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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徽州商帮(4)

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余干臣的儿子余伯陶,子继父业,在屯溪(今黄山市)长干榜开设福和昌茶号,他在钻研精制红茶技术的基础上,再改进绿茶制作技术,在绿茶“珍眉”中提取“抽芯”,进行精制,又首创出“抽芯珍眉”绿茶,远销上海,得到茶界同行的好评,从此,“抽芯珍眉”就成为“屯绿”中的珍品。前面提到的“五溪毛峰”就是在“屯绿”珍品制作技术的基础上,通过进一步改进制作技术后,超过“屯绿”品质的创新品种。

清朝制墨名商胡开文

胡开文,徽州绩溪县人,清末制墨名商。

徽州是南宋著名理学家朱熹的故乡,朱熹的儒学思想对徽州世道人心的影响非常深远,构成了徽文化的价值理念。可以说,徽州是汉文化的一个儒学圣地,正因为如此,徽州是一个文人墨客辈出的地方,也是产生“文房四宝”的宝地。

“文房四宝”,就是笔、墨、纸、砚,即汪伯立笔,李廷圭墨,澄心堂纸,枣心砚。其中的李廷圭墨,最早称奚墨,是南宋河北易水制墨世家奚氏之后奚超,因避战乱,携子奚廷圭南迁定居歙州,后奚廷圭被封为墨务官,南唐后主,为鼓励奚廷圭,把国姓李赐给他,故奚廷圭又改为李廷圭。因而,李氏制墨当为徽墨鼻祖。

古人以燃松取烟为墨,故松材的好坏决定着墨料品质。各地松材又分为三等,每等又分三品,一共九品,用来区分松树的质地和品位,徽州的古松为松中的上上品,制墨业内称之为“松贵黄山”。

传说苏东坡在收到友人寄给他的一块徽墨后大发感慨,说是“徂徕无老松,易水无良工”,意思是说,为了研制徽墨,山上的老松都要被砍光了。宋代宣和年间也有“黄金易得,李墨难求”的传谚。相传歙县著名的制墨大家潘谷,就曾在秦少游的家中见到半截李墨,竟当即下拜惊呼:“真李氏故物也,我生再见矣!”可见李墨是何等的珍贵。

后经几代人的努力,徽墨终于雄霸中国墨业。徽墨品种繁多,有漆烟、油烟、松烟、全烟、净烟、减胶、加香等,高级漆烟墨,是用桐油烟、麝香、冰片、金箔、珍珠粉等十余种名贵材料制成的。徽墨素有拈来轻、磨来清、嗅来馨、坚如玉、研如声、一点如漆、万载存真的美誉,是书画家的必备用品。

到了清朝,中国出了四大制墨名家,其中,胡开文墨尤为居上,成为“文房四宝”中徽墨的代表。

清朝咸丰、同治年间,由于战乱频频和吏治腐败,徽州制墨业逐渐开始衰退,名家、名品的声誉也随之下降。在这百花凋谢的过程中,唯独“胡开文”牌墨一枝独秀,并一直保持着兴盛局面,特别是他的“苍宝”墨还成了皇室的贡品,其个中原因,主要是墨的品质好和声誉高。人们称胡开文的“苍宝”墨“坚如玉、纹如犀”,如果放在砚上研磨,会发出一股扑鼻的清香气味。

传说胡开文儿子胡余德,研制了一个新品种,名叫“苍瑰宝”。胡家对外称,此墨在水中浸泡,不会溶化散色,故慕名而来购买的人络绎不绝。一次,有位游学先生慕名到胡开文店买了一布袋“苍瑰宝”,不巧他过河时不慎连人带墨掉到河里,上岸时却发现长衫被染黑了,原来是袋子里的墨经水浸泡后溶化了,于是游学先生来找胡余德,胡氏当场用水试验,果然水中墨块发裂,水变黑,于是胡余德当面赔礼道歉,并马上以一袋皇家贡品“苍宝”墨赔偿。此后,胡余德立即下令所属店坊,一律停制停售“苍瑰宝”墨,已经出售的也一律退回。不久,胡余德将“苍瑰宝”墨,当着整个家族的面加以销毁,以示警醒。

为了保持“胡开文”的品牌,“胡开文”墨号历来就非常重视人才的选聘和培养,早年,胡开文墨业的创始人胡天注,在承接其岳父濒临倒闭的“汪启茂墨宝”之初,他首先是不急于扩大生意规模,而是将有限资源全用在聘请能工巧匠上,以便创出优质产品。当时,徽州著名的墨模雕刻家王绥之等,均曾在墨庄效过力,他们精心制作的“圆明园”、“黄山图”、“西湖十景图”等品牌,均为胡开文墨业赢得了广泛的信誉,使胡开文墨畅销国内外。

胡开文墨业,自1756年起至1956年的200年间,成为国内京、津、沪等数十个城市、集从业人员上千人的大行业,并于1915年荣获巴拿马万国博览会金奖。

子承父业的清朝木材商倪国树倪起蛰

倪国树,徽州祁门县人,清朝木材商。倪起蛰是他的儿子。

徽州地处皖南山区,盛产木材,因此,做木材生意的徽商很多。木材业是徽商四大支柱产业(盐、典、茶、木)之一。当年,木材生意之所以兴旺,是因为木材除了民用建筑外,主要还是由于官府大兴土木搞城市建设以及造船,特别是民用商船以及水师船上的炮座,都需要消耗大量的木材。

徽州崇山峻岭,虽与世隔断,但在万山环绕中奔流而出的新安江,却是一条黄金水道,商人沿江东下,可以直达杭州。作为徽州境内最大水系的新安江,又是由章水、横江和练江三水汇聚而成,这三水各自纵横流淌,又将众多的水系融会贯通。徽州除了新安江水系以外,还有流入长江的青戈江和秋浦河,有进入鄱阳湖的婺水和阊江,因而徽州的水路交通仍是舟楫便利,四通八达的,这就为徽州的木材外运创造了地利条件。因此,沿着江河水边,一年四季都堆满了准备放排的木材,放排的山民和木商,就住在水边简陋的木棚里。

木材生意的季节性很强,每年春天,河床涨满,桃花流水时,就是木材商人在河上贩运木材的旺季,一到放排季节,号子声在江面和两侧的深山老林里久久回荡,河床上木商放排,川流不息,好不热闹,呈现出一道道壮观美丽的风景。

做木材生意是非常辛苦和危险的,因为当年木材的运输是靠河流放排来进行长途水运的,徽商倪国树就是这样一个木材商。当年,他的木材生意主要是把徽州的木材,通过水上放排,往东经新安江运至杭州,再转往他地,往西经鄱阳湖的婺水和阊江,运至江西,然后再运往广东、福建或中原地区销售。

木材生意有一定的经营周期,每年春天,当某处山林成材后,木材商就要早早地将它买下,徽商称之为“买青山”,即将成片的成材山林买下,然后等到秋天,再雇工采伐,冬天堆放起来,等到来年春、夏多雨季节河水上涨时,再运出山外,通过水上放排运走。

从徽州祁门将木材运往江西饶州府,有一条大河叫饶河。饶河属于黄山山脉南坡的阊江水系,河流纵横流淌,每当春、夏涨水季节,河水湍急汹涌,正是贩运木材的好时光。有一年春天,倪国树又在饶河上放排运木,但遇上山洪暴发,结果由于无法抗拒,连人带货不幸被汹涌的洪水吞没了。

这年,倪国树的儿子倪起蛰还在娘肚里没有出生。但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父亲的“遗腹子”,当他长大以后,又子承父业,继续做木材生意,他仍然无数次地往返于当年父亲遇难的饶河上放排,并成为一个巨富的木材商。

徽州是一个宗法社会,宗法制度代代相传,他们聚族而居,举族经商,“千年之冢,不动一;千丁之族,未尝散处;千载谱系,丝毫不紊。”这种家族式社会,就形成了许多经商家族,因此,徽州人都是举族上下成千上百族人,专心投入某一种行业的商业经营,前赴后继,无怨无悔,子子孙孙,一辈一辈传下去,他们世世代代把经商作为一种家族、宗族的精神追求。倪起蛰在他父亲倪国树横死在饶河之后,仍然义无反顾地选择木业经营,不正是这种家族式经营的徽商精神的典型表现吗?

热衷教育和社会公益的徽州典当商胡贯三

胡贯三,徽州黟县西递村人,是清朝长江中下游一带从事典当和钱庄经营的大富商。

典当和钱庄,是明、清时期,中国社会最易发财的行业,盐、典、茶、木是徽商经营致富的四大主业,当年徽州许多大富商多是靠典当和钱庄发家。

典当是属于金融业的一个分支,开典当行比开钱庄风险小。典当,是客户需要用钱时,把自己的珍贵物品作价后定期抵押在当铺里,当客户超过规定的典当期限仍不赎回时,当铺则可将典当物留下或处理,客户不得再赎回。典当物赎回后交付的典当佣金,一般都大大的低于其价值。典当的物品,一般不受限制,但多为金银珠宝手饰或古董或衣物等贵重日用品。典当,对客户来说,最大的优点是变现方便,当急需用钱时,立即就可把家中物品变为现金,比到银行贷款方便而且成本低,还可以把原典当物赎回;对当铺来说,当客户不赎回时,可以把典当物变卖处理,一般处理价值都高于典当价值,因而可以获利,如果客户赎回,可收取典当佣金,因此,是一种零风险的信用服务业,这正是当年成为非常盛行行业的主要原因。

胡贯三是当时徽州典当业的龙头老大,他当时在长江中下游一带各大商埠共开了36家典当行和数家钱庄。历史上的徽商,为了寻求特权保护,多结交官府,或者把自己的子女通过科举考试送入官场,胡贯三的亲属就是当朝一品的曹振镛,他与官府有了这层关系后,就为他经营典当和钱庄上了保险,典当业虽然在信用业内是零风险行业,但因为典当和钱庄都涉及到社会的三教九流,容易被不法之徒和黑势力所欺行霸道,因而它又是个非系统的高风险行业。胡贯三因为有了高官曹振镛的保护,就可太平无事地在典当和钱庄业大显身手了。

在中国古代历史上,没有哪一个商帮能像徽商那样对教育、文化和社会公益事业那么热衷和挚情,更没有像徽商那样为此而投入那么多的财力,并且尉然成风,代代相传。“欲把名声充宇内,先将膏泽布人间”,徽商的义举、善举,为他们赢得了儒商的美名。

徽商所获取利润所形成的物质财富,在长达几百年的时间里,为徽州文化、教育、科学、艺术等事业的繁荣和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徽州社会孕育了徽商,徽商又创造了徽州,没有徽商,徽州不可能建造并保留下来这么多的祠堂、书院、牌坊、水口、民居,也不可能产生新安画派、新安医学、徽州三雕、徽州经学,徽商对物质和精神形态的徽文化的创造和留存,功不可没。因此,没有徽商,就没有徽文化,没有徽文化,就没有徽州。

胡贯三就是这样一个传统徽商的典型代表,他经营致富后,就把大量资金用于自己的家乡建设,徽州名山齐云山是佛教圣地,上山朝拜者长年累月络绎不绝,渔亭是通往被陶渊明称为世外桃源的徽州黟县的门户,胡贯三为此捐资80000两白银,建造通往齐云山的封登桥和渔亭的永济桥。

当黟县胡知县倡仪重修碧阳书院时,胡贯三又带头捐助5000两银子,为使工程顺利如期完成,书院方面举荐其子胡尚赠主管监造工程,胡尚赠起早贪黑守在工地上。当年徽商为此工程共捐了14000两银子,而实际用了29000两银子,为此,胡贯三又拿出15000两银子弥补。书院竣工那天,胡氏父子高踞上座,在黟县绅士们的恳请下,县令将卫道配位胡尚赠,并勒石记述,以作为对他的表彰。

胡贯三的孙子胡积堂是清朝江南第六大富商,不仅花费巨资收藏了大量的古玩、字画,成了有名的收藏家,而且在家乡西递村大造住宅、书院以及“万印轩”、“草啸轩”等建筑。

胡贯三家乡徽州黟县西递村,是中国古民居至今保存得最完整、最精华的古民居群,村中有122幢民居,鳞次栉比,层楼迭院,高脊飞檐,充分显示了古徽州三雕(石雕、砖雕、木雕)艺术的精髓,被国内外学者誉为“古民居建筑艺术的宝库”和“东方文化的缩影”,现为联合国的世界文化遗产。

如果没有胡贯三祖孙这样的徽商,哪有徽州西递村的世界文化遗产?谈古论今,当我们今天成为亿万富商时,我们又该为中华民族的文化宝库增添些什么呢?

私人藏书之最的徽商马曰马曰璐

马曰、马曰璐,徽州祁门县人,是兄弟俩,后到扬州经商,人称“扬州二马”,是清朝前期扬州徽商的代表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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