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参加颁奖典礼了?”机场里人来人往,纪然恋恋不舍的将行李箱递给迟菲,惋惜道:“你这次被提名了呢!说不定能得奖,你不去实在太可惜了。”
“没有什么可惜的。”迟菲云淡风轻的摇头,“你不也说是说不定吗,就我这演技,被提名已经很不错了,对得奖更没什么奢望。”
“这可不像你。”纪然盯着她,将那张脸三百六十五度打量了一番,“我认识的迟菲不是这个样子的。”
“你认识的迟菲是什么样?争强好胜吗?”迟菲微微一笑,拉过行李箱杆。
“好了,你也别提我惋惜了,我都不觉得有什么。”
“那你...”纪然欲言又止。
“什么?”迟菲眼底有些淡淡的悲伤。
身为她这么久的朋友,纪然能看的清。
“你就不跟权总说一声吗?毕竟他对你期望挺大的。”
迟菲摇摇头,轻轻一笑,“还是不告诉他了,不然肯定被他说教。”
“也不告别吗?”
“不必了,又不是不回来。”迟菲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一如既往像兄弟一样。
“好了,走了。”说完,转身甩给纪然一个潇洒的背影。
她还是她,那个无拘无束的女子。
在这熙熙攘攘的大厅里,她也很快被淹没在人群里。
没有回头。
她必须飞往加拿大,寻找那个失联了一段时间的人。
皇甫是她的初恋,她自诩是个很懂恋爱技巧的人,但到最后,她也只是傻傻的贪恋别人的好。
至今,她都没有彻底了解皇甫,了解这个人。
直到他毫无预兆的消失,她才意识到,他在她生活中出现了太久,留下的足迹太深。
以前总是让人觉得她这个人冷血无情,尤其在感情中,总是被动的享受,却很少付出。
这也算是上天让她付出的一个代价,让一个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来,有无声无息的离开。
她好像顿悟了一般,好像对什么都懂了一样。
她不知道对皇甫算不算爱,她只知道,她思念他,担心他,想去看他一眼。
不知道这个想法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从学生们无家可归,或许是父亲病卧在床,还是权坤施予援手帮她解决学生的安顿问题...
不知道...
原来自己也很脆弱。
过了安检,迟菲回头望了一眼,已经不见了纪然的背影。
“小姐,麻烦你让一下,后面的人要过来。”安检员毫无笑容的脸一板一眼的执行他们的人物,似乎也对这乏味的工作带有怨言。
她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往人少的地方挪了挪。
“哎?那个不是迟菲吗?”有个和她擦肩而过的人对着同伴低声说道。
“是吗?”两个人频频回头看。
迟菲向上拉扯了一下口罩。
这出于本能的反应让人更加笃定她的身份。
两个陌生人折返回来,“你真是迟菲?”
“嘿!真的是!”这一番响动惊动了其他人,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
迟菲心底暗叫不好,早知道不在人群中逗留。
想要从熙攘的人群里冲出去确实不是个完美的主意,迟菲抬头看了看,群众的眼睛也是够犀利的,带着墨镜口罩,裹得严严实实的还是被认了出来。
这还不算大明星,就成了这个样子,要是哪天红透半边天,也得安排保镖跟着。
“菲菲!我们都是你的粉丝,好喜欢你!”有女孩大声喊道。
原来真有这么一个群体,专门在机场蹲守明星出现,然后索要签名甚至合影,好拿去做些文章。
迟菲摆摆手,一边说着“谢谢”,一边作势要拨开一条路,“麻烦大家让一下,让一下,我飞机要晚点了,谢谢。”
人们纷杂的声音完全盖住了她的无奈。
“菲菲!麻烦你帮我签个名吧。”也不知道谁递过来一个本子,接着十几二十个都堆在了自己面前。
“咱们合影吧!”
“你的新剧什么时候开始拍啊?!”渐渐地,有人肆无忌惮的问些问题。
迟菲皱皱眉头,看来今天自己一时半会抽不开了。
“菲菲!你跟权总是真的吗?你们是荧幕cp还是真的情侣啊?”这里俨然成了八卦的聚集地。
“听说齐忆莲退出娱乐圈,去了加拿大,是你逼走她的!”也不知道是谁,夹杂在人群里嚷了这么一句。
顿时,气氛忽然停滞下来。
迟菲顺着声音的方向也识别不出来这句话是谁说的。
一闪而过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这好像是个套路,目的就是来黑她。
事不宜迟,要赶紧躲开,不能有任何的迟疑。
幸好有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路过,看到这里的骚动,立马喝道:“都在干什么?!”、
迟菲像是抓到救星,伸出手臂挥舞了一番,“这里!”
年轻的工作员察觉到异样,赶紧又招呼来几个同事,将场面拉开。
“散开!赶紧散开!”在他们严厉的管制下,迟菲终于被拉了出来。
“谢谢啊!”得到大赦的迟菲忙不迭迟的说了一声,拉着行李箱就往里面跑。
生怕后面的人再围攻上来。
好在不用候机,时间点刚刚好。
一口气奔上去,守门的空姐都很诧异。
“女士,需要帮助吗?”
迟菲气喘吁吁的大口吸着气,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空姐面面相觑。
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终于歇过来,刚要往里进,忽然看到机舱里黑压压的人头,又退了回来。
“怎么了?女士。”空姐优雅又不失礼仪的微笑着。
“那个...”迟菲歪歪头,“能帮我升级商务舱吗?”
“当然可以。”
于是,迟菲被带领到商务舱,相对安静的位置。
主要是不想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本来以为自己这张脸识别度不是很高,才敢这么放肆的,没想到,这个知名度远远大于了她的想象,心里有点喜,又有点忧愁。
“呼!”迟菲深深呼出一口气,将行李都放好,头往后靠了靠。
终于肃静了。
余光瞥见旁边的人在看报纸,也对,飞机上没信号,只能用报纸杂志打发时间。
莫名其妙的,她看到了一块熟悉的腕表。
“怎么了?喜欢我这手表?”旁边的男士终于开口。
迟菲像被烧着的兔子一样立马直起身子,“怎么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