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总有一段路要自己一个人走,我们和朋友们笑着挥手,期待着下一次的重逢。
“我最后那句话是不是有点狠?”庄筱雨睡在林欣儿旁边,心里一直惦记着那句话。
“没有,挺好的,很像朋友。”林欣儿说道。朋友,确实是朋友,像极了那句分手后的“还能不能做朋友?”
漫漫长夜,两个人都在熬,一个不停的揣摩对方的心思,猜忌对方的心里是否还有自己,一个在想这样对对方是不是不太好。当初分开时的怨恨都飘散如烟。
别浪费我恨过你一场。
庄筱雨想要再打过去,却被林欣儿拦住,还扯开了话题。
“你确定你和叔叔阿姨说过了在我家睡么?”林欣儿明知故问,只是为了扯开有苏以安的话题。
庄筱雨点点头:“我现在居然会想知道他在做什么,会不会还在哭。”
“你好肉麻啊。”林欣儿尴尬的笑着说道。
“跟我说说他的事情吧,他....朋友多吗...”庄筱雨的眼里现在只有苏以安了,林欣儿再怎么扯都没有用。
“林添鑫,王琦,没了吧。”她回答道,眼睁睁看着他换了一个又一个自己怎么可能再让最好的朋友去重蹈覆辙。
“王琦是谁啊?”庄筱雨追问道,冰凉凉的手窜到了林欣儿背上,吓得她一哆嗦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调皮啊你!那我不说了~”
“别别别,我错了~”
庄筱雨撒娇了很久林欣儿才说出口:“好了好了,是他一米六的同桌。”
“一米六?怎么他们还能做一起啊?”重点好像是一米六,毕竟苏以安一米八。
“能啊,他们班管的不严,他那样都第一了...放你班上估计就中游....”
“那...你和林添鑫呢?”庄筱雨挺八卦。
“我和他?就那样啊,这么多年了,‘老夫老妻了’都。”林欣儿害羞的说道。
“哟哟哟,瞧把你嘚瑟的。”
“好了好了,睡觉了啊,晚安。”
庄筱雨关了灯,看着窗外暗红色的天,小声的说了一句:“晚安。”
另一边的苏以安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与其说是睡着了确切来说是没力气了休息一会。
熬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走出来。
凌晨三点左右屋外开始下雨,雷鸣声把苏以安从沙发上惊醒,他的第一反应是躲进被窝塞住耳朵,等雨小了一点没有打雷了才去把衣服收进来。他怕黑,怕打雷,一个一米八的大男生居然没有一点安全感。
其实庄筱雨和林欣儿也被雷声吵醒了,只是林欣儿说了句:“没事外面没晒衣服”后二人就继续睡了。
冬雨是令人讨厌的,形容它的只有麻烦和寒冷,本来能把双手兜进口袋里却非要撑把伞,你说麻烦不麻烦。
再醒过来已经是早上六点半,拖着黑眼圈洗漱完的苏以安撑了把伞就出了门,下楼后经过正在施工的道路,黄泥巴和雨水混在一起,把他的鞋子弄得很脏。摸了摸口袋,没带耳机,这一个人走的路可真漫长。一路上还有很多小学生结伴,两三个三四个一起的都有,苏以安突然觉得自己很孤独。
他记得之前自己朋友挺多的,后来一个一个慢慢的都走散了,能说的出口的都少之又少。
原因呢?
因为苏以安在他们眼中十恶不赦,什么坏事都做,挑拨离间背后捅刀,这些东西他都承认,也记住了一句话,永远不要去和朋友抱怨其他人的不满,你根本不知道谁才是第三者。
说好听点,成长就是一步一步失去自己珍贵的东西。说难听点,成长就是把身边不要的废物都丢掉。
会走的都是不重要的,苏以安始终相信这一点。
相比苏以安步行,两个女生早就骑车到了学校。
十几分钟后他才走进校门进入班级,奇怪的是一进门同学们看他的眼光没有了那种讥讽,似乎还有了一丝恐惧,这让苏以安很不解。
“他们抽什么风?”他问旁边的老王。
“就那谁,余南,早上晨读的时候抢了广播室的麦克风,说谁要是再乱造谣你的事,就把他头打歪,现在没人敢说了。”老王听到广播的时候也是一脸蒙,“话说你和余南什么关系?能帮你到这程度。”
“朋友,就普通朋友。”苏以安笑着说道,只是考场相助了一次,没想到余南会用这么张扬的方式为自己证明清白,真是真正意义上的以暴制暴。
“哎,和他玩注意点别惹着他,他家里好像开公司的,也认识点当官的,总之拿他没什么办法。”老王和他分析道,果然拥有这种背景的人学校都拿他没办法。
“你就非要想这些坏的啊?人家挺仗义一人。”他为余南辩解道。
“是,我知道,不过他惹这事给政治处记过了,要回家反省七天,通知还是杨校长他儿子给下的。估计待会学生会还会来找你聊聊。”老王也是道听途说。
“找我做什么,我又没做什么。”苏以安一头雾水。
“现在学校不都这样,实力没啥实力,越烂的学校破规矩越多,找不到肇事的就找你拉个垫背的咯。”受害者有罪论?
“行吧,不怕他。背书!”说完就开始背英语单词,也不知道这股学英语的劲儿要什么时候才会消。
不过.....英语课他还是睡了....
反观女生这边截然不同,整个学校最八卦的那股力量居然是男生,女生们都在奋力复习争取夺得更好的名次。四中的规矩很公平,按名次分班,一学期分一次,取上学期期末成绩排名,林欣儿和庄筱雨都不想离开这个顶尖班级,倒是苏以安对成绩有了念头,毕竟班上这伙人昨天怎么对自己的自己都还记着,相处一个屋檐下难免尴尬。不管成绩多少,只要别在这个班继续待着就好,上一次考试才刚考完,还有一段时间。
中午学生会的人就找到了班上来,说是学生会,说白了在这里就是装样子,三分人样没学会,七分官威学的比谁都像,除了会长还有点人样外其他的人在底下不知道多猖狂。
偏偏来的就是会长。
杨沐礼,杨校长的亲儿子,高三所有人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人,包括余南。那张冰块脸比苏以安的还要冷,一件假两件针织衫披着一件大外套,脖子上挂着会长的吊牌,皮肤很白,脸型就是那种韩国最多的瓜子脸,刘海不长也不会短,在人群中分辨度很高。
苏以安站在他的旁边,身高差不多,自己最多也就比他矮了一两厘米。
“苏以安?”杨沐礼的声音很清澈,和他那张冰川一样的脸根本对不上号。
“嗯,是我。”苏以安冷冷的说道,两个大冰块聊天真是省口水。
“我是学生会的会长,找你有件小事。想必你自己也很清楚。”这妥妥的属于废话。
“嗯,清楚,所以呢?”苏以安开始挑衅。
“我这里有个高三年级部长的位置空着,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杨沐礼从口袋里拿出那块年级部长的牌子摆在苏以安眼前,还是那副冰块脸。
苏以安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四个字:“为什么是我?”
“哟,还以为你和我一样冷呢。”他冷笑道。
“不怎么爱讲话罢了。”苏以安又回到那块冰块脸。
“连余南都能帮你到这个地步,想必另外的成员也不敢对你怎么样。你说是不是?”杨沐礼咧了咧嘴,这个人似乎没有一点缺点,全身上下苏以安没有发现他有任何衣冠不整的地方,就连一点皱褶都没有。
苏以安接过那牌子,从正到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后收入囊中:“有办公室么?”
在学校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这种私人空间只有学生会和艺考生才能拥有。
杨沐礼思考了一下,似乎来找苏以安之前并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自己的目的是让苏以安看管着那些没有一点用的废物,说白了就是在他们这群人里插了一根针。
“和我一起,可以吧?”他笑了,翘了翘嘴角,就像是二人在进行某种秘密的交易,二人都获益后得意的笑容。
“和会长共用办公室,下面的人恐怕会乱吧?学生会的现况,我还是挺清楚的。”苏以安笑着问道。
“我都光明正大的把你安插在了里面,还有谁敢乱动?”这种心理,根本不像是个高中生,更像是个经验老道的职场达人。
“说起来也是...”苏以安话都没说完,杨沐礼一句话就结束了对话:“那我们下午见。”
“嗯。”苏以安冷冷的回道,这种被打断的感觉真的很不爽,杨沐礼听到后还摆了摆手,果然是个狠角色。
现在的苏以安就是杨沐礼手上的一张牌,也是学生会中除了杨沐礼外权利最大的人。
所有成员的眼中钉,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