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之外虚无之境。
箬欢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三界之外的虚空之境，这儿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没有，忽然间，又变幻为云中宫殿，紧接着又在桃源，森林，镜湖之间切换着。
原来虚无之境是随心变幻，有即是无。
她站起身来，唤着伯钰的名字。
可那一声“伯钰”唤出后，箬欢的眸光一怔，伸出手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胸口，因为她的心又冷又疼。
她好像，全部记起来了……
自己的那些曾经。
那一日，那个和尚来到湖畔，对着湖心的箬欢说要渡化她。
渡化……
箬欢看着这个不知所谓的和尚，“如何渡化？”
和尚指了指湖底，“这几十万冤魂，我通通帮你超度。”
那是她当年坑杀的几十万被困在这土地的冤魂。
经过千年的变迁，这原本平坦的土地变作了湖，那些冤魂便被禁锢在了湖底，箬欢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她也出不去，被困在了这里。
和尚此话一出，箬欢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当真可以？”
“出家人不打诳语。”
箬欢，“我需要付出什么？”
她太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白帮的忙，没有不付出代价就能获得益处的事。
和尚的眼睛微眯，眼瞳中有与出家人不符的寒光，“有朝一日，我若杀你，你不可反抗。”
她没有任何思考，立刻答应，“好。”
因为这些冤魂的命，是她欠的。
就这样，这个普普通通的和尚竟然真的将湖底的几十万冤魂超度，让他们通往永生。
于是乎一片白光袭来，月亮和星空消失不见，湖泊沐浴在了阳光之下，方才看清这一片湖，原来如此清澈。
当阳光来临的时候，箬欢下意识躲到了一棵树下。
和尚转身看向她，“你躲什么？”
“我是鬼，怕光。”
和尚一愣，“你不是鬼，不怕光。”
箬欢的眸子里有些许疑惑，“那我是什么？”
和尚，“是神。”
说罢和尚对箬欢伸出了手，“不信你出来试试这光。”
光，她已经多久没有感受过光了。
箬欢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向自己伸出的手，又抬头看见了和尚那唇边的一抹微笑。
那一瞬间，好似有春风拂过她的发稍，温柔地告诉她，“去吧。”
箬欢静静地走了过去，那一天她感觉到了阳光，原来是这么温暖。
被这个和尚的手牵着，让人觉得，很安心。
和尚还问她，“你想当神么？”
“神能做什么？”
“能做的有很多，但是不能有七情六欲。”
“什么是七情六欲。”
“简单地说就是，不能有任何的情感和欲望。”
没有感情和欲望的人，那不就是工具么？不就是……从前的自己么？
她想起从前，想起自己的父亲就是把自己训练成工具的王，想起她暗杀的日子，想起被自己坑杀的几十万大军，城门口成排的红色灯笼，身着素缟的女人们，已经那将自己燃烧的熊熊烈火。
那不是她想要的，那些过去太疼。
所以她说，“我不想当神。”
这时，身边的和尚忽然长出了头发，那一身僧袍也变作了道袍。
他对箬欢道，“那我许你一世为人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