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玲看着他眼底的冷傲,像是在嘲笑一只饿的瘦骨嶙峋的流浪狗,以为你她毫无反击之力。许玲昂着下巴,浑身都在不自觉的颤抖,出声儿十分艰涩,“你知道什么?流过产,离过婚,经历家道中落,差点沦为……我还能像缩头乌龟一样的活着已经不容易了,吴宇,比别替我找麻烦了,我只想要安稳的活着。”
方宇还记得她。
放出追债人知道了她的行踪后,绑起来她要把她送给那边当做人情,那天晚上,她像是个小姑娘一样战战兢兢的被推进了包房,看着一群粗俗的男人将她当做物品一样的送来送去。
在那之前,她在乌烟瘴气的货仓之中待了半个月,气息恹恹的被人拖出来将她扔进了浴缸里,让人好好的梳洗了一番才又有了人的模样。
方宇说她有点眼缘,那人便说,那要不方先生您先收着?
方宇笑着收下了她,知道吴宇出现,见了她觉得还挺顺眼的,点评了一番。
她醒来之后,身边的人变成了吴宇。
刚刚方宇看她的眼神,让她不寒而栗。
“谁给你找麻烦了?既然不想做了。早点滚回他身边不是挺好的?还是被我说中了,你在他你那儿讨不了好?”
许玲咽了咽喉咙,呼吸中灌入冷风,喉头一紧,咳嗽了出来。
“你们的是非地,我不待也罢。”
“大不了,重头再来,虽然一开始工资低了些,除了房租所剩无几,每晚应酬喝酒喝到胃病,那也比现在活的瞻前顾后的好,生怕下一秒毒蛇的獠牙就会再次伸向她。”
许玲说着就要走,经过他身边时候,他轻蔑的笑了一声儿:“孬!”
许玲脚步顿住。刷的转头看着他,手也扬在了半空中。
吴宇扫过她的手,“不敢打?不敢打还装腔作势?”
许玲红着眼眶,“你是不是笃定了我不敢将你做的那些恶心事儿昭告天下?”
“吴宇稍微威胁你一下,你就替他卖命。”他勾了勾唇角,“那我笃定,你当然不敢。”
“伪君子!”
吴宇目无波动的看着她要哭不哭的样子,眼眶通红,里面包了满眼的泪水,就是迟迟掉不下来,那样子也算是委屈的我见犹怜了。
可是吴宇置若罔闻,捏住了她的下巴,“是不是谁给你点好处,你就能围着他团团转?没见过你这样傻瓜的人。”
“吴宇把你扔在我身边,让你当间谍,也不过是最终把你送上我的床,到时候,给我弄出一场丑闻,彻底摧毁我的正人君子人设,加上你给他提供的信息,他觉得踢掉他之后,我就很容解决了。”他扔开她,双手插兜,看向前方,“你懂了吗?还是揣着糊涂装明白,嗯?”
风吹的大了,她的裙摆被吹得贴在他的西装西裤上,许玲的声音在风中不真切,“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不怎样,你还是需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想知道什么告诉他就是,但是要多说一个不该说的字,咱们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了,知道么?”
许玲苦笑,讥笑一声儿,“你不过也想我帮你做事儿。”
吴宇勾着唇一笑,“咱们都不是什么好人,狼狈为奸不好吗?”
离开的时候,吴宇跟闫文林和江时婉打了个照面,道了声儿别,闫文林跟江时婉上车。
江时婉隔着车窗,看见许玲从远处走过来,像是故意落了后,吴宇等着她,两人才一起上了车。
闫文林看了一眼吴宇,都是些皮外伤,最严重的的额不过是额头被玻璃划伤,缝了几针。
到是司机,几处骨折加脑震荡。
江时婉回到房间,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满脸的疲倦。
闫文林换衣服的时候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江时婉睁开眼睛,水晶吊灯的光线极其刺眼,她将手搭在了眼前,“感觉有好多事情还没处理。”
“地皮的事情方泽南要是识趣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其他的,你也无能为力。”
江时婉没吱声儿。
“我明天回去安城。”闫文林俯下身撑着,手握着江时婉的,沉沉的看着她。
江时婉知道,他是想说,让她跟他一起回去。
她还没开口,他就说:“这里的治安不好,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
江时婉知道,他也有很多事儿要忙,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儿陪着她。
她这才点了点头。
回去之后没几天,就听见桑榆那边传来消息,方泽南那边愿意卖出那块地。
江时婉心中大石头才落下。
最近安城天气渐渐的暖和,正值换季,闫睿轩过敏了,脸上起了红疹子,痒痒的夜里直哭,江时婉不得不将他的小床挪回了主卧,两个人晚上轮流守着他,怕他半夜醒来痒痒的把脸抓花。
这天,他好些了,江时婉带他去医院复诊回来,中途顺便去了一趟闫文林的公司,等他晚上一起吃个饭。
从电梯里出来,刚好遇见闫安宁在打电话。
“一个小时后见吧,藜律师她答应要来了吗?”
她看见江时婉时候,眉梢往上挑了挑,“江时婉,来找闫文林?”
“是的。”
闫安宁朝着她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她怀中的闫睿轩,径直进了电梯,经过了她身边的时候,听见她朝电话那边笑道:“那就好,之前还以为,她因为跟我侄子的事儿,不肯见我呢。”
江时婉停下脚步,见闫安宁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电梯门缓缓关上,江时婉觉得闫安宁也挺有意思的,故意在她面前说着这些话。
江时婉把闹腾的闫睿轩放在了地上,小家伙立刻撒欢儿似的想跑,因为过敏老是哭唧唧的阴郁仿佛一扫而光。
江时婉怕他跑丢,一把抓住他签在手里。
到了办公室,闫文林正坐在皮椅上翻看文件,目光沉敛,神色严肃,是他寻常工作时候的状态。
闫文林甜头看向她,闫睿轩摸摸脸,江时婉赶紧去把他的手拿开,小家伙嘟嘟嘴,含糊的叫了一声儿“爸爸”,然后挣开江时婉朝闫文林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