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吏远眼底划过一抹赞许,淡定的立在了司徒仪珊身后。
司徒仪珊平静的说道:”纳塔,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伤害了远金国,然而,你们是皇家,是远金的尊严,你的母后,却仅仅因为顿珠撞破了她的奸情,便将顿珠残忍杀死,由古宁亲手将尸体肢解后,丢入了乱葬岗,你的父亲,为了发泄自己的****,将一个十三岁的小宫女****至死,你的大臣们,中饱私囊,为了利益甚至可以出卖国家。”
司徒仪珊淡淡说道:”这个世界,讲究的是因果报应。纳塔,你好好想一想,这一切都是无根的恩怨吗?你若说你的父母无罪,那么顿珠何罪之有?忽尔汉何罪之有?那小宫女以及那些冤死在这宫里的宫人们又何罪之有?”
司徒仪珊仿佛又想起了那个十三岁的小宫女,她深深吸了口气,”纳塔,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我只希望你能够放过你自己。而我,亦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司徒仪珊说完,凝着纳塔怀里抱着的诏书,”古宁在天牢,我应派人救下了,远金国的王位何去何从,你们自己决定。我只是要提醒你们,伤害远金的,并不是我,而是你们自己。”
纳塔低头看着怀里的诏书,想起忽尔汉在信里所说的一切,她的理智告诉她,这一切,和司徒仪珊其实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可是,她的感情却无法容忍,她从来不知道司徒仪珊所说的这些事,父王的残暴,母后的****,然而,她却相信着司徒仪珊的话。
内心纠结矛盾,纳塔站在原地,忽然间觉得天大地大,她无处可去。
司徒仪珊叹了口气,转身道:”我们走吧。”
顾容吏远跟在司徒仪珊的身后,炎杉去天牢接小炎。几个人先后回到了"客如云"时,天色已经大亮。
小炎有些内疚的站在一旁,司徒仪珊回头一笑,”没受伤就好。”
小炎眼眶一红,喏捏着却说不出话来。
“去给我弄些吃的,饿死人了。”司徒仪珊坐了下来。
小炎立刻转身走了,炎杉看了看司徒仪珊和顾容吏远,伸手将装满了各种纱布药物的盘子递到了顾容吏远面前,也转身离开了。
顾容吏远给了炎杉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坐到了司徒仪珊身边,一边替她处理伤口,一边说道:”纳塔会想通的,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
司徒仪珊点了点头,”只要她过得开心,恨不恨我,到也无妨。”
“那你还眉心紧锁?”顾容吏远说着,伸手去抚平司徒仪珊的眉心,”是伤口疼吗?”
司徒仪珊摇了摇头,”我担心的是大顾国的那位,至今,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顾容志行。”
“除了他,还能有谁?这种阴毒的手段,他可是熟得很。”顾容吏远淡然开口,语气里带着深深的不屑。
司徒仪珊凝神看去,见顾容吏远正专心致志的替自己处理伤口,猛然间反应过一件事来,她嗖的一下抽回了自己的手,怒气冲冲的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顾容吏远莫名其妙,不明白聊得好端端的,司徒仪珊怎么就生气了,他如实答道:”我在替你包扎伤口啊。”
“谁要你包扎?我们很熟吗?干嘛赖在我这里不走?”司徒仪珊站起身,恶形恶状的看着顾容吏远。
他瘦了,瘦了很多,轮廓越发分明,坚毅无匹,眼神澄澈,宛若纯净的孩子,只是那澄澈之中,隐隐闪烁着光彩,流光百转,将他的心事都清晰的写了出来,面上略有倦怠之色,脊背却依旧挺得很直,司徒仪珊心底忽然一痛,这样挺直的脊背,却只让她觉出顾容吏远的无奈来,就好像是狮群里的雄狮,无论如何,都不敢露出半点儿怯色,生怕身边虎视眈眈的其他雄狮扑上来。
而顾容吏远也凝着司徒仪珊,心底亦是起起伏伏,他寻觅了这么多年的女子,早已刻入他骨血之中的女子,他不由得深深凝望。
“还不走?”司徒仪珊被顾容吏远看得脸颊发烫,冷冷问。
顾容吏远一笑,淡定的倒了杯茶推过去。
司徒仪珊瞪着他,”我不喝,你快走。”
顾容吏远将茶一饮而尽,说道:”这么快就要赶我走了?真狠心。”
“你要如何?”司徒仪珊问。
顾容吏远看着司徒仪珊目光飘忽,知道她也联想歪了,笑意越发浓烈起来。
“难道不是吗?”他戏谑的反问。
“是,可……”司徒仪珊答,话还没有说完,顾容吏远却已经接口道:”是就行了,说吧,你该怎么赔偿我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伤害?”
顾容吏远说道肉体和精神时,还特地暧昧的看了一眼司徒仪珊。
司徒仪珊眼角一抽,顾容吏远,你还可以更无耻一些吗?本姑娘不过就是踢了你的腿一脚,你至于添油加醋外加撒泼耍赖吗?
“大不了,赔你些银子去看脚。”司徒仪珊不耐烦的说,”可以了吗?”
“赔多少?”顾容吏远问,”我是里埃国的皇帝,又是大顾国的王爷,这可是万金之躯加千金之躯,算起来,你赔我个几十万金,倒也刚刚够。”
司徒仪珊头上黑线连连,看着这个无耻的男人自说自话,咬牙切齿的道:”几十万?”
“怎么也得五十万以上。”
“那就五十万!”
“……行。”
顾容吏远话音刚落,一叠银票已经砸在了桌上,”五十万金,只多不少,还不滚?”
顾容吏远修长的手指敲击着厚厚一叠银票,笑道:”肉体上的损失,算是赔偿了,可精神上的呢?”
司徒仪珊翻了个白眼,神啊!救救我吧!这到底是什么年代啊?竟然有人懂得要精神损失费!
“顾容吏远,你不累我还累呢,我没空跟你玩。”司徒仪珊气愤异常,”你喜欢这屋子,我让你!”说罢,转身一摔门走了。
顾容吏远好笑的看着司徒仪珊的背影,他早已包了所有的房间,除了这个留给绿袖夫人的专属房间,司徒仪珊是绝对没有去处的,而且,现在天已经亮了,她也不方便再出去找别的房子。
顾容吏远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三,二,一,砰的一声,门被大力推开,两扇门无力的扇了几扇,才缓缓停了下来。
司徒仪珊站在门口,气红了一张脸,”顾容吏远!”她尖叫。
顾容吏远起身拉了司徒仪珊坐下,”我没聋,听得见。”他笑眯眯的替司徒仪珊抚了抚背,又倒了杯茶递过去,”消消气,干什么气成这样呢?”
司徒仪珊无语的看着顾容吏远,天啊,果然是只有更无耻,没有最无耻啊!
“顾容吏远,你是不是变态啊?”司徒仪珊压制着自己的怒火,极力平静的问,然而,她内心的怒火却炙热的升腾起来,搞得她扭曲了一张脸,看起来有些滑稽。
顾容吏远噗嗤一声笑出来,”仪珊,这话怎么说的?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你是我的王妃,要是夫君我是变态,你岂非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