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谭四接到刘二的电话时,他还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吹着风扇。
二货说:“你在干嘛呀!”谭四说:“我在午休呢!”
伟哥在旁边听着怪笑:“这个时候你还午休你不觉得已经是下午了吗?”
二货说:“什么下午呀?现在明明已经是傍晚了。”
“快点起床,快点起床,我们3个马上就要到你家了,赶紧的,速度速度,我们去山坑,去游泳去。”
刘二说
谭四还是懒洋洋的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游泳有啥劲儿?天天游,天天游,也没见把你那个大肚皮给游的瘦一点点。”
很明显,这是谭四在找不去的理由
刘二说:“游泳这事吧,我也不是想借游泳来减肥,像我这样的身材,在胖子里面算是苗条的,在瘦子里面,我算是雄壮的,懂吗这叫结实,这叫壮实。赶紧的,赶紧的,我都不想和你这种没文化的人说话说多了,就直接把我的文化也拉下来了,明明我有小学5年级的水准,就因为和你在一起说话说多了直接落成的幼儿园了。我管你去还是不去,反正我们5分钟就到你门口了,到那个时候如果你还没起来,我们几个就把你,抬下床丢到水库里面去。”
谭四听到这句话之后,他能够深刻的感到危机已经向他扑来,他知道,他们那几个人是一定会说到做到的,被3个人缚手缚脚的扔到水里面。他相信,这是谁也不愿意遇到的事情,既然不能拒绝那就顺水推舟。虽然说革命是靠自觉,但很多时候,革命还是要用外力来推动一把。
谭四麻溜的套上一件宽宽松松的白色体恤,穿上一条过膝的短裤,t血衫上印着几个夸张的字母,大格子短裤。脚下面趿着一双人字拖。
等人总是无聊的,习惯性的拿出手机玩着消消乐游戏,一关都没有玩过,远处传来了汽车马达的声音,拐过几道弯声音越发的清楚了。二货远远的就打了几个喇叭,伟哥从玻璃窗把头伸得长长的,大声的叫,你不说你不去吗?你不敢不去呀!你小子敢不去我们就敢把你抬到车里面扔到水库里去,哈哈哈哈哈哈!算你小子识相!”
谭四看都不看,懒得理他,回身进屋。叶子大声叫道,你回去干嘛呀?你回去干嘛呀?走了走了!谭四说,游泳游累了,我们可以坐下来喝点酒,我拿点酒去。叶子说:“不用拿了,不用拿了,我们已经带了很多了,带了两箱你喝的完吗?”
“哦,你们带好了呀,我还以为你们没有带酒呢!那我带点下酒的东西吧!”
伟哥说:“麻烦你别磨蹭了好不好?赶紧上车,车上什么都有,知道你们是酒鬼,啤酒带好了,烧烤的家伙和材料都已经带好了,到了目的地我们只要把东西支起来直接就可以开干了,到时候醉死你。”
谭四望着伟哥,说:“你会陪我喝一杯,我醉死也就算了。”
伟哥:“谁和你喝呀,我又不是酒鬼,我不喝酒行不行?”
谭四拉开车门,一脚蹬上去,一屁股大大咧咧的坐在座位上。二货甚是心疼:“唉……粗鲁人就是粗鲁人,坐个车都差点把我的车子坐得散架,还好我的车,是铁做的,不是木头的。”
谭四嘟囔说你就别贫了,赶紧的开吧你。一辆8座的商务车坐了4个人,后面,乒乒乓乓的摆满了各类的饮料啤酒以及烧烤的用具。
乡村的道路,都已经硬化了,按照国家政策,现在村村通水泥路,汽车在水泥路上平稳的行驶着,两旁的民居,都是两层或者3层的小洋楼,红瓦白墙,甚是好看,或者傍山而建,或者依水而建,房屋旁边,都有大树,或者菜园子,远远看去,像极了一幅又一幅的风景画相连而成。不时,有劳作了一天的的老农荷锄而归,不时,有顽童牧牛而归,前追后打,叽叽喳喳,不亦乐乎。
车不徐不疾的往前行驶,上了一个小坡,进入了一片茂密的树林,水泥路穿林而过,各种高大的乔木挺立着,有松树,枫树,柯树还有很多叫不出名字来的乔木。抬头往上看,每一棵树木都高耸入云端,留下一地的荫凉。
车子快要驶出林子的这一段路,头顶全是红色的枫叶,接近傍晚的夕阳,透过红色的枫叶,把整个上空,染得如火如荼。三四分钟后,汽车就驶上了山坑的大坝上面,大坝的右侧是一个自来水处理厂,前面有一个很大的空地,虽然空地很大,但是被很多汽车占领了,刘二好不容易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把车塞了进去,然后大家下车。
把所有的器具,一件一件的,搬了下来。东西全搬下来了,伟哥说你们去游泳吧,反正我也不游,我就把这些烧烤的东西弄好,没办法,谁叫我是好人呢!刘二和叶子,还有谭四,3个人都对伟哥一脸媚笑的说好人呐,谢谢哦,谢谢你啊!
伟哥得瑟着说:“没关系,请叫我雷锋。”
谭四笑着说:“好的,雷锋同志,这里就辛苦你了,人间就是因为有了你才如此的美好。”
说完忙不迭的住水库跑去。
水库很大,水很清,清得可以看三四丈外水深处的鱼,鱼儿见习惯了每天络绎不绝的游泳的人,感觉并不怕人,不游到跟前鱼是不游走的。水库是上世六十年代动工,直至七十年代末才完工,水面约十几平方公里,有几座小山在水中央,圆圆的,像几个浮在水面上的包子,绿色的包子,几个绿色的硕大无比的包子,谭四想到这毫无风雅可言的比喻,不禁哑然失笑。
谭四游了一阵,不知道算是狗刨还蛙泳,反正动作一点都不优雅,还好没有像旁边的小孩那样一路游过来用脚在水面踢水,弄得震天响,经过谭四身边时,水花溅谭四一脸。谭四吼了声,把孩子们吓得尖笑着游走。孩子们离十几丈了,谭四四仰八叉的浮躺在四面上,耳朵被水浸泡着,脚下轻轻的摆动着,以免沉落。以这个角度仰望天空,天空呈现出从未有过的广大,幽深。湖水不时淌过肚皮,拍打前胸,扑上脸庞,甚至钻进眼睛和鼻孔,谭四随手用手在脸上一抹,继续注视着幽远深广的蓝天。耳朵全浸泡在水里,听到了水外面世界听不到声音,有一个声音听着特别舒心,如蝉鸣,如龙吟!漂在水上久了,注视着天空久了,突然产深一种错觉,感觉自己不是正在水上,而是在天的上空浮着,随时都有掉下幽深的天空的可能,谭四吓得打了个激灵,头上被水淹了,连忙手足并用,大声咳嗽出呛进肺里的水。
狼狈的游到岸边,伟哥在大声呼喊烧烤的家什摆弄停当了,谭四一边咳嗽一边往伟哥的烧烤架方向走。烧烤架里的炭火还不是十分旺盛,有点点烟,把伟哥的眼睛熏得乜斜起来,忙不迭的用手掌当扇子用把烟扇向外侧,嘴里不停的嘟囔:“你们这几个劣货,知道雷锋同志为什么英年早逝吗?就是为了服务你们这样的劣货被烟熏死的。”叶子和刘二也从水中爬上来了。
“干这么点活至于你这样夸功吗?知道的人是知道你弄了个烧烤家什,不知道的还以为弄了个满汉全席。”
叶子满脸不屑的说
伟哥愤怒的冲着叶子吼:“我在这干活累得跟狗似的,你在那边盯着人家女人大腿看,你还说风凉话?”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盯女人大腿了?我警告你,你不要冤枉我,我是那样的人吗?刘二你说说!”叶子把脸对着刘二说。
刘二说:“这个盯女人大腿这事伟哥你确实冤枉叶子了,我可以作证叶子没做这事。”边说边往折叠躺靠椅上坐下来。
伟哥对刘二的“伪证词”表示很无奈,把目光望向谭四。谭四耸耸肩,双手一摊,做了一副更无奈的表情,“叶子确实没盯女人大腿看,你真冤枉他了,他的目标是女人屁股,大腿只是捎带着看了几眼而已。”
“扑哧”
叶子刚进口的一大口水喷了出来,呛得一连串的大声咳嗽。
谭四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愕然的看着叶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伟哥和刘二捂着肚子狂笑。
大坝上四通八达,山风不时吹来,烧烤炉中的炭火一时间烧得通红,叶子悠闲的吹着口哨,手中一刻也没有停下,一会儿翻动一下牛肉串,一会儿翻动一下韮菜串,有条不紊的刷上香油,孜然等配料。
谭四闻到烤肉的香味,早已垂涎三尺,把啤酒摆满一桌,伟哥表示无可奈何,对于叶子和谭四,只能用酒鬼来形容了。
叶子很是陶醉于烧烤的过程,他总是能把大多数男人认为又脏又累的厨房活干得像是一件令人看上去很享受的事。确实,看叶子摆弄厨艺真的不失为一件赏心悦目的事。随着叶子悠然自得,行云流水的动作,一碟一碟,一串一串的烧烤美食被端上了桌子,很明显,二货已经完全禁不住美食的诱惑了。
喉结随着口水的下咽,一滚一滚,很是艰难。二货完全先不考虑别人的感受,直接已经开吃了,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赞不绝口,大拇指伸着向着叶子说:“不错不错,非常不错。”
等叶子把所有的烧烤都端上桌子的时候,二货已经吃饱了,一边用手背擦擦嘴上的油,一边端起个杯子,往嘴里送水,水刚一进口,就全部喷了出来,接着惨叫了一声:“白酒??!!”
叶子说,你不会喝酒就别糟蹋,这可是以前皇帝喝的御酒。
谭四和叶子一起吃饭,总是弄得非常的仪式化,即使是在野外吃个烧烤他们也总是弄的跟正儿八经吃饭一样,摆两个酒杯,筷子碟盘一样不少,然后两个人面对面地施施然的坐下来,毫不理会伟哥和二货。
二货说:“你们喝的这是御酒吗?真的是皇帝喝的酒吗?那么你们正在过着皇帝般的生活?”
“皇帝怎么可能喝这种酒呢,皇帝他最起码喝的都是五粮液。”
伟哥一嘴的食物,含糊不清地说。
谭四听后微微一笑:“至于皇帝他喝什么酒,至于皇帝过的什么样的生活?我们都是在意淫,完全和皇帝过的真正的生活,一点都不挂边。”
“为什么这样说?”刘二反问。
“不同阶层的人,都有着自己,向往的生活。皇帝,是有皇权的人,即生杀大权于一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意思就是天下所有的人都是他的臣民所有的土地所有的一切,都是皇帝的囊中之物,可以随时予取予夺。但是所有的绝大多数人绝大部分人,是没有这种权力的,然后,大多数人都是在想象,在意淫皇帝的生活。给你说一个小小的故事吧!或许这个小故事,可以很好的说明。”
“有小哥俩两个人在深山打柴,小哥两,砍好两挑柴后,挑着柴火,往家走。走到半路的时候,两兄弟在路边休息。在休息时,弟弟就跟哥哥闲聊。”
弟弟说:“哥哥,你说皇帝砍柴的那把刀,是不是特别锋利,是不是把新刀呢!我相信黄帝内把砍柴刀,肯定很锋利,像手腕那么大的木柴,肯定一刀劈下去就一刀两断呢!”
哥哥非常不屑地对弟弟说:“你傻呀,皇帝的刀怎么可能是铁刀呢,皇帝的刀,肯定是黄金做的。”
这个时候刚好一个大人也挑着一担柴火,在这里休息,碰巧听到了这两兄弟的对话,这个砍柴的大人听完哈哈大笑:“你两兄弟真是傻子呀,皇帝他还用用得着砍柴吗?皇帝他每天不光是不用砍柴,而且天天在家里吃东西,吃好吃的,天天都吃回锅肉,吃好的天天不干活。”
这个时候,又来了一个人,是个土财主。听到了樵夫所说的话,微微一笑。
“不要瞎说了,你不懂就别说,皇帝天天在家里吃什么回锅肉呢!?还给他天天在家里,喝小酒,吃山珍海味,那鸡鸭鹅肉可是吃着不想吃了。”
谭四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其实,有很多皇帝,过的生活实在是不如我们平头老百姓,虽然皇帝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但是如果没有一个能够抗压的小心灵的话,这个职业其实,也是非常难做的。”
叶子端起酒杯深喝了一口酒,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的就是,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个不同的皇帝的概念,但历史上,中国这么多皇帝,其实没有两个皇帝过的生活是一模一样的,历朝历代的亡国皇帝过得是生不如死啊!最起码在亡国的时候,真的是很难过的。所谓的幸福生活,我认为啊,就像我们这样平如水的生活,身体没有大毛病,心里没有大疙瘩,有三五个你们这样的损友,家中父母妻小和睦,这已经足够了!!”
刘二听后狂笑几声,侧目挪揄叶子:“要是有美酒加美女,岂不更加痛快??!!”
叶子听后一点也不以为忤:“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的文明都是为了享受而带来的副产品,为了使身体更加的舒服一些,我们从远古开始就无所不用其极的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从刀耕火种到现在的机械化耕作,呵呵,扯得有点远了,酒色,也就是口腹之欲和原始的欲望,其实每个人的心底都有原始欲望的暗流在冲动,不过你刘二嘴上不说,做的时候更加隐秘而已。”
话正在说着,叶子的手机嘀铃铃的唱起歌来。
“哈喽,你哪位?哦哦哦。老表啊,你好你好,好久不见啊你,那个啥。你不是在深圳吗?挺好吧?哦哦,好就好,好就好。你可是我们亲戚中的金字招牌啊,年纪轻轻的就研究科学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可别这么说,我只会喝酒,哪能和老表你比啊。回家了是吧?好的好的,明天我为你接风洗尘,好咧,明天见。”
叶子一脸兴奋的挂掉电话,对着谭四说:“四弟明晚来吃饭,科学家回来了,我家的科学家,你得来陪陪,你们俩个饭桶要是有空我也不介意你们来的。”
叶子对刘二和伟哥笑着说。
伟哥很不屑的对叶子嗤了一声。
“你认为你不叫我就不来了吗?你认为说这话我和二货就不会来吃吗?你以为我不来吃二货也不会去吃吗?你认为没我在你们这饭吃得会很香吗?为了你们这顿晚饭吃得更加香甜一点,我会想办法抽空来陪你们的。”
伟哥叨叨不休的说话声让叶子、谭四、刘二异常的痛苦。
谭四向伟哥作了一个揖:“苍蝇兄,别嗡嗡了,我受不鸟了。”
伟哥抬起一脚朝谭四小腹不紧不慢的踹了过去。
“谁苍蝇?谁苍蝇?”
谭四双手按住椅子的左右的扶手,身形呼的一声从椅子里弹了出去,椅子被伟哥踹出几米远,伟哥觉得仍不解恨,上前追打谭四,伟哥追几部,谭四跑几步,不追了就停下来,笑意盎然的调戏着伟哥,愤怒的伟哥用眼睛瞪着谭四,假如目光能杀死人,谭四可能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刘二一边咬一口烤羊肉串,一边喝了一口雪碧:“伟哥我还是劝你省省吧,留点力气吃东西吧,你能报仇的唯一方法就是把这些酒多喝一点,这样老四就喝得少了,或许他会心疼得很,这方法才是最有效的。”
叶子笑着点头:“二货深知老四的心啊,哈哈哈哈哈哈。”
夜色渐渐降临,山尖上,依稀有几颗星星已经开始亮起来了,晚风徐徐吹来,带来了水面上的丝丝凉意。
四人的战斗力是非常强悍的,风卷残云的吃完了烧烤,三下五除二的把垃圾装袋,把用具搬上车后,水库畔的绿草地又回复了以前的模样。
刘二打着汽车,自顾自的摇头说:“明天叶子你的晚饭我考虑了很久,我决定还是去。”四人你看我,我看你,忽然默契的发出一串能呛出肺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