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只看到最后他如何将人打倒,却不知道在他到月孟楼至你看到他的半柱香时间里,他是如何做到一人击败数十人的?”
以红色为基调的房间内,杜三娘再度躺在床上。床前,鹈鹕换回了自己的一身黑衣,半跪在地上。
“属下未亲眼所见,但却从他人口中多少了解……”
“去让越梦楼所有看见聂白打斗的人都录一份口供,整理好后告诉我。去吧。”
“是!”
待鹈鹕走出房间,杜三娘轻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只着一缕薄纱,移步到梳妆台上,打扮起来。
“呀!聂门客,您这是怎么了?”
百花楼门口,香茗见上身全是血迹的聂白,惊呼道。这也难怪,半个时辰前,聂白离开时还是衣冠整洁,回来时竟是如此惨状。
“干活,弄脏了呗!”
聂白将满是血污的手伸向香茗,惹得她直皱眉向后退,聂白嘿嘿一笑,想着玲珑的账房走去。舞台上,吹笛女子不知何时吹奏完毕,离开舞台,换上另一名女子,弹奏古筝。她弹得如此入神,以至于没有看见一副惨状的聂白。
“聂,聂门客,你这是……”
一进账房,玲珑同样被吓了一跳。
“用我的方法,快速解决掉了麻烦呗。”
聂白挠着头,无所谓道。
“……”
玲珑没有再发话,但她看向聂白的眼神中充满了……嫌弃。
聂白这副样子,说他没有动手根本不可能。在玲珑看来,这未免太过简单粗暴。
“还有我去处理的事情没?没有的话告诉我个洗澡的地方呗。”
“您难道没学过净身术?”
“啊!你不说我还忘了呢!”
经玲珑一提醒,聂白反应过来,默念起口诀,身上的血污纷纷落在地上。不一会儿,聂白健壮的身姿便展现在玲珑面前。
“呀!还不快穿上衣服!”
玲珑连忙捂住自己的眼睛,满脸通红道。可聂白分明看见她手掌露出了一个缝隙,不断打量着他。
“好,好,好……”
从手链中取出一件短袖衫,聂白套上。
这反应,难不成没怎么见过?不会吧,这可是青楼诶……
见房间角落处有扫帚,聂白将落在地上的血污清理干净后,来到自己的办公间。
“唔,还不错!”
他的房间大小与玲珑相仿,两丈多见方,同样有几个空着的书架以及一套桌椅。不仅干净,没有多少灰尘,不必自己再打理,采光也不错。
接下来,聂白便坐在椅子上,修炼起归一功,直到自己下班的时间,玲珑没有安排他其他任务。
伴着弃州独有的血色夕阳,聂白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客栈。一路上聂白遇到了不少新鲜血迹,令他不得不暗叹还是生活在现代的文明社会好,至少不必过分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离开百花楼前,他还问过玲珑两件事。一件是自己为什么是白天当值,而不是正常营业时间的夜晚。这个问题玲珑的回答十分委婉,但意思很明确,就是自己尚未得到信任,以及资历太浅,无法胜任。另一件便是百花楼会不会提供给他员工宿舍,毕竟三天一颗灵石即便是聂白也觉实在太贵。玲珑依旧给了他否定的答案,因为只有工作满一年后,百花楼才会在城内为聂白安排宿舍。
“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躺在简陋的房间内,聂白看着正在桌子上吃饭的团子。
“呦,没见你读过什么诗文,还会说出这么有文采的话,不容易啊!”
团子低头吃着饭,耳朵却在左右转动着。
“呿!告诉你,我厉害着呢,吟诗作赋信手捏来你信不?”
“不信!”
聂白张口,就要说出什么时——
“噗噗噗……”
木窗忽然破裂开来,几支箭矢突然激射到他的脸前!
“这才进城第一天,就有人来杀你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未等聂白做出反应,团子便先一步将空中的几支箭矢连拍带咬,全都打落在地。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还能怎么办……嘿,这箭头上海涂着毒啊!想来是抱着必杀之心来的……”
聂白接着油灯的光亮,发现地上箭矢的头部弥漫着七彩的油光,笑着打趣道。随即脸上轻松的笑容渐渐消失,脸上再看不出其他的表情。
床上的铁棍聂白没有去拿,而是化出凝冥,推开门,走到客栈的小院中。院子中,有四名黑衣人分四个方向,站在聂白周围,呈包围之势。
“看来这次遇上专业的了……”
逐一辨认手持钩弩抢刀的四人,聂白语气平缓。在云烟派时聂白有过一次交易,内容是清理掉一个在泯州为祸的杀手团伙。聂白在这几人身上嗅到了那些家伙的味道,但比起已经化作棍下冤魂的几人,眼前这四人明显更加难以对付。
“还等什么?我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还不快攻击我?”
“梁堂主托我给你带个话,惹恼火蝎会的人,死相通常很凄惨。”
“哦。”
聂白眉头一挑,自己都没想着套他们话呢,他们就这么自报家门了?吃定自己了呗?
见聂白反应淡漠,发话之人冷哼一声,率先攻向聂白,其余三人也有了动作。一只箭矢未等其余三人先到,便已激射到聂白身前,欲先行阻碍聂白行动,抢到己方先手优势。聂白右侧刀手主攻,后方长枪手负责支援解场,左侧手持铁钩之人则负责牵制自己。分工明确,配合熟练,难怪聂白称这伙人为专业的,就杀伤力而言,眼前这四人的杀伤力比白天那三四十人还要大。
这几人目的十分明确,就是让聂白难以同时招架多方位攻击。想来是白天自己的表现已经被他们分析过,如此攻击方式就是为了规避掉自己力量大的优势。
只是聂白真的只是单纯力量大么?
诡异一笑,聂白突然通体泛红,燃元术竟是上来便使了出来,配合融身术,脚踩后闻步,瞬间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原地,让三人的攻击扑了个空。
“笃!”
月色下,响起一道敲门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