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改进工程
雨落那管那么多,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既然是她惹的事情,她慢慢一件件去解决。当务之急,是先去铜邦,建立她的领地,有了属于她自己的可控制范围,办起事情来应该方便很多。
玲儿和青儿开始把收拾好的东西往马车上搬了,金夏是知道他已经失算了,无力回天,只是对眼前的人儿更多了一份好奇,那想找到真相的心更切了。
金夏终是担心雨落的安全,吩咐了府里七八个功夫不错的待卫护送雨落到铜邦,雨落也任了他们随她一起上任,一行人都是弱女子,虽是金夏的人,但多些保护无坏处。
感激的话没对金夏说,只是轻轻点头淡淡一笑以示谢意。可就是那一举动,让金夏却是看走神了。
从未注意到,这张脸原来也是柔弱可人的!
雨落一路上惊喜不断,本是十几个人的一行,走着走着,队伍越来越壮大了。
宝番王爷宝明派了些高手跟上了队伍,路过银邦的时候,银赀林也是悄悄送进了他的得力助手们,再加上细心的皇上原来留在铜邦的一些驻守,雨落到达铜邦的时候,已经有精兵半百了!
玲儿和青儿又较上劲了,恨不得马上双方开战,比比到底哪边武功更高了。
雨落未进铜邦王府就猜个大概了,铜邦嘛,定是一院铜色。
果不其然,没有一丝惊喜给雨落,雨落看着一院金属的死气,叹了一口气。
跟在身后的老管家怕是得罪了新主子,连忙解释道:“这一切都是铜邦王府的原设,没有丝毫的变化。”
“你……是管家?”雨落发话了。
“老奴是以前王府的老管家,监制官叫老奴铜管即可!”老管家顾自介绍着。
雨落听后心里在哈哈大笑,脸上却更挺着不敢笑,铜管?还钢管呢!
“去准备些有生气的东西,树啊,花啊,草啊,重新布置下院子,以后这些铜制、铜镀的奢侈品就不用再添置了!已有的就不要动了!”雨落已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开始按照她的想法重新布置铜邦王府了。
“是!老奴马上去办!”老管家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雨落会有如此奇怪的举行,但她毕竟是他的新主子,只有照办了。
雨落挑了一间看起来最为闲适雅静的院子——思凌园做为寝院住下了。
管家后来才告诉雨落,那是铜邦王妃居住的老园子,原是为纪念死去的小王爷而建的。
雨落这才想起,皇上曾经也提起过死去的儿子,看来,这铜凌定是深得了两老人家的宠爱啊,以至这么多年过去,二老还满满是怀念。
思凌园吗?她,有思念的资格吗?雨落突然感伤地抚了抚她自己的肚子。
第二天,圣旨也到了。
皇上给了雨落足够的自主权,雨落可以去改造一些王府里不怎么用的老院子做厂房,也可以在铜邦内广招贤能之士担当造纸之人。
雨落觉得皇上还是有些小提大做了,造个烂草纸,还要广招闲能之士,不过,这老皇上也够老奸世滑了,说了王府给她,明说给了自主权,却只让她动些老院子。
不过,雨落已经知足了,至少她现在“独立”了,多多少少算个钱朝的“女强人”了吧,其它的,以后慢慢争来。
雨落吩咐了管家叫来铜邦王府以前所有的驻守下人,又聚集了所有的待卫,安排了各人的工作,又草拟了召告书招工,不知不觉,就已经傍晚了。
雨落这才发觉有些饿了,她的“工作狂”潜质又引发出来了,想想全府的人居然跟着她也是一天未进食,于是吩咐管家,全府晚上开狂欢宴会,所有人都参加。
这一举行让老管家很不适应,但老泪却感动出来了,他辛苦了一辈子,虽然平日里也是高高在上的主管,酒席没少吃,可,跟主子一起的,这却是第一次。其它的下人则更是激动不已,感动之余,跟定新主子的人也更坚定了。
雨落也暗笑,新官上任这第一把火,她已经烧了。
晚上,近百人一起狂欢,大家自是乐得开心,等全府都睡下的时候,天已近晓了。
雨落也是疯到了很晚才睡下,只是再不近酒,酒,对她来说已是禁忌。
待雨落起床,府上已经云集了各番各邦的政要了。
大家有的是刚回到自己的领地,有的甚至未回到领地,得到消息就又匆匆赶来铜邦表示庆贺了,顺便想亲眼看看这“纸”为何物!
只是大家没料到,这制纸部里的下人如此懒散,日上三竿了,有些未起床,起来的一些也一脸倦容,于是,心里鄙夷的人居多,看笑话的人也不少。
雨落则不理,她有信心让他们惊骇!
雨落讨厌应酬这些事情,可却不得不去做。是她突发奇想地自己要了官做,总得做下去啊!
看着一屋子的人,雨落又感觉累了,里面有她的两位“父王”,还有更多认识的人,金夏、银赀林、贝飒、财俊等又聚在了一起,雨落下意识地寻找银赀桐的身影,可竟是没寻到,有些失望。
铜管昨晚玩得也有些过了,老人家身体毕竟不如年轻人,可今天硬是又早早地起来了,如果不是他,这一屋子的人,这里哪个下人应付得过来。
他看着女主子有些烦意浮在脸上,只当女儿家不善交际,更是自告奋能独挡一面,不时安排着下人们接礼、奉茶、摆座,更是适时地出现在雨落身后做垫后。
雨落朝铜管略点头示谢,老人家顿时觉得精神百倍,没有一丝累意,干得更为起劲了。
雨落的倦容牵扯了在场很多人的心,有关心的,有看笑的,有鄙视的,有敬佩的。忙乎了好一阵子,大家终于都安座下来静等午宴了。
雨落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今天中午这么多人来蹭饭啊!
铜管已经安排下人准备好了,只等雨落下令开席了,雨落一示意,下人们立刻开始忙乎起来。
雨落觉得她自己就是“三陪”一个,陪说、陪笑、陪吃!
宴席还没散,突然有下人来报说是有一批人来应召了。雨落听到这个消息无比开心,终于找到救赎了,想都没想就说宣进。
满宴席的人也有些好奇,自动结束了已经差不多的宴席,跟着出了膳厅去会客厅看热闹了。雨落也是不理,料他们也看不出什么,只当他们是看热闹,看完了热闹自会离去的。
那被召见的二十几个男男女女哪见过这么大的阵势,一屋子的人,看起来非富即贵,他们早吓得全跪地上磕个不停了。
雨落好不容易制止了他们,开始她别出心裁的考试了。
二十几人被雨落要求分职业站开,不一会儿,二十几个人分成五拨站好了。
“拿好你们参考的作品,我来验收!”雨落下了命令就开始逐个审查了。
“这蚕丝和蚕茧都不错,都是你的吗?”雨落从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开始问起。
“蚕是我养的,蚕丝我缫不好,是我娘缫的。”小姑娘实话实说。
“那你娘呢?”雨落追问。
“在那边。”小姑娘指向了另一拨人。
“你……是她娘?这都是你做出来的?”雨落顺着小姑娘的指示走过去,一个妇人的篮子里满是五颜六色的绸衣。
“是小人做的。手艺不好,让大人见笑了。”妇人不似那小姑娘初生牛犊不怕虎,低着头答道,有些拘谨。
“你和你女儿留下,条件:教会你女儿缫丝。”雨落下令。
“谢大人,谢大人!”自始至终,那妇人像是害怕什么一般,一直未抬头。
雨落自顾自继续检查着,完全不理厅上那么多双不解的眼睛。
看到面前端着几盆水的几个壮汉,雨落问铜管要来了事先要他准备的秸杆,挨个朝里面吹着气,雨落最后挑了一盆,驱散了其它几人。这更让周围人的万分不解。
接着是木匠、捣药师父和渔夫,雨落留下了最好的木匠、最好的捣药师父和渔网最结实最有弹性的渔夫。
驱退了其它的人,雨落满意地看着留下来的五个人。
看着皇上特意下旨的五个“贤能人士”,雨落开始她的大计划了。
原来制造出来的草纸,是雨落一时兴起的随她的片断记忆临时发挥的,当她见到她的作品后就知道了弱点所在:颜色黯淡,光滑度不够,容易撒破,柔韧度不强。
能做出来“草纸”,应该是她的狗屡运够好,那日煮屑的大锅刚用来炼过猪油,雨落在晾浆的时候就发现了,那少许的斑斑油渍沉淀,做了最好的聚合剂,但也抵不得用力揉搓和拉扯。这也是“老狐狸”失败的原因所在。后来献给皇上的纸,雨落也悄悄加了些油。
雨落后来就一直在想,要怎么改进才好,拼了命地想书上有写什么,慢慢回忆起了一些关于蚕丝、渔网、碱水之类的片断,剩下的只能靠她的尝试了。
这一厅的人们只想等着看“纸”这宝贵东西,却只见雨落召了些奇怪的人,顿感失望。可听得雨落说,这造纸根本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很费时的。
雨落承诺日后会奉上做礼物给各府上送去,众人最后才半满意半不满意地离去了。
满厅的人一会儿就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两位父王和四位有着心事的王爷和小王爷。雨落自是知道为何,笑脸相迎打发了两位父王,更是说尽了好话,二老才离去。可两人仍旧对立,互不让对方,雨落也是看笑在心里。
二老离去后,贝飒居然第一个上前跟雨落搭话:“我其实是来送请帖的,没想到倒看了场不明白的戏!”贝飒对自己没看懂的戏甚是不满。
雨落接过了大红滚烫的喜帖,贝飒和财情居然一月后就完婚?
太快了吧!这……
雨落心里虽然不明白,但却仍然应酬着,说着些祝福的话。
这财情,如此貌美,性格也是那般娇宠可爱,活像个洋娃娃,为何要嫁给贝飒这样的人?
这贝飒,说不出他的坏,可就是不讨人喜欢,说是小孩吧,却有着不像小孩的成熟,说是大人吧,有时候却小孩子脾气又太重。
雨落不由得替财情有些惋惜。
雨落偷偷地看了看财俊,他居然面无表情地看着贝飒发出邀请,但迎上雨落看去的眼神,却有些不自在地低下了头避开了。
感觉到两双眼睛瞪着她了,雨落才微笑地看向了银赀林和金夏,然后又看了看财俊和贝飒,开口道:“大家有兴趣陪我一起实验没?”
雨落的鬼点子又来了,她是知道这四位王爷和小王爷都是武功不低的,府上的下人昨天都疯过度了,中午又忙了半天,现在她也不好意思再拿他们做劳力,可她又心急做实验,眼前白送来的劳动力干吗不用呢?
四个大男人都是有些好奇这“纸”的,刚才的戏看不懂也都有些郁闷,这会儿,有人邀请自是乐得自在的,要是他们知道雨落的真正目的,不知道会不会发飙。
其实,雨落多少是有些不想让银赀林“劳动”的,可四个人都在场,单独对待太过招摇了,也只能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到了后院的空旷地,雨落吩咐了四个大男人砍柴的砍柴,割草的割草,织娘、木匠、捣药师父和渔夫也各司其职,按照雨落交待着,缫丝、做架、捣浆、织网。铜管原本是想阻止的,可见四位居然都听令,也不再坚持了,悄悄唤退了他召来干活的几个下人,他也退下了。
这次的晾浆架雨落改进了,不单纯是晾晒而已,雨落要求木匠用一个大的四角木盆套住原本的晾浆架原型,周围又要留一个小洞,木匠在雨落的指导下半天才明白要怎么做。
四个大男人干得甚是不愿意,一身华服却干着些农夫的粗活,看得雨落直想笑,可他们居然都安安地听雨落的吩咐,包括那经常找事的贝飒,雨落不由得陡生自豪感。
原来,在钱朝,当“金玉罗”是这么爽的事情啊!
雨落这会儿哪还有假冒人家身份的担心,只有乐呵劲了!
四个大男人看尽了雨落心里的笑意,银赀林和金夏倒是不在意的,看到美人笑,干得也更为起劲了。
那贝飒目的在于“纸”,当下也就忍了。
只有那财俊,手上干着活,眉头却一直紧锁。
材料准备好了,雨落又开始大煮工程了,这次雨落可没叫厨子来,四个大男人三个围着大锅搅得甚是费力,贝飒被雨落坏坏地分配了烧火的重担,那脸可以去唱京戏了!
大锅里慢慢飘出了奇怪臭味,更是让四人都无法忍受。
折腾了大半天,雨落指挥着大家把浆汁倒进晾浆架内的布匹上了,布匹上织娘和渔夫按着雨落的吩咐仔细地铺了些细细的蚕丝和网丝,等浆汁铺上,温度下去,雨落又让带来“清水”的男人沿着晾浆架的四方木桶把水倒进去,刚好没住浆汁的高度,这才让大家休息。
四个大男人已经完全没有贵气了,全身上下除了脏便是臭,可却看得很开心,都像是看着他们的宝贝般眼盯着晾浆架。
雨落不理他们,累死了,后面的工程还有呢,等一会儿撤了碱水,还得要捣药师父再捣碎,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过程,可雨落也懒得跟他们解释了,她已经“解释”得口干舌燥,肚子也有些抗议了,只想快速补充能量。
四人不舍地离开了,终也是干了半天活,累了,饿了,需要休息,可他们没看到“纸”的出现,多少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