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说完,微微哽咽,”这小喜子对云贵妃一向是尽心尽力的伺候,人又机灵,如今凭白不见了踪迹,云贵妃可是伤心得很。”
司徒一山见华妃说得差不多了,立刻接了话茬匍匐在地,”求皇上给臣妾做主。”
顾容志行抬头看着走到门口的司徒仪珊,想起她刚才的话,知道其中必定有隐情,也不想卷入这些是是非非,只想看司徒仪珊到底想干什么,便淡淡问道:”仪珊,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仪珊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的确没有见过什么小喜子。”
“你胡说!”司徒一山跳了起来,”分明是你宫里的胖头二来带走了他。”
司徒仪珊闻言,说道:”如此,便让胖头二出来与云贵妃对质吧,不过,下人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许多。”
司徒一山脸色苍白,看起来的确极为愤怒。
司徒仪珊无辜的眨着一双眼凝着她,却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又忽然讨厌起自己来。
司徒仪珊的目光滑向华妃,碰到了一双冰冷如刀锋的目光。这还是司徒仪珊第一次见到华妃的真面目。
年纪约莫十九岁,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被胭脂水粉覆盖了阵容,倒少了份花季雨季的清纯美丽,多了一份算计刁蛮。
嘴唇很薄,紧紧抿在一起,眉毛没有太多修饰,眉峰很是突兀,显得整个人都多了份霸道锐气。
司徒仪珊打量这华妃,她也同样打量着司徒仪珊,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软趴趴的女人,竟然就是叱咤风云的绿袖夫人。
几个人目光交接,分离,胖头二已经被弦子叫了进来,他一见司徒一山,目光顿时一暗,随即跪在地上恭顺的给顾容志行等几人行了礼。
司徒仪珊作为持盈殿的主人,也是胖头二的主子,率先开口,”海公公,今日你可曾去过一山殿?”
胖头二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娘娘,不是您让我去将一山殿的小喜子叫过来的吗?”
司徒仪珊一听,沉默的挑了挑眉。
胖头二又追着说道:”娘娘,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今个儿一早,这宫中丢了东西,奴才责罚了负责扫洒的怜儿,娘娘阻止了奴才,又随奴才查看了丢东西的房间,询问了奴才些问题,这才让奴才去一山殿提人。”
胖头二一口说完,还不过瘾,吞了口口水又继续道:”娘娘当时分析说,这怜儿必定不是贼儿,说是怀疑曾经在持盈殿里当过差的小喜子。”
司徒仪珊一副恍惚的模样,想了半天,才道:”哦,对,是有这事。那小喜子后来哪儿去了?”
胖头二脸色一白,看着司徒仪珊冷汗连连,一副为难的模样。
司徒一山立刻接道:”胖头二,你还敢隐瞒?”
胖头二抬头看向司徒仪珊,却见她一脸茫然,好似真的想不起来今天早上的事了。
顾容志行将手中的茶碗放到桌上,发出轻轻的一声响。
胖头二抬头一看,正好迎上了顾容志行锐利冰冷的目光,顿时心底一寒,说道:”娘娘要亲审小喜子,让奴才在门口守着,过了一会儿,娘娘出来,说是小喜子死了,让奴才将他的尸体处理掉。”
司徒一山闻言,顿时哭天抢地起来,华妃也帮腔道:”司徒仪珊,你好狠毒的心啊!竟然在宫中擅用私刑,你还将皇上看在眼里吗?”
司徒仪珊心底丝毫不怕,她们每一个人的举动,都早已在她的算计当众,她只偏头看向顾容志行,眼底的询问明明白白。
顾容志行却低垂下头,将他晦暗不明的目光遮住,一幅你们处理,我看戏的姿态。
司徒仪珊在心里暗骂一声,随即问道:”胖头二,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杀了小喜子,可当时你在门外,你又有何证据?”
胖头二被问得一怔,还是华妃反应最快,立刻说道:”当时房间里只有你和小喜子,这还需要什么证据吗?”
华妃说完,又看着胖头二道:”何况,你还让胖头二处理小喜子的尸体,若是胖头二将小喜子的尸体找出来,你便没得抵赖了吧?”
司徒仪珊脸色微微一变,胖头二敏锐的捕捉到,立刻像是抓到了蛇的七寸,冲着顾容志行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说道:”求皇上许奴才将小喜子的尸体带过来。”
顾容志行瞥了一眼司徒仪珊,却见她唇角含笑,也定定盯着自己。
顾容志行心底一笑,便道:”准。”
胖头二如蒙大赦,跪着退到门口,这才起身飞也似的跑了。
顾容志行趁此机会,淡淡问道:”仪珊,你可有话说?”
司徒仪珊摇了摇头,”清者自清,仪珊没有做过的事,仪珊可不会承认。”
顾容志行闻言,便不再说话。
华妃不肯放过,冷冷说道:”人证物证俱在,你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吧?”
华妃话音刚落,忽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如锋利的剑刺穿自己,她回头,看到顾容志行目光沉沉,不由得心里一惊,脊背起了一层寒凉的汗水。
“物证还未到,华妃不可妄言。”顾容志行淡淡然的语气,却沉重得仿佛一座大山,顿时压得华妃不敢言语。
场面顿时沉静了下来,弦子看了看司徒仪珊,眼底满是担忧。
一室的人,各怀心思,可是,华妃和司徒一山看着淡定自若的司徒仪珊,心里却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胖头二焦躁的声音忽然打破了这样的沉寂,”皇上,娘娘,不好了!”
司徒一山和华妃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担忧和一闪而逝的惶恐。
弦子诧异的看向门外,见胖头二满头是汗的翻滚着进来,连滚带爬,宛若一个肉球,别提多滑稽了。
若非场面不合时宜,弦子就要笑出声来。
“慌什么慌?给我好好说话!”司徒一山骤然扬声,在呵斥着胖头二,却也在给自己打气。
华妃也醒悟过来,此时此刻,断不能自乱阵脚,”皇贵妃说得对,别慌!”
胖头二翻滚到几人跟前,说道:”可是,可是,小喜子的尸体,不见了!!”
一句话,如同春雷炸在了众人心头,顾容志行转头看向司徒仪珊,却只见她淡然至极。
“怎么会?你把尸体藏哪儿了?”司徒一山骂道:”死人还会跑不成?”
胖头二也是急了,这一下子,打蛇反被蛇咬,恐怕就是个死的下场了。
“奴才,奴才不是忙着给娘娘找太医吗,小喜子的尸体,便一直放在奴才的房里。”胖头二说道:”可是,奴才刚才去看,那尸体却不见了。”
场面顿时乱做了一锅粥,顾容志行被吵得心烦恼,微微蹙眉道:”仪珊,你怎么看?”
司徒仪珊低眉顺目,”今日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为证清白,还请皇上命人搜宫吧。”
顾容志行点头,一挥手,侍卫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带着一群人,领着胖头二开始搜共。
司徒仪珊绞着手里的锦帕,不时看向华妃,两个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可是,此时此刻,却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以让他们退了。
要么被司徒仪珊整死,要被整死山官仪珊,无非就是个你死我亡的结果。
不一会儿,侍卫带着面色灰白的胖头二,和一个脸色铁青的青年与一个鼻青脸肿的丫环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