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生死相斗的时候,哪里来的敲门声?
半是寻找聂白的踪迹,半是看清谁在敲门,几人向声音发起的地方望去,却见得一具只剩下半个脑袋的尸体瘫倒在地,而起身后,聂白正维持着向前刺出的动作,嘴中似乎在念叨些什么。
“不行,不行,还是不够熟练……”
皱着眉头,聂白收回架势,望着看不出表情,但却盯着自己的其他三人。
“是打算接着与我厮杀呢,还是打算先行遁走,来日方长呢?”
将左手的箭矢丢在地上,聂白脸上带着戏谑,状作轻松道。这根箭正是刚才射向他的那根,只是聂白速度太快,反应也太快,竟是抓住这根箭矢后才发动突袭,一举建功。
竟然是女人……
聂白用余光看见地上的的尸体胸膛略鼓,稍一吐槽,便见到剩下三人分三个方向,猛然一跃,就要跳到院墙上。
根据聂白对这种杀手团伙的了解,一旦情报有误,这些人没有把握拿下目标后,便会选择暂时撤退,以待更加周密的计划。很显然,他们得到的情报并不充分,以至于刚一开打,便有一人折损于此。
想跑?怕是没那么容易!
聂白见状,从手链中取出一根铅笔长短,筷子粗细,头尖尾圆的金属针,其针头与后面银色的部位不同,呈红褐色。将其取出后,聂白瞄准那名手持长枪的杀手,用力一抛!
夜色下,那根银针犹如星空中的流星,带着银色的残影,一举没入那很在空中,无处发力的长枪杀手。
“哼……”
银针入体,那杀手痛哼一声后,跳下院墙,遁入阴影中。
“团子,分头行动!你去追那个!”
给满不乐意的团子下达指令后,聂白率先行动,跳到院墙上,追赶正在逃逸的杀手。只几个弹指的功夫,那手持长刀的杀手便已被自己追上。
没有多余的废话,那杀手见自己无法逃脱,便索性冲向聂白。刀光闪烁间,一阵阵刺耳的声音想起,直刺聂白耳中。
“雕虫小技!受死!”
忍受着耳膜的剧痛,聂白保持自己的冷静,倾盆雨已然使出,不断点中劈砍中的长刀刀刃,只一个照面,便已经点出数十下。普通武器哪里能承受凝冥如此点击?“当当”声中,长刀刀刃已是左右歪斜。
“破!”
又是一声大吼,打破了寂静的夜色,聂白以六月天,化倾盆雨为流云,横扫到格挡的长刀上。只听“咔”的一声,长刀再无办法承受凝冥的打击,当中断裂开来,上半部分在空中飞舞,下半部分则被凝冥带到了那杀手的身上,与其身体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又是一声惨叫划破天空,聂白收齐凝冥,望着被自己打在地上,左胸凹陷入体内一半,只有出气不再吸气的杀手,叹了口气。辨认一下团子的位置后,便头也不回地向天弃城内另一个位置赶去。
“咔!”
直到聂白远去,那断裂的上半截刀刃,终于完成了在空中的舞蹈,狠狠插在地面中,将凄冷的月色反射到已在弥留之际的杀手脸上。
“他,还有另外一个人,都进了这个院子里。据我观察,这院子里除了他俩没别人了。”
来到一处破败的院子前,团子从一颗树上跳到聂白的肩膀上,狐爪指着院子的大门。
“我知道了,你回去修炼吧。”
聂白与团子只见无需客气,团子也明白聂白的心意,便就此离去。聂白深吸一口气后,走到院门前。大门没锁,聂白推门而入。
进入院子后,聂白第一眼便看到一个黑衣人正躺在地上,失去意识,而另一黑衣人正将身旁地上摆着的一个又一个玉甁中的药丸,不断塞入昏迷的黑衣人口中。此时这两人皆摘下了黑色面巾,都是青年模样,相貌有几分相似,看来是一对兄弟。
“没用的,他中的乃是扁头蛙的毒液。除非是在中毒的两个呼吸内将染毒地方挖去,并用大量清水冲洗,到了这个时候,已再无解药可治。”
说话间,聂白见那昏迷中的黑衣青年左后腰正渗着诡异黑血,将他穿着的内甲染黑的同时,还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特制的针头看样子威力尚可,可惜无法破掉正经儿的甲胄防御。
那不断给兄弟喂食弹药的青年恍若未闻,依旧重复着手中的动作,知道昏迷的青年咽下最后一口气。这期间聂白很想好心提醒下,这么做会有让他兄弟窒息的危险,但反正都快是个死人了,何种死法对聂白来说根本无所谓。
“嗷!!还我兄弟命来!!”
当那青年终于发现自己兄弟再无生机后,终于将注意力集中到聂白身上。犹如发了狂的野兽,双目通红,手持铁钩,冲向自己。
见他毫无章法,失心般向自己冲来,聂白眉头微皱。他没想过一个原本应该冷酷无情的杀手竟有如此疯狂的举动。
不仅状若疯狂,那青年的打法同样如此,不仅多次想要以伤换伤,即便是自己被聂白打中受伤,也会再度扑上来。铁钩被打飞,便用手脚攻击,手脚都被聂白打断,竟还想趁聂白大意,用牙撕咬聂白。聂白本想留他活口套些更多的情报,故而没下死手,场面因黑衣青年的发狂打法甚至一度被动下来。但聂白的实力实在高出这名杀手太多,虽费了些功夫,但他终于还是将杀手制服。
只是现在制服了还有用么?望着那即便瘫倒在地上仍不断咒骂自己的杀手,聂白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兴趣,一棍送他与自己的兄弟团聚。
望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聂白怔怔出神,静立在原地,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即便是如此恶徒,也会有感情,也是人啊……想来我之前杀的人,不也如此么……我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是我的错,还是……这个残酷的修炼世界的错……?”
直到黎明,聂白终于叹口气后,情绪低落地缓缓自语道。
“也不知琇莹、巧儿她们,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过得如何了……”
望着从院子东面破墙上生起的太阳,聂白又叹了口气。
“十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