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走他并不觉的安全,反而惊动了对面的公子,解释不清,闹起误会得不偿失。
不如就安静的等着天亮,到时候大家都要出发,岂不是更好。
姬臣看她爹脸上的不同意之色,心中着急:“爹,您就信女儿的吧!我们连夜走。”
她现在宁愿被璃苏怀疑,也好过待会真的如她所想发生不可收拾的事件。
“胡闹,现在才丑时不过五更(02:15),夜行在山林,危险很大。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去后面睡觉,等天亮了再走。”
“爹....”
话音还没有落下,突然从外面窜进一人,“主子,人上钩了。”
姬臣闻言,恨恨的爆了一句:“卧槽。”
不管不顾的拉了一把姬士学,急声道:“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快躲到后面去。”
姬臣拽着姬士学的手臂,拖着陶诗宁连包袱都不要了,在两人摸不清情况的目光中奔向已经残破的佛像后面。
莫夜惊奇的看着三人的动作,咂咂嘴,“嘿,反应倒是快。”
杨集却微眯双眼,暗暗留了心眼。
璃苏坦然坐之,还顺手接过莫夜笑嘻嘻递过来的茶。
放在火堆上烧了一夜的滚水,连冲两次的香茶,氤氲着冉冉热气,朦胧他俊逸的五官。(奶酪是北方人,所以喝茶没有南方的细气。我们都是滚水直接冲茶,大碗的喝。所以不要讲究我这冲茶的写法。)
姬士学满心的问题想要问姬臣,可听着庙外越来越近的兵器撞击声,终是忍了。
姬臣真的是把璃苏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家伙就没安好心。
白鹤轩昨夜一定是跑了,哪怕是璃苏暗中布下了天罗地网也没有将其抓获。
按理说,他不应该出现在此地,而是坐镇高阳,等着手下的亲卫追击。同时在高阳内部查询白鹤轩的行踪轨迹,以便查清是否存在幕后勾结。
藏香阁就是一个突破口,当日若是没有看错的话,白鹤轩可是从阁中的一个房间走出来的。
那样子可不像是被璃苏逼得无路可逃才现身的,反倒是故意暴露在璃苏的眼前,那么他这翻行为到底是为何呢?
今夜巧遇不应该出现的璃苏,她突然明白了。
白鹤轩既然能够在高阳钓到璃苏,璃苏自然也能请君入瓮白鹤轩。
所以今夜的璃苏是用自己回边关的行踪做饵,引来了白鹤轩。
他一点都不担心白鹤轩不会来,因为他们都是孤傲之人,自是目中无人。
这不白鹤轩就巴巴的来了。
姬臣很想仰天狂啸:这是把她两辈子的霉运都在这两天给倒了?
她感受到身后的陶诗宁攥着她的掌心湿黏一片,微微侧身,安抚的说道:“别怕。”
陶诗宁受了她的感染,抿唇点头。
外面的厮杀声愈演愈烈,竟有种要冲进来的紧迫。
姬臣双眼幽幽的瞧着璃苏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唑着牙很想把茶糊在他的脸上。喝个屁啊,都什么时候了,赶紧出去打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终于听到她的呼喊声。
璃苏手中的白玉盏飞一般的凌迟而出,砰的一声,夹杂着一声惨痛。
有人被击中了,姬臣暗暗的欢呼,对就这样,把门给守好了,可不能让人给钻进来。
下一秒,旋飞的黑色蓬衣直直的冲了进来,目标霍然就是璃苏。
杨集与莫夜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主子被袭。
双双拔剑,迎了上去。
庙内,一时间人影翻飞,刀剑碰撞出的锵锵声擦出斑斑火星,形势一度陷入紧张的生死之战。
然而,璃苏稳坐钓鱼台,低垂的眼目专注手中沏茶的动作,若不是莫夜与杨集略微狼狈的身影来回提醒,真真让人觉得他是坐在自家的后花园,惬意品香。
姬臣探头探脑的盯着上下打斗的三人,还要分散注意力盯着璃苏,见他这么紧迫的时刻竟然悠然自得,咬着后槽牙骂了一句:“祸害。”
也不知璃苏是不是长了顺风耳,冷冽的眼神骤然射中姬臣,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他的冷凌和清寒。
姬臣心尖一颤,眼神微闪的骤然缩了回去,不受控制的惶恐占据她所有的感官。
沉重的呼吸压下所有的不安,为何有种被盯上的危机感?
姬士学与陶诗宁困惑的视线始终都在她的身上,见她仓惶之态不免担心起来。
‘砰’
一声巨响砸在他们躲避的佛像上,紧接着就是重物滚落的声音夹杂着莫夜的低咒。
陶诗宁冷不防的被惊吓的大喊一声。
姬臣顾不得璃苏那一眼的威慑,猛然抬头。
裹着面巾的脸只露邪魅张扬的眸子,在躲避击杀的转身之际正巧与她对上。姬臣骤然眉心蹙起,这双眼睛为何似像不像?
杨集挑起的剑花铺天盖地的袭来,蒙面男子奋力横侧身体的同时,下盘用力,狠狠的一脚踢在了佛像之上。
姬臣惊诧,愤恨袭来的瞬间,蹲下的身体来不及站直,转身的间隙,双臂张开一个反扑牢牢的将姬士学与陶诗宁给护在了身下。
不堪男子重击之下的佛像,倾斜的当头砸了下来。
本就是泥塑的身体,先是撞在墙壁上,拦腰折断之后随着裂痕四分五裂。
姬士学肝胆俱裂,用力一翻,电光火石间整个人压在了姬臣与陶诗宁的上方,双臂为她们撑起了小小的安全之地。
不等姬臣说话,砸在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碎泥块,差点糊进嘴里。听着父亲压在胸腔中得痛哼,眼眶一热,酸涩的厉害。
心疼的肃上了数九寒天的凌然,猩红的双眼是无尽的杀意,攥紧的拳头绷着全身的力量。
陶诗宁早就在她的身下哭成了泪人。不是怕,而是感动,在这刻不容缓的险境面前,大人和小姐竟然选择将她护在了最安全的地方。
这一世何德何能遇到他们,今后她的命就是他们的了。
逐渐平静的破碎佛像,根本就阻止不了还在继续的厮杀。至于被压在下面的三人,对他们这些肆无忌惮的高手来讲,本根就构不成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