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很多的时候,不知能活多久的有年总会去想将来的一些事情,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有些贪念的将小小和师姐一起娶了,然后一起在鬼谷里隐居,师姐会给他生一个男孩,因为总觉得要是师姐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也像她这么的冷以后会吓跑很多好男子,小小会给他生一个女儿,除了喜欢吃醋,让女儿随了小小细腻温柔的性格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
有年喜欢小孩子,喜欢新生的生命,那是伊始婴儿的啼哭,那是人生新的延续。
而现在,在这房间里和小器灵呆了约莫有六天的时间,有年觉得可能世界上所有想象中的美好都是因为对现实的挫败。
有年深深感受到,小孩子有时候很烦人,特别的烦人。
当小器灵经过一开始短暂的相处以后,可能是对着这个人畜无害模样的陌生人放下了戒备,渐渐的开始跟有年熟了起来,也渐渐的解放了小孩子的天性。
就是粘人,极其的粘人。
刚开始的时候,有年坐在板凳上,小器灵就会屁颠屁颠的跑到你身上,又一是抓又是挠,一会捏你鼻子,一会扯衣服。
发出咯咯清脆的笑声,像是世间无忧的童子。
有年有会不自觉的露出微笑,虽然不知道如何出去,可是总是有一种难言的温暖绕在心头,忘却了心中的烦事。
可到后来,有时候却让有年懂得了何谓是小鬼难缠。
在这个有些空旷一应俱全的房间里,无论是有年走到那里,小器灵就像有年拖着的尾巴,就会跟到那里,甚至是连走路的姿势都是一样。
有年有一次觉得这样总不是一个办法,趁小器灵睡觉的时候想要偷偷出门,可没想到的是,只有有年一动,看着是在熟睡的小器灵就会迅速起身,跑到有年身前,鼓着嘴,小脸写满了生气,甚至是都不带呼吸,把小脸憋的通红,有年赶紧伸手去抱,却被小器灵转身躲开,背过身,一会就听见委屈哭声。
有年很无奈。
更是有些时候,有年从这房间里搜出来一本无名古籍,上面记载的一些武林趣事,虽是没什么大的用处,但是用来解闷也是不错的事情,可每当有年读的兴起之时,站在一旁的小器灵仿佛感觉自己受到了冷落,扯妈衣服,拨头发,扯着有年的手,有年没在意,任凭小器灵摆弄,然后,突然小器灵就冷不丁的给有年来了一口,有年顿时叫出声,看着手腕一排浅浅的牙印,有年叹着气,心想将来要是自己的孩子也这样,岂不是过不下去了。
有年很抑郁。
………………
“师傅,剑公子他有什么法子能醒过来。”
在洛府中一个的房间里,有些风尘仆仆的洛宁对一个身着灰衫,有些驼着背的老人循声问道。
这个老人,出生在没落的官僚家庭,自幼经历跌宕的世道,见过黎民百姓饱受战乱之灾,加上疫病流行,很多人死于非命的景象,一颗慈悲的心使他幼时就有了怜悯百姓,萌发了学医救民的愿望。
十岁之时,就拜同郡名医张伯祖为师,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得到了张伯祖的感叹,“君用思精而韵不高,后将为良医,名必流千古。”
在这随后的年月里,不负张伯祖厚评,苦心钻研,广泛收集医方,写出了传世巨著《伤寒杂病论》,奠定了理、法、方、药的理论基础,他就是当世与华佗并称“双圣”的仲景老人。
老人面色平静,看似是在为有年号着脉,心里想着却是早在这乖徒儿来山寻他之前就收到到的老友何叩冕的秘信,心里在默默的叹息着两个字,
这两字,是何苦。
过了一会,老人不是望着洛宁,而是望着站在一旁的何子琪,缓缓开口说到,
“我有一法,但是姑娘需要承担一些风险,不知姑娘可愿一试?”
何子琪看着老人,淡淡的回复到,
“说。”
“这位少年,命里缺魂,求的是改命之举,行的是逆天之法,在没有底子的情况下进了这剑中的小方天地,依靠着他自己是出不来的,另外,神剑耗魂,以这位少年的情况,恐怕撑不了多久。”
“而在如今神剑初成的情况下,姑娘将至五境的底子是神剑承受的极限,所以只有姑娘的神魂适合进去,将少年的神魂唤出,但是你要想好,神魂出体,本就是凶险之事,再加上每一把神剑都是有着自己的设定,除了剑主,谁也无法参透里面会是什么情况,你可愿为这少年一试?”
何子琪闻言,轻轻的将背后垂到腰际的女子青丝挽起,弯成了男子髻,折了折扇子,
淡淡的开口问到,
“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
命运对有年来讲,他一直觉得一直都是公平的,没有什么苦可言,虽然幼时常常担心他能活到什么时候,也在幻想着父母的温暖的怀抱。
可是毕竟他有剑平,有小小,有师傅,有师姐,可能以后还会有师妹。
他很知足,即使是在这剑中不知道何时能够出去,如何出去,甚至是被这小器灵拖在了这房间之中,有年依然是觉得其实老天爷并没有给他多少苦难。
所以有着这份像是逆来顺受的心境,在小器灵抵死不让他出去的情况下,有年能够心甘情愿的的在这空旷的房间里,陪着小器灵渡过了好几天的时光。
在这个房间里面呆的越久,就越发觉得这个房间处处透着神奇,比如那个来时就装着食物的储物柜,等到食物用尽之时,再打开,食物又会自动补充进去,让有年啧啧称奇,甚至想着要是能出去的话最好把这个带上,以后到哪里赶路都不用怕。
再比如那角落里的铜盆,与沐浴用的木桶,在一天用完清水的情况下,第二天醒来总会是新的清澈温水。
又是一天早饭后的时光,稍微活动一下筋骨,带着小器灵做了一套五禽戏,看着小器灵揣着气,有些吃力,但是一脸认真的表情,有年脸上总会浮现一抹笑意。
一套过后,梳洗一番,有年就与小器灵开始了今日的发呆时光。
现在与有年呆了几天时间的小器灵,已经是有了些许无言的默契,比如在这五禽戏,再比如五禽戏后,有年会抱着她坐在那梳妆台前,为她梳理有些长的头发。
这双手不大,动作很轻柔,有些温暖,小器灵很喜欢,所以有时候会忍不住用小脑袋蹭一蹭,发出咯咯的笑声,铜镜里就映出了小器灵单纯不谙世事的童真笑脸。
虽然有时候小器灵的确很烦人,但是这个时候有年也不得不承认,小器灵让他心里很欢喜。
今日,有年依旧是为小器灵细心的梳着长发,可算了一番来到这剑内空间已不知是几个日头,叹了一口气,像是对着小器灵也像是对着自己说到,
“小器灵,你说平叔和小小他们到剑山了没有?”
闻言的小器灵在铜镜里映出一张略带着疑惑神情的小脸,有年见状,不由得再叹一口气,苦笑的说到,
“小器灵,以后我教你说话好不好?”
小器灵,歪了歪脑袋,小嘴微微嘟起,眉头微皱,像是在努力的思考有年说的话,过了许久一会,只听见小器灵有些磕磕碰碰的开口说到,
“好………”
“哥…哥哥……哥……”
有年手里的动作一滞,然后再次轻轻为小器灵梳起了头。
不在言语,只是有一种温暖流淌在心间。
而就在这时,门外,忽有脚步声近,缓缓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