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藜麦要么硬气点去业内搞臭这家酒店,要么就借此台阶赶紧下了。
“除了经济上的补偿,你们还能给出什么补偿呢?我要是因为一顿饭就拿到你们一笔钱,是算作精神损失费呢,还是交通费?被别人听取了,反倒是会说我没气量。”
江时婉觉得她有点胡搅蛮缠,露齿一笑,由衷的说道:“所以说不如就此作罢,算作是给对方台阶下了吧。”
藜麦眼神扫过她,“嗤”了一声儿,显然对她的回答不死那么满意。
江时婉对于藜麦这样的蓄意挑事儿的行为,实在是没办法陪她把这出戏唱下去了。
“那你想怎么样,直说吧,当然,像让你回林文这样的条件我是没办法答应的,毕竟我也做不了主啊,是不是?”
藜麦因为她这话,顿时就火了。
“江时婉,你这话说的真是有意思了!”
“我们歉也道了,饭也请你吃了以作赔罪,你却一直纠缠不休,我也想不出你还有什么原因。”
藜麦疾言厉色的打断她,“胡言乱语。”
江时婉点了点头,“就当我胡言乱语好了,如果你只是单纯的想要为难我,让我难堪,我觉得你心思也没那么肮脏,所以排除了这个理由,那便只剩下刚才那种可能了,抱歉了。”
藜麦的脸色忽青忽白的,江时婉这话,不管是谁听了去都不太顺耳,关键是戳中了藜麦的心思,让她彻底下不了台。
眼看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愈演愈烈,桑榆清了清嗓子说:“藜律师,错在我,当做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有什么问题,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说。”
藜麦看向桑榆,脸色稍有缓和,却依然沉的能滴出水来。
“不需要,不确实承不上你这份人情。”藜麦余光冷淡的扫过了江时婉,缓缓的说道:“只是可惜了我们之前聊的还不错。”
这个桑榆本就是站在江时婉那一边,江时婉给自己找了一腔气受,也无心再留下去。
但是看着江时婉脸上的笑,却着实咽不下这口气。她压下了急切想要起身离开的冲动,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红酒,“桑先生,我有些话想跟江时婉单独说一下,不知道你……”
桑榆连忙附和着起身,“你们聊,我出去抽支烟。”
江时婉面色冷凝的看向藜麦,这才慢条斯理的说:“其实现在我觉得,你真的也没必要与我处处针锋相对。”
“我向来是个和善好相处的人,除非是对方犯我在先。”
藜麦笑了笑,并没有接着着她的话说下去,而是面带嘲笑,“江时婉,有时候我觉得你也挺可笑的,当初你因为程家的谁让跟江浩声势不两立,但是却能摒弃恩怨,与闫文林如胶似漆。”
江时婉脑子里一根弦绷累了,不太能理解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藜麦自嘲的一笑,搅动着碗里的海鲜汤,“我收回我当初那句闫文林曾经为了帮我出过多少钱的话,在江家和程家的那场陈年恩怨中,闫文林原本就是在暗里做推手,帮了你爸一把……”
藜麦顿了顿,难言眉眼间那抹苦楚,她咬咬牙,接着说道:“而我,不过是自以为是的在里面顺手捞了个便宜,还以为他当初知道我在周旋在姜家和程家之间事态紧迫,所以才施以援手,原来,他根本就没为我刻意做过什么……”
藜麦失魂落魄的说完,抬起头去看江时婉的脸色
灯光如同白昼,打在谁脸上都显得肤色苍白如纸,但是江时婉脸上此刻彻底的僵硬却是骗不过她的眼睛。
“看,你也不知道。”她叹息一声儿,“闫文林又怎么会告诉你,恨不得能瞒你一辈子呢。”
江时婉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看出个窟窿来,“你这样一个又一次的搞离间计也是听没有意思的。”
藜麦示意的往椅子上一靠:“离间?这事儿我也是才知道不久,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你去问问你爸和闫文林不就知道了。”
她说完,胜利的笑容带着一片寂寥,她拎着包起身,望向前方,近乎于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就是不希望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可悲,太辛苦了。”
桑榆在外面抽烟区抽完了一支烟又待了儿会才进去餐厅。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看见江时婉一个人坐在位置上。
桑榆松了一口气,“终于走了。”
见江时婉表情像是凝固了似的,眼睛也无焦距,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发愣。
“怎么了?”桑榆察觉出异样,试探性的问道:“她跟你说了什么?”
江时婉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事儿。”整个人却心不在焉,总觉得心在一阵一阵的往下沉着,越沉越深。
桑榆看了一眼她面前几乎没有动过的食物说:“是不是不合胃口,你想吃什么另外点吧。”
“不用了。”江时婉回想起刚才喝那口汤的感觉,腻到范围,什么胃口都没了,她强做常态的书都哦啊:“我觉得有点腻。”
等桑榆吃好,两个人一起下去。
进电梯的时候,桑榆跟江时婉说起酒店的近况,最近会开一个会,商谈一下新酒店的项目,到底是卖出这块地还是重新买,还是另外买一块地皮,留着这块地做他用,但是以公司现在的资金来看,会出现暂时性的周转问题。
听他说了一大堆话,江时婉说:“都行。”
桑榆挑了挑眉毛看向她,正好这会儿电梯门开了,江时婉和桑榆站在前面,两个人并肩进去,江时婉一下子踩空了,高跟鞋的鞋跟卡在了电梯门口的缝隙里。
后面的人都发出一声儿惊呼,桑榆眼疾手快,拎着她的小腿一用力给扯了出来。
江时婉心有余悸,眼前发白。
桑榆虚扶着她的手臂进去,关切的问:“你到底怎么了?”
他确定不是他的错觉,他刚才出去又回来之后,江时婉的状态明显的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没有,就是在想一些事情。”江时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