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冬天下雪的时候,我都会打开窗。让那急峭的北风吹散我的发梢。
这实在不像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同时也是方圆百里内最好的裁缝所做的事。
尽管北郡的冬天很短,这风也远不如日日结寒的冬泉谷中吹拂的那般猖狂。但丈夫总会用他的温暖怀抱,将我轻柔的揽入胸膛。吹走我头顶的浮霜。
他从没问过,为何愿意让那北风吹皱我弯月样的眉梢,他也从未探听过,我怎会忍心让飞雪覆盖容貌。
他就是这样的男人,从不去质询我的过往。
但我还是要悄悄输理关于岁月的淡妆。
那个流银遍洒时的姑娘。
那年的冬天,也和今年一样,雪花悄悄的飘荡。
而我丢了钱包,正急切的行走在街巷。
好冷啊,真的好冷。
十个银币的代价。
我更害怕父亲那愤怒的巴掌和一顿痛骂。
但我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回家。
雪却越下越大。
只有找个屋檐坐下。
“姑娘,进来吧。”我至今记得这句话,就像一杯温暖的清茶。
我惶恐的步伐,还有心的乱撞。
那是一家小小的裁缝店,整洁,淡雅。
“先生,我没钱买衣服。”我惊慌,我害怕。
“我知道,可怜的姑娘。看你身上的单薄,简直像一只没毛的羔羊。”他一边笑着,一边摸着下巴。
“来,把这件衣服穿上吧。”就一个刹那,我碰到了他的手,那是一双宽厚而温暖的手。
那种温暖,强烈的让我把一切都淡忘。
除了那件衣服。多么柔软,多么轻柔的衣服啊。
尽管对那时的我而言,它还是有点大,有点宽,但就像一个男人的怀抱。总要比我单薄的身子,来的宽厚悠长。
是呀,就像那厚厚的积雪一样,但比雪温暖许多。
我穿着它。用飞快的脚步奔跑在回家的路上。迎面而来的雪花,顺着脸庞滑落。
那个女孩,仿佛抓住了命运的烟花。
在雪花纷飞中绽放。
只是,生活啊。它从不等待,它从不停下。
当你以为追上了它,它就会把你抛下。
我成为学徒的第一年,他有了妻子。
我成为师傅的第一年,他有了孩子。
而我最后一次见他,他却已病入膏肓,弥留中一言不发。
每一段无始无终的爱,只会被埋葬在天涯。
他的妻儿带走了积蓄,却把店留在了这里。
我不知道是否每个女人,都这样隐忍不发。
只是那个冬天是那样短暂,来的快,去时也了无牵挂。
不知今年的冬天是不是也会如此。
就像来去匆匆的青春年华。
你会觉得寒冷吗?
没有关系。来我的店里吧。
穿上我亲手做的白色毛绒裙。
感受它的温柔。仿佛情人的怀抱。
是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