的,而且昨天还有太多的疑惑缠绕在夏侯老汉的心头没有解开呢。
夏侯老汉当即小心翼翼的把白狐裘给收起来藏好后,立马就出门去了胡府那,只是当夏侯老汉到了胡府后,府邸倒是还在,就是人没了,而且据夏侯老汉问了那个周围的人之后得知,那个胡府早在几十年前就没人住了,而且以前也不叫胡府,得知了这些事情后,哪怕是夏侯老汉自己觉得已经经历过了大风大浪的年纪,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些头皮发麻,之后没有找到那胡三山的夏侯老汉只能原路返回,回了家去。
在那天回家后的晚上,原本是不打算盖着白狐裘睡的夏侯老汉,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了不知道那白狐裘已经盖到了他的身上,而且和昨天相比,眼皮子上的肉瘤明显的又减轻了很多,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之中夏侯老汉就每天晚上盖着那件白狐裘睡了有小半个月时间。
这些日子里面,不能说是夏侯老汉此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但是真的是夏侯老汉有生以来最安心的一段时光,在夏侯老汉看来,这个肉瘤的问题已经算是解决了,虽然目前而言只是解决了他一个人的,但是说点私心的话,他夏侯老汉今年六十有三了,这辛苦了大半辈子,晚年享受点福是怎么了?就是再说了,若是那个胡三山没说差,他夏侯老汉就剩三个月活头了,只要在他临死之前把这事情跟夏侯钢铁说下,然后夏侯钢铁再跟夏侯小花说,让这本来就是他夏侯家传家宝的白狐裘发挥传家宝的效率一代一代的传下去,说不定哪一天,后世的夏侯家人还能一劳永逸的把眼皮子上的肉瘤给去掉咯,这就是夏侯老汉心中的想法了,自私,但不为过。
可惜的是,就好像是老天见不得夏侯家人过点好日子一样,就在一天的早上,当夏侯老汉心情很好的带着夏侯小花出去散步买菜的时候,路过往常每日都会路过的一个接头的拐角处之时,突然有一道声响在夏侯老汉身后响起:
“老人家,若是眼上恶疾不除,只恐老人家家族血脉怕是传不过五代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