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三声重重的敲门上响起,将地上正在撕扯瑶琴衣裙的韩秋吓了一大跳,一惊之下,这欲火便灭了不少,没好气地问道:“何人在此打扰本公子好事?”
门外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回少爷,在下乃是府中客卿,沧江一剑君莫愁便是!”
韩秋激灵灵一个冷战,府中的客卿来此作甚?韩府中奉养的那些客卿他还是知道的,他们在府中的地位极为超然,几乎和回春子老先生无甚差别,说话也很有分量。韩秋虽然不在乎这个沧江一剑,但面子上还是得过去:“君先生不在府中,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门外那淡淡的声音又道:“君某奉韩堡主之令,请少爷即刻还家!”
韩秋向房门的方向瞥了一眼道:“请君先生回复家父,就说在下片刻便回!”他现在还惦记着被他抓住的这个瑶琴姑娘呢,实在不甘心就这么走了。
“韩堡主说过,请少爷即刻还家!”他将“即刻”两字咬得极重,接着又道:“若是少爷不愿回去,那君某人也只得强行拿了少爷回去复命,还望少爷见谅!”
韩秋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他奶奶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仗着自己会点武功嘛,欺负人也没个这么欺负法的吧?也不看看少爷在干啥?但想归想,可不敢说出来,他心里可是如明镜一般,外面那人定然一路跟踪自己至此,眼见自己在这瑶琴房中要强来,这才露面的!没好气的站了起来,顺便伸手去拉地上的瑶琴姑娘,瑶琴姑娘早已吓坏了,哪还敢让他拉?
韩秋不要脸不要皮地说道:“瑶琴姑娘,本公子既然来了,断然没有就这么放手的道理,少顷本公子下去与你赎身,姑娘就跟了本公子吧!”
韩秋本以为他这话一说出口,那瑶琴姑娘还是宁死不从,谁知那瑶琴竟然咬了咬牙道:“若是公子当真为奴家赎身,奴家就是跟了公子做个奴婢也无不可!”
韩秋闻听此言便是一愣,定定地看了瑶琴半天,这才恍然,想来这瑶琴姑娘二十年来守身如玉,也只不过就是想找个好点的归宿,自己为她赎身之后,就算是入了韩府沦为侍妾也比在青楼当男人的玩物强上太多。而且对于青楼的黑暗本性,这瑶琴姑娘知道的似乎也不比自己少,自己都知道这暖玉温香阁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瑶琴,而瑶琴天天在此厮混,又焉能不知?而且方才韩秋在房内追逐瑶琴,欲行那人伦大礼,瑶琴歇斯底里地呼喊求救,可见过一人前来?这女子倒还真是个苦命人!
想明白了此点,韩秋神色便有些凝重起来,认真地看了看瑶琴,然后拱手一揖道:“瑶琴姑娘,方才在下鬼迷心窍,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赎罪!”说着论者巴掌就“啪”“啪”抽了自己两嘴巴。这一怪异举动顿时就把个瑶琴姑娘惊得目瞪口呆,第一个念头就是此人反复无常,绝不可轻信!至于第二个念头则是此次真有可能借助眼前这位公子相助,跳出火坑!
韩秋抽了自己两巴掌,脸上手指印红白相间,煞是显眼,对瑶琴说道:“在下听闻这暖玉温香阁有琴棋书画四女,你可愿同那几位姑娘一起离开此地?”
瑶琴虽不知韩秋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一听韩秋提到另外三女,便眼圈一红道:“她们早已落入风尘之中,前些日子还在奴家茶中下了药,若不是奴家咬破舌尖保持了一丝清明,手持剪刀以死相迫,如今怕也早被人污了清白,若公子当真愿与奴家赎身,奴家便只身跟了公子,身后并无任何牵挂!”
韩秋点了点头,那三女阴谋算计瑶琴,虽然未成,但也根本毫无情义可言,瑶琴哪里还会为她们作打算?整理了下衣衫,韩秋开了门,见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一身黑衣,身材修长,手上老茧遍布,应该是个修炼掌上功夫的;另外那个一身白衣,面容儒雅,背背长剑,两人一黑一白,往门口一战,就如黑白无常似的。
韩秋朝两人抱拳行礼,两人皆是四十来岁,自己当执晚辈之礼。那两人也抱拳还礼,脸上表情波澜不惊。韩秋向那背背长剑的白衣人道:“君先生,在下想带这女子一同回府,不知行也不行?”
君莫愁抬了抬眼皮,目光从韩秋脸上的手指印上扫过,心道这家伙也是个狠茬子,还真对自己下手!遂淡淡说道:“韩堡主只吩咐君某带公子即刻回府,并未说不允许带人!”
韩秋一听差点没喷了,还有这样说话的?这很明显就是同意了,想来自己在房内同瑶琴说的那一番话肯定一字不差地落在了门外两人耳中,而且韩秋还怀疑,自己在房中对瑶琴姑娘做出的非礼举动这俩家伙也是心知肚明,不然也不会那么巧,自己刚把瑶琴抓住,这“沧江一剑”就开口喊自己回家!
韩秋想了想问道:“若是有人不允许在下带人回去,该当如何?”
君莫愁仍是不温不火地说道:“韩堡主吩咐君某请公子回去,君某自然不会令韩堡主失望!”
韩秋一听,二话不说,一步跨进门去,见瑶琴已然换罢了衣服,遂拉了瑶琴出来,然后对着沧江一剑君莫愁和那位黑衣人一揖到地,瑶琴姑娘则是给两人道了万福。君莫愁和那位黑衣人只是微微点头,竟然生受了!韩秋知道,两人这其实就是答应自己保驾了,若有人敢阻拦,这两人绝对不会袖手不管,心头大喜,拉着瑶琴姑娘直奔楼下。
那三十来岁的半老徐娘早已等在楼下,一见韩秋下来,两只眼睛咕噜咕噜不停地在韩秋和他拉着的瑶琴身上打转,似乎要看出什么来,瑶琴泪痕未干,衣衫已然换了一套,她还以为韩秋业已得手,琢磨着怎样从韩秋身上掏出一大笔银子来,便堆起满脸笑意,谄媚道:“公子下来了,本阁中这瑶琴姑娘可是还让公子中意?”
韩秋连看也没看她一眼,自顾自在他原来的那张桌子坐了,酒席早已撤下,只留了茶壶,茶杯。瑶琴轻移莲步,亲自动手给韩秋倒茶,韩秋也不饮茶,仰天打了个哈哈,道:“满意,本公子实在是太满意了!满意得让本公子割舍不下啊!如此佳丽,不跟在本公子身边,实在是让本公子心如火煎啊!这位老板娘……请把瑶琴姑娘的卖身契拿出来吧,本公子要为这位邀请姑娘赎身!”
老鸨满脸的媚笑顿时一僵,陪着笑讪讪说道:“公子爷,瑶琴姑娘可是本阁的镇阁之宝,而且还是个清官人,这赎身的价码可是不低啊!再者说了,本阁养了她十多年,这从小到大的吃穿用度,都是顶尖儿的,又费重金请名师教给了她一身出神入化的琴技,这所有的费用也是要加在赎身银子中的。”
韩秋乜斜着眼睛不屑地看着老鸨,心道你这些个把戏前世电视剧上看得太多了,今儿不教你个乖巧,还当你家公子爷纨绔神功未臻化境呢!猛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啪”!一声脆响,震得桌子上茶杯乱跳,那老鸨一哆嗦,脸色一僵,接着又勉强堆起笑意看着韩秋。韩秋强忍着手掌剧痛,冷笑道:“老鸨子,你觉得你家少爷我出不起银子?还不快将卖身契拿来!”
“狗子,狗子,快去将瑶琴姑娘卖身契拿来,这位公子要为瑶琴姑娘赎身!”一句话说完,又扭头赔笑道:“公子爷,卖身契马上便来,只是本阁养了瑶琴姑娘十来年,这银子也不是个小数目,公子是要赴现银还是银票呢?”
“不是小数目?不是小数目也总有个数目吧,说来听听,本公子也好裁定给你现银还是银票啊!”说着话一个伙计已经将卖身契拿了过来,刚要递给老鸨,被韩秋一把抢了过去,撇着嘴看了看,道:“纹银八千两?怎么这么多?”按照沧云城的消费水平来说,八百两银子足够一个小康之家吃穿不愁一辈子,而八千两,估计都能买下这座暖玉温香阁了。而听那老鸨子的意思,瑶琴卖到此处时,也不过才七八岁,三五十两银子便顶天了,这里边若说没有猫腻,韩秋自己都不信!
旁边的瑶琴已经花容变色道:“公子,奴家卖身时只是八十两,这卖身契被人做了假!”
韩秋还未说话,那老鸨子声音已然尖利了起来:“哎哟,纹银八十两?你说的倒轻巧,这上边可是有你签字画押,还按了手印的,便是拿到官府那也是铁打的证据,你凭什么说是八十两?”
瑶琴气愤得小脸通红,便要跟那老鸨子理论,韩秋一挥手挡住了瑶琴,淡淡说道:“不过八千两银子,本公子还未看在眼里,老鸨子方才不是说还要加上吃穿用度之类的嘛,就一并算算,本公子没有闲情逸致陪你在这里啰嗦!”
那老鸨子心下得意地一笑,好一只肥羊啊,八千两银子你不放在眼里,那今天姑奶奶就好好的给你放一放血!堆起笑脸道:“哎哟,还是这位公子爷大气啊,方才奴家大略算了下,这瑶琴姑娘自小的吃穿用度,外加请名师教导的费用,足足七千五百两,加起来刚好是一万五千五百两,奴家看公子爷也是个爽快人物,想与公子爷结个善缘,那五百两就免了吧,凑个整数,纹银一万五千两,公子你看……”
站在韩秋身后的瑶琴姑娘脸色通红,又要迈步上前理论,韩秋摆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那老鸨子,淡淡开口道:“老鸨子你也是个爽快人啊,本公子焉能赚你这个便宜?既然要凑个整数,便凑的好看点,纹银两万两!老鸨子,可收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