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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指引

它问道,能告诉我万物之心又是什么吗?

三藏说道,我无法向你详细解释怎样看到万物之心。我最多只能够告诉你,世间万物都拥有着反应感情的心。人是如此,异类是如此,动物是如此,植物是如此,就连石头与河水也是如此。

它问道,只是如此吗?

三藏摇头道,只是如此。与异类们的能力相比,是一种几乎没有任何实用性的能力。

它点头道,不,我的意思是你对你的能力了解仅限于此吗?你有更多的尝试过你的能力的可能性吗?

三藏满脸疑惑。

它说道,和石头说说话,和河水说说话,试着让它们开心之类的事情。你还可以观察一下,不同的心情下石头与河水,与平时有什么不同的改变。如果你连这些事情都没有做过,我只能说你对于经书的秘密花费了太多精力,而忘却了更加近在眼前的重要事物。

你就像那些愚昧贪婪的番王一样,眼里只注意到别人领地上的富庶,却从不曾想过如何开发自己已有的土地。

它的话让三藏大感震惊,从来没有人给予过他这样的建议。过往那些前辈们总是尝试着用关心他的言语,让他承认他所看到的理解的经书中的另一半只是童年的梦而已。更不谈会劝他与非人类生物说话那样如同疯子般的行径。

三藏无疑是聪明绝顶的人。惊讶之后稍有冷静下来,脑海中迅速联想到许多的东西。

非常自然的,三藏从对待朋友般的姿态,转变成对待尊敬长者般的姿态,双膝跪地双手合实向它拜道,请给予我更多指点。

看着它,听着它的指点,三藏不知为何就会想起他所解读的经书中,那一段一直不为他所理解的话。隐藏的另一半经书当中唯一地所认为有矛盾的地方。能够看到死之世界的修行者,认为万物都会死亡,却又表示有一物例外。

能够看到灵魂世界的修行者,认为生物都具有灵魂。但也同样表示有一物例外。

然而经书当中却没有说明那例外的一物是什么。他曾想过之所以无法理解,是因为未曾见过实物的原因。就像没有见过了解异类的人,即使面对描述异类的字句,也无法真正清楚明白一样。

但是此刻他确觉得突然能够理解隐藏经书当中唯一不理解的矛盾之处。本能正在强烈的告诉他,眼前的燃灯就是那例外的一物。

它不在乎三藏态度的改变,说道,既然你已经来到了这里,就按照你原本的计划去尽情的解读原版经书吧。如果你真的希望得到指引的话,那么你就在解读完所有以前的修行者所写的经书之后,写一本你自己所创作出来经书吧。

说完,它随手从衣服中取出一块做工精致的玉佩。交给三藏,告诉他,你拿着这个去任何一家大型的寺院,想必他们不会拒绝你提出的要求。

它所交给三藏的玉佩是以往太子教派中隐秘一派交给它的东西。那些人告诉它,拿着这件信物去稍大一些的寺院都可以得到帮助。

数百年间它一次也未曾用过,现在正好交给真正需要的人。

三藏又一次低头向它表示尊敬。

第二天是一个晴天。偏僻寺院中居住一夜的四名东方修行者一大早便决定离开。

寺院的修行者表达了简短的礼节之后,留下它与东方来客进行最后的送别。

对于三藏,与身体壮实的沙悟净以及外貌俊美的八戒它并没有什么需要说的,但是对于剩下来的那个,外表看上去像是小孩子的悟空它却有些话要说。

于是它向三藏问道,我可以和你的同伴悟空单独谈谈吗?

三藏先是疑问,接着像是想到什么般点头。于是三藏与沙悟净、八戒先行一步。

它盯着悟空看了好久,直到悟空快要生气了,才开口道:我必须先向你道歉。你所受到那些其他异类们的不正当对待责任在我。

刚才并不只是它盯着悟空看,同时借助身上的白色方块联盟中诸多成员也在观察着悟空,其中包括驻守在这里的陨石族,并确定悟空并不是异类,而是伪装成异类的陨石族,不过这件事无论是异类还是悟空本人都并不知道。大概率被认为是从石头中生出来的异类,而被认为是石头形态的异类了。

悟空愣一下之后,暴露道,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它说道,我很久以前为了追寻我所需要的答案前往过东方。我希望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我希望能够明白自己并不是孤独而唯一的。就在那段时间我认识了许多异类,并借助于它们的力量。当我离开的时候,那里有一个异类与我进行了约定。它将继续帮我找我所可能需要的答案。石头形态的异类。

当时尽管无论是观音还是它都已经不认为它属于异类,天狼却是对这件事情十分执着,并向观音保证一定会找到石头形态的异类,证明自己所说的话。

从它所看到的因果当中它有注意到天狼显然十分重视承诺,因此当悟空被误认为是石头形态的异类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被天狼控制在山谷中不被允许外出,只为等待它某一天回归。而又因为它迟迟没有回来,又被安排与三藏一起前往西方,最终在这个偶尔的机会下遇到它。

不过这个‘偶然’需要打一个引号,这事怎么看都感觉背后有鸿均的指点。

悟空并不清楚背后缘由,又问道,为什么?

它回答道,我也曾经是一块石头。我希望能够通过见到石头形态的异类了解我是否是异类的一种。

悟空接着说道,我并不是问你为什么要找石头形态的异类。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那样在意自己是什么,不明白为什么你觉得孤独。你难道从来没有同伴吗?

它否定道。

悟空问道,你和同伴在一起的时候,感到孤独吗?

它点头。

悟空满脸不解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在意你是什么?与三藏一起旅行的时候,我时常能够见到孤独可怜的人类。他们从来没有为自己是什么而烦恼过,却因为没有站在身边的同伴而无限的感到孤独。事实上我也一样,我呆在天宫那座豪华的牢笼里时,成天与天狼他们那伙异类在一起,我从来没有感觉开心!反而和三藏这个人类一起旅行时要愉快的多,虽然三藏很唠叨就是了!在我看来你是在自寻烦恼,为无意义的问题花费时间。

悟空见它不再说话,似乎觉得有些无趣,扭头向三藏离开的那条路跑去。

悟空的话让它回味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时悟空已然跳远,它在后面大声喊道,你有什么需要的吗?我想为对你造成的伤害进行一些弥补。

悟空并没有停下,一边向前跑着,一边回头给它一个不屑的眼神,喊道,算了吧。我想要的,你自己都未必拥有。

悟空的身影渐行渐远。

它品味着悟空的话,心中默念,无意义吗?无意义是吗?

同时心底莫名的出现一股笑意。那是第一次它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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