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居府就见着前厅里坐着居岑安与周云曼,难得见着俩个人一道,远远看着聊得还挺融洽。进了前厅才听出在聊些什么。
“岑寂回来了。”
居岑安打断了与周云曼说着的话题,看着他的脸色并不是多好,又问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事。”
说完这两个字以后他寻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听着两个人聊着的事情,他脸色能好才怪。
周云曼若是无事从来不与他说话,居岑寂倒也习惯了她这样子。两个人谁都不找谁的麻烦,谁都不给谁找不快活的事情。
“对了,钱叔来前厅问过几次了,应该是有事情找你。”
“嗯。”
两个女人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一点都没搭理居岑寂,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离开就这样坐在椅子上听着她们说话。
亭中间放着一个烤火的炉子,炭火烧的通红,整个前厅暖和无比。居岑寂坐着的地方离这个炉子是最近的地方,没一会就被烤的有些热,原本沾了水的裤脚都已经被烤干了。
“葁葁也到年岁了,该操心这些事情了。”
周云曼一提着居葁玖笑的开怀,她也是真的疼爱居葁玖,虽然是个姨娘却什么事情都操着心面面俱到。
“这北城里我也不认识多少人家,城外更是不用说,你要是有觉着合适的人家都说出来,我们几个做长辈的都商量商量。”
“那是自然,配上葁葁的自然是要最好的。”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谈着居葁玖许亲之事,居岑寂心里无名的冒出一团火来。他的侄女嫁不嫁人,嫁给什么样的男人,这些不都应该是他该决定的事情。
“你们这是怕葁葁嫁不出去?”
他的语气不好,责怪的意味太过明显,脸上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与平时居岑安见着的弟弟完全是两种模样。周云曼不说话,端着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茶,这样的居岑寂在她这里已经是最常见的状态,反而每次见着居岑安身边一脸和煦的居岑寂觉着不舒服。
居岑安解释道:“知道你疼葁葁,只是葁葁都这么大了,也到了该许亲的年岁。你一个做叔叔的想不到侄女的这些事情也是正常,我们这做姑母姨娘的也该替葁葁考虑考虑。”
关于居葁玖嫁人这件事情他是有意回避,并非是考虑不周想不到等等。私心里他的确是不想自己这个侄女嫁人的,早两年也不是没有人来说过媒,不仅来过还来的不少,都被他以年纪还小这样的理由轰出门去。
打他掌中花心中宝的念头,都趁早打消。
时间一久也就没有人敢差人过来说媒,别的不说这居府的大门一向难进。
居葁玖如今已经快双十的年岁,再不说媒许亲就已经不像话了。在北城里她再不嫁人可就真成老姑娘了,虽说有着居府这样的家底与人脉,真的要过了许亲的大好年岁再想要嫁个好人家可真就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情。北城里与她相同年岁的姑娘早已出嫁成为人母,也就只有她还在府里同王居亦玩的不亦乐乎。
心上想着他的心里更是恼火,让周云曼寻好人家,她周云曼自己都是风尘出身,又能认识什么样的鼎好人家。若是让她周云曼寻,哪还不如居葁玖一辈子呆在居府里,又不是这居府养不起一个姑娘。
这居府确实不缺养一个姑娘的钱,别说一个姑娘,就是十个一百个都能养的起,说白了就是看居岑寂想不想养,想养谁的问题。
“我倒觉着葁葁还小。”
一向居岑寂不会与居岑安这样反着来,不管居岑安说什么都是低声应和,能做的自己主动就去做了,面对关于居葁玖的事情来说什么都不愿意让居岑安做了主。
他的小侄女可是他的,该如何不该如何可都得他自己拿主意才是,更何况是嫁人这样的大事情。
“不小了,你看着北城里哪个她这般年岁的姑娘还未出阁。”
“那许家小姐我看比葁葁还要大,不是一样待字闺中。”
平日里一点都想不起许珈珞来,今日倒是话到嘴边一秃噜就提上了。
不提许珈珞还好,这一提居岑寂可算是把自己给坑了。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同居岑寂提让他娶亲的事情,这下正好他自个撞到枪口上,机会这样合适居岑安又怎么可能不把握住说上他几句。周云曼坐在一边,百无聊赖般的状态喝着茶,看着这场属于这两人的对手戏。
“不提就不说,正好你自己也提了,这许家小姐也心里属意你这么多年,总不能让人家再等着吧。一个女孩子现在这么好的年岁,就这样白白浪费了,许老爷子也和我提过不少几次,你这边要是松口了,那边就能准备着嫁过来。”
听着居岑安说着这番话他的头都大了,听着她说像是娶亲生子都只是一件像吃饭喝水般的小事情。越坐着越是觉着不耐烦,起身准备要走,走前还不忘对着她俩说道:“葁葁的事情你们就不要操心了,我心里自有打算。”
“你要往哪去?”
居岑安见着他要走,又快到吃晚饭的点忙不迭的问上一句,今日家里一点都不热闹,没见管樑不说,连着王居亦与居葁玖都没见上半个人影来,猜想着定又是一道去哪里疯玩去了。这样想着心里更是坚定了要早点寻个好人家把居葁玖嫁过去,嫁了人的姑娘心也就定了,学起相夫教子那等子事也就没这样的毛毛躁躁。
“去后院,寻钱叔。”
丢下这一句话居岑寂出了前厅,陡然一接触外边的清冷让他打了轻轻打了一个哆嗦,刚往后院走听见居岑安追出来站在前厅门前对他说:“钱叔在账房先生那里。”
居岑寂只好又抓过身调整方向往账房先生在的院子去,路过居岑安的身边心里还堵着气话都没同她说上一句,直接略过就走开了。
看着自家弟弟这般受气模样居岑安倒是乐呵着,外边即使传得这居家老三再怎么怎么样,在她的面前也就只是一个弟弟,还是一个听话受气的弟弟。
仅此而已,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