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
箬欢看着伯钰慢慢地倒了下去,他的白衣布满了血渍,身体被白色的烟环绕着。
那些烟皆是他的生命之气。
他伤得太重了,甚至有可能会就此湮灭。
箬欢常年清冷的眸子有了些许不同寻常的担忧,她走了过去,仔细地看着他这张好看且同样冷淡的脸。
“这下我是不是,该对你负责了。”
而箬欢负责的方式就是,救活他。
但要救一个上古神的性命,所需要的不仅仅是大量的修为,还需以灵草辅之,而那株珍贵的名为“天宿”的灵草长在一座蛮荒之山的山顶。
那座山叫“噬仙山”,千万年来,从未有过能活着将天宿摘下的神仙或者妖魔,他们中不乏修为甚高者,可结局也是有去无回。
只因为这山中聚集着诸多的上古凶兽。
但箬欢还是去了。
噬仙山高达3000丈,山体漆黑,常年被乌云遮盖,被黑烟环绕着。
站在山侧可以清楚地听到百兽怒号之音,那些凶兽叫声各有不同,混合起来更叫人心中生怖。
那声音似乎像在说,“猎物来了!猎物来了!”
箬欢手握长剑,身着青衣,毅然决然地踏进了山门。
那瞬间,整座噬仙山好像都兴奋了起来,电光雷鸣闪烁着,宣告着:欢迎来到我们的餐桌。
七天后……
箬欢出来了,发簪早已不见,一头乌黑的头发落在肩上,青衣变成了蓝色且残破不堪,导致雪白而又透明的肌肤露在外面,她的锁骨深嵌着一道深深的猛兽的爪子印,雪白修长的腿上也有一条长长地被撕裂开的齿印。
她摇晃地走出了山门,身后的噬仙山死一样地寂静。
值得庆幸的是,箬欢的手上正握着一株——天宿。
从此之后,噬仙山再无凶兽,再无天宿,这是一座死山。
可当箬欢回到孑然酒铺的时候,还未来得及见到伯钰,就晕倒在了门口。
只见一身着红色长衫,披着一头银色长发的男人踏进了孑然酒铺,那双笑盈盈的桃花眼在箬欢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感慨道,“还真是个万年不变的女人。”
他从箬欢的身旁走过,走到了内室。
与此同时,原本在箬欢手中的“天宿”草此时已经落到了他的手上。
他走到伯钰的床边,看着伯钰身上还在流逝的生命之息,啧啧了两声,抬起手来将天宿和自己的修为炼做了一颗灵丹,粗鲁地捏开伯钰的嘴,将灵丹送了进去。
待伯钰醒来,看到眼前的这个红衣银发的男人,他虚弱地笑了一声,“鸿蒙,你来了。”
“来救你这个痴情人。”
伯钰的目光朝箬欢看过去,当他看到她残破的衣裙,以及身上那惊骇的爪痕时,只觉得心头一紧,立刻坐了起来,准备起身。
鸿蒙却拉住了他,“你大伤未愈,不可大动修为。”
伯钰不动声色地将鸿蒙拉住自己的手推开,他温柔的眉目紧蹙着,一步步走得踉跄。
他半跪在箬欢的面前,瞧着她昏迷却依然紧蹙的眉头,伸出手去将它轻轻抚平,“真傻。”
鸿蒙看着自己的朋友才刚苏醒,命还吊着的状态就为别人疗伤,便嘲道,“你也一样。”
说罢鸿蒙准备替伯钰将箬欢的伤治好,却被他阻止了。
伯钰说,“她是我的人,就该由我负责。”
不论是伤,还是命。
当箬欢身上血淋淋的伤口恢复得就好像没有受过伤一样,身上的衣服也变作了她平素穿得那件青衣时。
伯钰却倒在了她的身旁,两个人面对着面的距离不过两指宽。
但两人却都是昏迷状态,徒留鸿蒙叹气,“你倒是对她负责了,这下我得对你们两都负责。”
唉,在天上的日子不好么?非要下来帮帮这对冷面情人……
鸿蒙想及此,又重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