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了订婚和欧湛,顺便拜访了欧湛家里。欧家连她的住处也都提前做了安排,公司附近的一个高层公寓,孟星以后自己的住处,相对脱离孟家和欧家的地方,就为了这么一个地方,孟星就应该感激欧湛。有了这一容身之所,父亲对自己的掌控就不那么严密了,虽然欧家也会盯着她,可是对于欧湛来说,她只要不做有企图的或者损害欧氏的事情,他暂时不会对她怎么样。
孟星和欧湛工整地坐在欧董夫妇对面,今天是她的入职,欧董事长正式安排了孟星的职位,并请她尽快入职,为了郑重其事,欧夫人都来了。
“欧董事长,不好意思,我还不能入职,请见谅。”孟星站起来鞠躬道歉。
“怎么了?你有什么顾虑尽管告诉我们。”欧董温和地问。
“是家事,哥哥的病要出国治疗,我要带哥哥看病去,所以很抱歉,”孟星歉意地说,“原本应该跟欧湛一起分担的,对不起,湛,哥哥对我太重要了。”孟星的话很动情。
“可是你父亲的意思……”孟夫人担心地说。
“我会跟爸爸解释,而且我会尽快处理好哥哥的事情,回来上班,请叔叔阿姨见谅。”孟星这一次用的家人口气。
“好,欧氏随时等着你回来。”欧董说。
孟星看见孟夫人轻轻松了一口气,欧董事长的神情晴朗了不少,欧湛的眼神里破天荒出现了一丝丝感激的表情。孟星知道,在自己进来之前他们需要一点时间准备。给的时间久一点,他就能准备得更充分一点。这一家人,有多抬举自己,到时候就有多厌恶自己。就算为了哥哥的事情,也拖不了多久,她的父亲绝不允许自己放着欧氏这样的机会白白浪费。
有了欧家这棵大树,孟星去美国安顿哥哥,一切都很顺利,那边早有人在机场接机,直接将人送去医院,安排住院。
在美国,孟星一个人照顾着哥哥,遥控着家里。老孟离开几天后,孟夫人按照女儿的嘱咐,把那个害了儿子的媳妇一顿大骂,然后打发回了娘家,几千里以外,只给买了一张火车票,叫了出租车送走的。而且规定媳妇回娘家后每天晨晚两个电话汇报。保姆一时还送不走,孟星嘱咐妈妈暂且忍耐。
在医院,她见到了皮特,景甜的同学,很多医学上的绝密消息都是通过他旁敲侧击猜测的,他是哥哥的主治医生的助理医师,过去的校友,也是曾经追她最猛烈的人,在国外那几年,没有要掩饰和表演的人情世故,也不曾对任何一个男人动心过。
“我哥怎么样了?”孟星问。
皮特告诉她,她哥的情况要尽快安排手术,术后康复也很重要,最快也要三到四个月的时间,但是一般病人醒来最少要半年,而且这个只是可能性,如果可以醒来的话,也就是说孟桐作为小白鼠试验成功的话。皮特的说话方式,直接而客观。孟星反倒心里明朗了。
她一定要救醒哥哥,这是妈妈活着的希望,也是关系到很多人命运的一条转轴。即使这样,哥哥能不能醒,也要看老天的意思了,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吧!
只是孟星没有想到,她走了没几天,雨辰的离婚诉讼送到了法院,她并没有按照自己的安排回娘家,上次也是。保姆一个电话,将老孟叫回了家里,他到家的那一刻,雨辰也被两个人带回了家里,关在了自己房间。
不过三天时间,雨辰的离婚诉讼就被撤了回来。这么多年,嫂子还是一点都不了解老孟。嫂子能被要挟的何止一种。安心做个孟家人才是她能安身立命的事。如果智商不够便安分守己,不要惹事才好。
对于雨辰,眼下鞭长莫及,只能靠妈妈先看着,等回去了再想办法。孟星一人站在医院草坪处,心思复杂,孤孑一人,看着甚是萧条。
“星,你在伤感?”一个声音出现在了她的身边,“这好像也不是你一贯的风格。”皮特为了孟星,学了两年中文,勉强而已。
“不是,只是在思考筹谋。”孟星回答,知道他听不懂。
“筹谋?什么意思?”皮特在追问,孟星已经离开。他只好摇着头回去查字典了。他一直将孟星的拒绝当做东方女子的含蓄,这个也是书上教的,可见教科书也是害死人。
因为有欧家出面,医院的条件都是最好的,连孟星的住所都是欧家买的高级公寓。哥哥手术那天,孟星一早就守在医院,看着他被推进了手术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很多小时候的事情便蜂拥而至,在脑海里不断回放。
孟星是个没有眼泪的女孩子,早在18岁那年哭干掉了。这几年,她炼狱一般筹谋着,活着,如果不是为了哥哥,她早就下手了。
小时候,父亲的霸道专制,母亲的恭顺冰冷,只有哥哥,待她像小公主一样,疼他保护她,她以为有哥哥在,这个家就一定有温暖和阳光,可是,那一年,哥哥出事,家里就进入了无尽的黑暗。
“耶稣耶和华,我不是信徒,可是在您的土地上,求您保佑我的哥哥!”孟星在手术室外的走廊上,站着,坐着,走着,停了,一直等着,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