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司命正在跟水兽缠斗,那水兽被扔出之后,即在半空中化为长蛇,延伸过来,缠住了他。他看到宗伯大叫一声倒了,怒气上升,按住长蛇一跃出了缠绕,长蛇则被定在半空,虽然挣扎却不能移动,他挥剑几下,把长蛇劈成几段,碎成浪花散落在地。
司命即去救川妃,原来她没飞几步就被暗处的岁崇以草木化刀剑刺来,她只得躲避。司命飞剑出手,直射岁崇,逼得他急退,移过来一丛草木化刀剑挡开飞剑。司命附在飞剑上,趁被挡开的时候现形,手拔出佩刀直砍向岁崇,他惊慌之中将盾牌移体于胸口甲胄上,佩刀划过,火星四溅,但手臂上却没有保护,被划伤至骨。岁崇急忙跳开。
这时,司命官身后上空圆常龙放出了坐下的一目牛,它口中喷出热浪袭来。司命扭头,长剑一引,把热浪引向跳开数丈之外的岁崇。同时,川妃正要飞奔离去,却不注意冯夷从身后袭来,逼得她转身让过,正要以乌梭转动之法把冯夷甩出,没想到他却吸附在她身上。她吃了一惊,但冯夷也呆了一下,手中的佩刀没有砍下。川妃趁机低空飞身而去。
圆常龙看到这俩人都甩开对手,快要跑出阵外了,急忙射出两块木炭,发出热浪袭来。司命受到后面热浪炙烤,想没处躲避,便扭身,手中长剑几转,便驱散了炭砖的疾气牵引之力,两块焦炭慢慢停在空中,掉下地去了,在地上咚咚两声闷响,砸出两个深不见底的圆孔。司命与川妃都骇然,想幸好没有格挡,不然会被击穿,他们即加速贴地飞走。
司命夫妇二人回到奄国,言说了遭袭一事,飞廉便说“凭空将刀剑移至于你们头顶,这肯定是早有准备,看来你们来的时候就被发觉了,且知道你们要走郊野大泽的路运粮。”
司命说“我也这样想,袭击我们的除了冯夷还有一人,善于移体之术,你可知是谁?”
“必然是圆常龙了,他虽然从来没有攻打奄国的战斗中露面,但这次你们运粮给大王,他当然会出手。”
“这次善于移魂的宗伯也阵亡,你们可有破解圆常龙之法?”
飞廉、水庸氏均摇头,飞廉说“我们若看到能随意移体的高人,只能防御了,但想不到连宗伯也不是圆常龙的对手。”
司命官狠狠的说“宗伯并非丧生于圆常龙之手,是被冯夷定住而被杀的。当时圆常龙高叫留下活口,但冯夷不听,一刀毙命。”
水庸氏与飞廉都听说过冯夷与司命官夫妇的情感纠葛,这时水庸氏望了川妃一眼,叹道“冯夷本是个喜怒无常、善于记仇之人,我与冯夷部落在黎地比邻而居,就互相夺宝、偷袭不断,你们若是得罪于他,他必然会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怒气难平的。”
川妃懊悔的说“都是我没有告知你们冯夷尘埃定身法的来由,至于宗伯不敌,其实此法是以河中沉沙为法力由来,以风扰动尘埃,你越是有所举动,尘埃就越是沉积在你身上,令你不能动弹。我昨晚便是靠调匀周身的风动,顺势后退,才脱离尘埃纠缠的。”
水庸氏恍然“怪不得只有飞廉老弟才能借动细微之风,不被他定住。”
司命便问司行官下落,说是没有见到回奄城,司命便斥道“一定是回大王身边去了,此人极善于趋利避害,前次征伐西伯便借功劳不愿跟随大王征伐!这次因大王没有派遣我们来此守城,自然顺势回去了。”
水庸氏与飞廉点头,都说“我们再让大王派援军过来守城,招他前来!”
司命官夫妇回到住所,司命说“你说冯夷在攻击你时突然收刀,他必然已经猜出你的身份,我自然也暴露了,他必然愤恨,以后在战场相见,我们都不应该留手了。”
川妃说“不如由我劝他回薄姑,不要参战了。”
司命冷笑“你还在记他对你收刀的情意吗?”
“我只是想避免他嗜血,造成商军士兵和仙人更多损伤而已。”
司命面无表情“行,你去劝吧。”
川妃看到司命冷漠的表情,心中悸动,她跟司命在一起几年了,知道他定然不会就这样罢休的,但她所能做的只有尽力保住冯夷性命而已。当然,形势上商军是无法打败东夷了,所以冯夷性命应该暂时无尤。
冯夷回营,问了圆常龙,说是因为截获了商军情报,知道运粮军官里有司行官一行人到来,他不能确定川妃是否在里面,但据圆常龙说,能分散他木炭冲击力的必然是御力高手,这除了司命这种侍卫官之外,别无他人。第二天他就收到了人面鸮空投下来的布帛,上面写着冯夷二字,还画有绳结,冯夷一看便知是川妃用来编织渔网的绳结,几个绳结代表的字是“我独自来奄,是为消除仇恨,你若念及情意,可退去不战,以不违邦国前约。”冯夷看这次是她独自来,便结绳说“我为战利而来,若念情意,你返故土,我便去。”川妃看到人面鸮带来的回信,叹了口气,知道冯夷仍然心中怨恨难平,而现下商军势弱,绝难以劝服。
第二天,冯夷让人把宗伯尸首送来,奄侯大叫“为何入侵我奄国,请纪侯出来答话!”
纪侯便叫“奄国背叛东夷,帮助商军入侵我东夷海盐产地,断我根基,不得不伐!”
“可否退兵,我交出部分存粮!”
“交出全部存粮,由我军入城收取!”
奄侯虽然有心妥协,这下也有些心有不甘。水庸氏暂时断开绳索,停下水流,让他们把尸首靠近城墙,缓缓上升,突然,城墙另一边一块巨大的长木板迅疾从空中而至,司命川妃立即飞身而上,司命长剑挥舞,川妃抛出丝线,散开了长木迅疾的冲力,伏在上面的冯夷卷起尘埃朝他们二人扑来,他二人只得后退。
天吴则化水兽扑了过去,司命以剑卷起水兽就甩出,这时,他二人都没有化装,冯夷看到司命官在,想到川妃欺骗自己,怒火冲天,聚集起尘埃直扑向司命官,逼得他只得停住自己周身的风,脱开甲衣跳到后面去了。冯夷自身化作水雾,朝他冲了过去。川妃在一旁急忙抛出丝线,冯夷撞上,立即被吸附,散开冲力。司命趁他冲力减弱,长剑直刺,冯夷被裹在丝线里不能躲开,便聚集尘埃,附在剑上,使之沉坠下去。司命感到尘埃卷来,急忙定住风,松开剑柄后退至城墙内。冯夷松开丝线,就要继续冲击。
这时,水庸氏听到袭击,已经恢复了环城的激流,冯夷一下就被激流扑下地去。他急忙化作浪涛,摆脱地上的束缚走了。就在他们交战的时候,圆常龙在长木上出现,已经带着长木到了城墙上空,突然猛烈下坠,如一道闸门似得直插地上和城墙,把绳索、城墙与水流都切断,深陷进地下去了,只有几丈露在地上。
圆常龙长啸一声,城门那边的岁崇便开始攻城,水庸氏看绕城激流断了,急忙又伸出一根系有玉坠的绳索,绕城而去,原本泼洒在地上的激流随即升起,又开始冲击攻城士兵,激流冲散士兵之后,随绕着城墙的绳索绕过立在地上的长木,继续环城急速流动。岁崇看又损失了一些攻城士兵,只得撤退。司命与川妃回住所,都觉得自己执念于与冯夷纠缠,以至于不能及时阻止圆常龙,俱懊悔不已。
帝辛看到司行官一人逃回,心下不悦,而后营来报说是莒国兹舆期已经率军来战,更添忧虑,之后又收到奄国求援,并报告宗伯阵亡的消息。帝辛与众仙人都嗟叹不已,便说“现在我军粮草支持不了多久了,而奄国又被围困,我欲调遣王后及保章氏等前来,你们看如何?”
司行官怕再派他前往奄国,头一个说“王后来的正是时候。”
帝辛于是让风使传信。
兹舆期军一到,就与任伯前后夹攻,但他放出的魂化鸟群仍然不能靠近阵法。鸟群刚从高空接近阵内中间位置,就被阵内吸入,散去魂魄。兹舆期只好让凤凰在阵外喷出火焰,群鸟在旁吸取阵内水汽,但由于阵内仙人不断用竹筒从地下吸取含水,阵不能破。而由于宗伯不在,阵内士兵的攻击也伤不了兹舆期的魂鸟,两下只好收兵。
前营夙沙氏以淘沙阵法卷入农阵的水汽与攻击,由此推进,但海豚放出的震动攻击被猫虎氏的虎啸中和抵消,变得毫无攻击力。商军虽然防御住了海豚,却不敢主动发出攻击,因为淘沙阵法会卷起攻击力,积蓄起来释放。任伯看敌军不敢进攻,便命鲛鱼与电鳗上下配合冲击,杀死不少商军士兵。但司工官索性以木炭放出热浪,定住卷入的尘土,在阵前就地筑起一排土范,挡住了夙沙氏阵法的推进。滚滚而来的尘土反而凝聚为土范,挡住了所有的攻击,包括鲛鱼的冲击,任伯只好罢兵。
一连几天,任伯都在联系逢伯跟薄姑国侯,让他们派兵出征,但两人都不予理会。网诲氏发觉自己的丈夫这几天在训练兽群之后都晚归,觉得奇怪,她将一根丝线留在丈夫身上,而在傍晚时分飞身上云端,手把长针往下方一指,只一盏茶工夫,丝线便被一道微弱的气息带上来了。她顺着丝线飘上来的方向下去,是雨师妾兵营范围内的一个大营,她轻轻接近,在帐外附耳偷听,只听到雨师妾说“你说任伯到底会不会海豚那种感应飞行之法,他这几仗都没有出手,实在难以猜测。”
奢比尸回答“肯定会的,我现在正在训练兽群感应而动,这样比起借风可要敏捷多了!”
“岂止是敏捷,感觉不到风动,无论偷袭还是闪躲,都要上一个境界,现在我们跟任伯比,就差这一点了!”
“我听玄股氏说羲和氏在云端的时候就没有风响的,他们夫妻肯定都会,不过羲和氏高傲自守,要是能拉拢她,我们肯定不用惧怕任伯了。”
雨师妾骂道“你是想接近她吧!我看你想都不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