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莫家村前,莫敖朝大门内高楼上的守岗员打了声招呼,便推开了大门跑进了村里。一路上碰到很多起早干活的村民,村民门看到莫敖提着山鸡经过,都羡慕的喊道:
“小敖,又抓到山鸡了,真历害!今晚去你家吃饭去。”
“小敖,去跑个步都能抓到山鸡,你真行!我家那小子还没起床呢。”
“小敖,那么大的山鸡啊!你姐肯定高兴极了。”
莫敖都一一笑着打招呼,跑过村前的一片农田,经过一条小河的石板桥,便到了建在山脚下的一座座院子。
在小巷中转几个弯,便到了自家的院子,莫敖推开自家木门,便大叫道:“姐,我回来了,你看我抓到了什么?”
莫敖一阵风一样冲进了厨房,像献宝一样把手中的山鸡高高举起。
莫雪正在从锅里拿起刚蒸熟的馒头,听到弟弟的声音后,转过头来看,“哗!好大的山鸡,弟弟好样的。快,快,把它放在木笼里,等姐今天从城里回来后,再杀了煮给你吃。”莫雪满脸高兴的说着。
“好嘞!”莫敖转身跑到了院子里的一个木笼处,把山鸡放进了笼子里。
在水缸处,用木勺盛点水洗了脸和手,莫敖便端端正正的坐着院子里的木桌上,嘴馋的看着姐姐从厨房里端东西出来,一盘馒头,一盘腌菜,还有一锅昨晚剩下的羊肉。
莫敖成为猎人后,家里有肉吃,有收入后,生活就越过越滋润了,莫雪的身子不再瘦骨伶仃,变得玲珑有致起来。十五岁的年龄,花一般的年纪,莫雪长得亭亭玉立,楚楚动人。再加上看着弟弟慢慢长高,而且那么努力懂事,自己天天心情愉快,那张精致的小脸,见人就笑,更是惹人喜爱。
“姐,等一下你就要进城了,这次买点什么东西回家里。”莫敖边吃着早饭边问道。
“哦,家里不缺什么东西,听村里的猎人说,最近你在山里打猎很勇猛,总是第一个冲上去,姐担心你,想这次进城顺便帮你买一把便宜点的匕首,让你多一件防身武器。”在莫敖对面坐着吃早饭的莫雪抬起头说道。
“买匕首!真的?谢谢姐姐,我早就想要一把匕首了,但怕家里没钱,一直没跟你说。”莫敖兴奋的叫道。
“姐也知道你想要匕首很久了,每次打猎回来村里分肉,别人都看着肉,你却总看着大队长手里的那把分肉的匕首,那眼睛发亮、发亮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啊。”莫雪打趣的笑着说道。
“啊!原来姐姐都发现了。大队长那把匕首真的很锋利,又漂亮,切什么都是轻轻一划就下去了,好像一点力也不用。”莫敖不好意思的抬手挠了下头,嘿嘿笑着。
“你那傻样,想不让姐知道都难”。莫雪继续笑着弟弟,满脸洋溢得快乐。
早饭后,莫敖看着姐姐跟车队出发后,便跟着猎队上山了。
村里共三支猎队,每支猎队保持十五人左右,每逢车队进城,便有一支猎队当护卫进城。
莫敖所在猎队称为龙队,队长为莫云,莫云也是村里的猎队大队长。今天护送车队进城的是虎队,队长为莫叶。另外一支猎队称为狼队,今天负责在村里守卫,队长叫莫石。
平时,如果村里不进城,那就每天两支猎队上山打猎,一直留下一支猎队守卫村庄。
莫敖背着弓,拿着短枪,紧跟在大队长身后。他喜欢跟在大队长,天天听着队长的指点和教训,这让大队长打心眼喜欢起这孩子。还有这小子不怕累,胆大,一看到大树就突突爬上去,观察周围情况,一有情况就第一个跑上前察看,勤快的很。
深山里,猎队按着计划路线往前走着,一个早上下来,也就在路上抓到三只山鸡及两只兔子,在中午时全部烤了吃,再稍微休息了一下,就继续往大山深处走去。目的地是五行山的大峡谷,那里到处都是大型动物,运气好的往往一次围猎的数量就可以满载而归了。
又走了一个时辰,猎队终于到了大峡谷,大家在峡谷的河流里补充了点水源,便坐在岩石上稍作休息。
五行山西高东低,以大峡谷为分界线,感觉从中间突然断层一样,东边就一下子掉下去了几百丈。峡谷西边多为万丈悬崖,东边为山岭及丘陵,地势慢慢趋向平原,莫敖他们便是从东边过来的。
古老相传,猎人们不能跨过大峡谷河流,往西边悬崖顶上去捕猎,因为西边悬崖顶的高山里,住的都是猛兽,也有灵兽,传说还出现过神兽。人类往往都有进无出,久而久之,以大峡谷为分界线,西边便成为猎人们的禁地。
当然也有艺高胆大的武者,或飞来飞去的修士硬闯上去寻找机缘,采摘灵草,这就另当别论了,像莫敖娘亲便是在悬崖顶上采摘灵草,被群兽围攻掉下来的,后被莫敖父亲救起,想起一起出来采药的同门全部惨死,不敢独自回宗门,心灰意冷之下,便嫁给了一脸痴情的莫敖父亲。
忽然,莫敖耳朵一动,稍微听到左前方远处树林传来的沙沙声,刚要凝神再听清楚一点,队长脚下的猎狗就猛的躁动起来,直往左前方低吠。队长莫云见状,脸上大喜,忙跟大伙低声道:“有猎物来了,大家马上分散做好埋伏”。
大伙听到一喜,忙三三两两在周围的岩石边埋伏起来。一下子,这片区域便重新恢复了安静。
踏在枯叶上的沙沙声越来越近,有点凌乱吵杂,中间还伴有轻轻的咩咩声,应该是一群山羊来此饮水,数量还不小,莫敖边听边分析着。莫敖的身子经过母亲从小的药汁调理,感知五觉,远胜常人,?所以远远就听到声音了。
“来了”!队长莫云调整了一下身姿,低声提醒道。此时,只见左前方的树林里,纷纷冒出一只只黑山羊来。“
大家低下身,静静的听着。听着山羊群在树林边安静了一会,好像在集中,或者在观察,一会后,便听到一声高昂的“咩咩”声,顿时,羊群们便纷纷“咩咩”声的跟叫着。
接着,就听到一阵吵杂的踏地声冲向河流,间接的传来几声扑通的下水声。
羊群进包围圈了,众猎人纷纷抬头看住自己这边的带头人。此时,只见队长伸出头,用手势通知其余几处带头人后,便转身对身边趴下的莫敖等几个猎人快速的作了相同的手势:伸直一个手指,定了定,然后指向自己,最后伸出的两只手指摇了摇。
莫敖马上明白了队长的指令,就是一人杀一只羊,不能多杀。猎人们纷纷蹲起,抓紧手中长枪,看到队长大手一挥,便大吼一声冲了出去。
莫敖不走寻常路,双手一按地,双脚一弹,快速跳上面前的岩石,居高临下看向河流边的羊群。此时的羊群,当听到大吼一声,又看见突然冒出的一群猎人,全慌了神,顿时团团乱,四散逃走,也有吓破胆的直接就冲向了河流中,被河中急流冲走。
就在这时,有一只山羊在慌乱中冲到了莫敖的岩石下,莫敖纵身一跳,手中短枪往下一刺,“噗”一声,短枪准确的刺穿了山羊脖子,紧紧地插进了地里。接着,莫敖抽出短枪,山羊扑腾几下就断气了。
莫敖抬头往河边看去,大家正在猎杀山羊,不远处,莫海叔叔正哈哈大笑拖着一只肥肥的山羊往另一处岩石边走去。
猎人们捕猎后都喜欢炫耀自己的猎物,特别是抓到大的,莫海杀死的肥羊当属这群羊群里数一数二大的,所以他很高兴的拖着他的猎物与猎队们先分开一段距离,免得搞混了。
莫敖朝着莫海叔叔拖在地上的肥羊看了一眼,也乐呵呵笑了起来,等一下,莫海叔叔又开始吹牛了。
谁知乐极生悲,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当莫敖视线自然而然的随着莫海拖动的肥羊移动,在刚想收回视线的瞬间,眼角余光突然看到莫海背后的岩石上冒出一个头颅来。“啊!”,莫敖惊呼,惊慌间,讯速回神,大喊一声,“海叔,后面,花豹。”
自己边喊边提着短枪急冲过去。莫海听到莫敖的吼叫后,下意识转头去看,刚转过头去,便看到一个黑影从岩石上扑了过来,自己双手还在拖着山羊,连松手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看到花豹张开大嘴扑到面前,顿时大惊失色,一脸苍白,心呼:“我命休已”。
当花豹扑上莫海肩膀,张开的大嘴往莫海的喉咙咬去时,“嘭”一声,只见一支远处飞来的短枪重重的插在了花豹的肚子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花豹打翻下了地。
“啊!”,被花豹翻倒时双爪在肩上带下两块皮肉的莫海在痛叫着,巨痛让他异常清醒,看到翻倒在脚边的花豹挣扎着试图爬起来,莫海拿着长枪的右手忙松开拖着的山羊,忍着肩上传来的剧痛,提着长枪狠狠的刺向花豹,“噗”一声,长枪洞穿了花豹的脖子,再次被刺翻倒地的花豹张开嘴巴咕噜几声,便再无动静。
莫海此时也痛的再也忍不住瘫坐在了地上,眼睛朝着已冲到跟前的莫敖投去感激的目光。
“海叔,伤得怎么样?”终于赶到的莫敖看了一眼已死去的花豹,忙蹲下身察看莫海的伤势。
正在此时,只听到队长莫云惊恐的大喊一声:“小敖,还有一只”!莫敖一听,马上反应过来,忙抬头往前面的岩石上看去,只见岩石上有一只更大更雄壮的花豹已张开大嘴往自己扑来,那凶狠的表情,恨不得一口就把莫敖吃掉。
一瞬间,这只花豹已扑到莫敖面前,周围猎人们惊呼一片,此时莫敖反射性的伸出双手抓住花豹扑来的两只前爪,紧接着被花豹的巨大冲击力扑倒在地,前爪被莫敖紧紧抓住的花豹愤怒的低下头要咬莫敖的头颅。
莫敖被扑倒的剎那,感到背部被地上的几块石块重重的顶着,加上背部与地面的巨大撞击力,让他无比痛苦的发出一声闷响,嘴角顿时溢出鲜血来。
忍着剧痛,抓住花豹前爪的双手用力挺直,想让花豹咬不到自己,但莫敖年少,双手不长,整个身子比花豹还短,从外面看,此时花豹已全部压住莫敖,已完全看不到莫敖的一点身子。
莫敖尽管双手已伸得直直,但花豹弯下头来还是能咬到莫敖,就在将要被花豹咬到的瞬间,莫敖被扑倒时弯腿顶在花豹肚子上的右脚猛的一顶,重达一百五十斤左右的花豹居然被莫敖顶翻了过去,重重的摔在了莫敖的头后。
此时,队长莫云刚好赶到,还没等花豹翻过身,便一枪刺在了花豹的脖子上,结束了这只花豹的生命。
结束了花豹的生命后,莫云并没有马上扶起躺在地上的莫敖,而是飞快地跳上岩石,居高临下的往四周快速扫视着。这时,其它猎人都已围上来,纷纷拿着长枪护着莫敖与莫海两人,生怕还有其它野兽袭击,任由那河边的山羊四处乱逃。
莫云确认周围没危险后,跳下岩石,快步走到莫敖身边,扶起莫敖,很紧张地问道:“小敖,有没有伤到那里?”
被扶起的莫敖,一嘴的鲜血,伸手抹了下,龇牙咧嘴地说道:“没伤到那里,就是背部被几块石块顶到了”。
“哦,?我看一下。”莫云听到后,马上翻起莫敖后背的羊皮上衣,仔细的察看伤情。
只见莫敖背上赫然有三块发紫的印痕,用手指分别在印痕周围轻按了下,这几下动作又让莫敖倒抽了几口冷气,然后听到莫云松了一口气的说到:“还好,没顶断骨头,痛一两天就没事了。”
莫云看完莫敖的伤情后,马上又转过身去看坐在旁边的莫海,莫海是他堂弟,莫云一边检查他的伤势,一边骂骂咧咧。“他娘的!叫你显摆,跟你说多少次了,后背不能背向树林,你一高兴起来就忘记,你高兴个屁啊!不就是杀了一只羊吗!有什么好高兴的,还显摆,这次要不是小敖刚好看到,我看你就完了……。”
莫云越骂越气愤,越想越后怕,这次要不是莫敖反应够快,他堂弟就交代在这里了。如果换成别人,肯定不能在那一瞬间就做出反应掷出长枪,包括自己,可能也做不到。还有后面那只花豹的袭击,莫敖能临危不乱,抓住花豹的前爪,最后用脚顶翻花豹的这些动作,试问又有几个猎人能做到?其实这些动作不难做到,但是在危及自身性命时还能不能临危不乱的去做到?
这一刻,莫敖这小子在队长莫云的心中升了一层次,已不能把他当一般的猎人来看待了,尽管他年龄还很小,但能力已不容小觑。
莫海看起来很痛苦,但伤的其实也不重,因为穿的是麻衣,在花豹被飞枪打翻时,原本扑在他肩上的双爪就轻易抓破麻衣及带下一些皮肉来。
猎人们穿的都是麻衣,唯独莫敖穿的是羊皮缝的衣服。麻衣透气凉爽,最主要是便宜方便,但很容易受伤。莫敖刚打猎时,穿的也是麻衣,每次打猎回来,衣服经常破破烂烂,浑身都是刮伤划伤的。他姐姐心痛,担心,便留了些打猎回来的羊皮,亲手帮莫敖缝了几套衣服。
队长莫云拿出随身携带的创伤药,帮莫海敷上后,便吩咐众猎人清点猎物。
这次因祸得福,猎物是丰盛的,不仅猎杀了十二头羊,还有两头偷袭的花豹。花豹皮很贵,一张花豹皮顶千张羊皮,而且城里经常有价无市,极为珍贵。原因是花豹速度很快,能爬树,攀山,游水,而且凶猛机灵,猎人很难围猎,往往包围圈还没形成就逃之夭夭了。
现在看来这两只花豹是一路尾随羊群而来,看到羊群被猎人围杀,其中一只看到有机可乘,便怒而偷袭猎人,第二只看来是为了死去的花豹伴侣报仇的。
队长莫云满脸笑容的拍了拍已站起来的莫敖肩膀说道:“小敖,好样的!本来还想说一下你没注意周围危险就蹲下身,但看到收获那么大,我们也没损失什么,而且都是你的功劳,你云伯我太高兴了,就不说你了。”
莫敖也笑开了花,直点头应道:“云伯,我知道了,我下次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这次还好有云伯提醒,否则我就麻烦了。”
“好,记住就行,我还要谢谢你这次救了你海叔,这兔崽子每次都是得意忘形,说了多少次了,就是不长记性。”说完不忘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的莫海一眼。
莫海此时摆出一脸受教的样子,当莫云转头过去,马上就对跟着看过来的莫敖做了一个鬼脸,嘻嘻哈哈的,好像全忘了刚才的危险,搞得莫敖也跟着挤眉弄眼起来,两个伤者,一对活宝。
接下来,队长莫云又让大家休息了一会,便要打道回府。
十六个人,十四只猎物,山羊都是在四五十斤左右,花豹母的那只有一百多斤,公的那只有一百五十斤左右。除了大的花豹需要两个人抬外,其余都是一人杠一只,有几个身子壮的,就一人杠两只山羊,剩下几个就提着枪一前一后的护着队伍回程,莫敖及莫海这两个伤者就夹着队伍中间,被保护着。
这次打猎可谓满载而归,莫敖边走边想着,刚才大队长跟自己说了,这次猎物的分成,自己会拿到最大的那份。
最大的那份是多少呢?听说一块花豹皮顶一千块羊皮,而且是有钱人的珍爱,不愁卖。一块羊皮是一串钱,一串钱是一百文铜钱,那一块花豹皮就有十万文钱了,两块是二十万多文钱,那得有多少钱啊!自己应该能分得不少,到时自己捧着一堆钱给姐姐,不知姐姐会笑成怎样?
想到这时,莫敖就咧开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