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动不动的大门,忽轰隆隆的震动起来。
“主子,小心!”
逐子一骇,连忙抓住金凌往后退,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结果呢,石门鬼魅似的往上缓缓收缩了回去。
“咦,怎么回事?”
碧柔惊奇的低呼起来,瞪大着眼睛。
他们面前的这扇石门最先归位,紧接着,直直的幽幽泛着明珠光华的墓道内,另两扇巨大石门也在慢慢的向上移动。
“是熙哥哥来了!”
金凌的眼神陡然一亮,大喜过望的叫出声来。
这世上,除了父亲,也只有燕熙知道主陵室的温泉底下有一道暗道,可通往秦河。
“碧柔,快,快扶我过去!”
走了几步,她又顿住,回头冷冷睇向凤烈:
“逐子,拿下他!别把他放跑了!”
一定要把他如何跑进帝陵的事给弄个清楚明白不可,还有,他说过要炸陵,拿住了他,看他还怎么炸?
不,也许帝陵中另外还藏着其他人,例如他的手下——只有拿住他,才有胜算。
“明白!”
逐子心领神会,带人围向玉台前站着的凤烈,那个人渐渐敛起笑,神情变的诡异莫变。
“啪!”
不知是谁先出手,打翻了一坛美酒,一阵酒香漫天而来。
金凌深吸了一口气,不理身后的打斗声,往墓道尽处走过去,心情极其不安,隐隐约约意识到凤烈为何要等两个时辰才来引爆帝陵里的炸药。
如果帝陵里真埋了炸药的话,这人要等两个时辰,是在等燕熙想法子进来!
那人想一网打尽了他们。
因为母亲夺了他的江山,因为她和燕熙坏了他在龙苍的大业,他绝望了,他想拖着他痛恨的人一起下地狱。
一句话,这人的心理,已变态。
所以,她必须马上见到燕熙。
至于接下来要如何去应对,她还没有想到法子,首要一点,就是要尽快离开帝陵——
说真的,与现在的情况而言,那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
然而,意外,再度发生——
那凤烈当真有同谋在帝陵里。
正当转弯之际,一道劲风袭来,明晃晃的大刀横到了金凌面前。
有人冷声而喝:
“想走吗?哪能这么容易?”
“小心!”
金凌看得分明,惊呼着忙将碧柔推开,自己也退避。
由于退的仓促,整个腰脚狠狠往墓道的石壁突起部分撞了过去,一阵疼痛蔓延开。
她嘶叫一声,咬牙忍着,不自觉的眯了一下眼,却见那把大刀已紧随而至,如影子般缠上了自己。
碧柔大惊失色,低呼了一声:
“公主。”
一掌自背后拍过去,那黑衣武士根本不理会她的偷袭,依旧刀风凌厉的往金凌身上砍出去,眼前就要砍上她的胸口。
金凌截截往后退,一个后翻身,极巧妙的在他的刀锋下逃脱,左右观看,光滑整洁的过道上空无一物,根本抓不住任何可以自卫的武器,而刀光再度在夜明珠的映照下,闪着寒光,逼迫而来。
最近这段日子,一直生活在宫里,又怀着身孕,金凌咸少动武,随身不配刀剑,也没有带那条能缠在手腕上的细鞭,此刻面对这样一把杀气腾腾的大刀,她除了一退再退,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应对的法子。
“公主,剑!”
逐子看到这危急的情况,飞身来救,眼见得没办法近身化解这危机,忙将手中那把缺了一个大口的剑扔了过去。
金凌护着肚子急步而退,感觉到身后有异样的气流冲击过来,微侧身,飞快的估算了一下距离,而后自地面上翻滚几圈,完全脱离那黑衣武士的攻击范围,纵身而起,接过那把长剑,迎面斩了过去。
铿的一下,刀剑相交,碰出一道火花。
黑衣武士被震退三步,撤刀再砍,金凌丝毫不让,紧跟而上,一剑舞动,再度与他在力量上较上劲。
一连数剑,他咬着她不放,她对峙着未让半寸,欲将这来历不明的家伙,强势压下。
如果换作平常,拿下眼前之人,自不在话下。
问题是,她现在怀着七个月的身孕,肚子里装着两个娃娃,身子比一般孕妇沉了一倍,在对打的时候,她哪敢拼尽全力,运力使劲方面,或多或少皆有所保留。
逐子原想来助主子一臂之力的,不想身后传来嚎嚎惨叫声,那凤烈一边饮酒,一边拿着那金酒壶和侍卫过招。
这厮也着实厉害,三两拳,就打开了一个缺口,自众侍卫围攻中脱身而出,并向他发出了激烈猛攻。
逐子不得不转身迎战。
再说金凌,七八招硬碰硬以后,丝毫没有取得半分优势,虎口却被对方震的直发麻。
她不服气极了,一横眉一竖目,娇叱一声,抢得先机,一连数剑如影如幻,以千钧之力攻压上去,将那个气势汹汹的武士全面封锁在自己的剑光底下,直把那人打的没了招架之力,连连败逃,往后逃蹿,而她紧追不舍,欲将其一手擒拿,以振雄风……
就当胜券在握之际,那人自怀里掏出了什么投掷过来,金凌生怕是暗器来袭,剑式连连将那不明之物斩落。
就听得一阵“哗”的声音,似有什么异物自那不明物中散落下来,定睛一看,却是一只牛皮水袋,被她刺了一个窟窿,水,撒了一个满地。
她正在纳闷那人这是打的什么主意,光可鉴人的青石面上已沾水生滑,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量,整个人往前倒去,竟没办法收住那冲势,眼见就要滑倒。
碧柔惊叫声冲了过来,以身为垫扑到地上。
金凌幸运的没有摔倒坚硬的地面上,而是倒在了碧柔身上,长剑飞了出去。
虽然摔的不厉害,可一阵异样的疼痛还是自腹部冒了上来,两个娃娃抗议着母亲如此激烈的运动,正在频频踢脚。
她呻吟了一声,想爬起来,却发现额头冷汗沉沉,一时竟坐不起来了。
那武士一看这光景,冷笑一声,挥刀,跨向她们:
“看你还如何嚣张!”
眼见得躲无处躲,逃无处无逃,碧柔忍着被压的巨痛,反身将公主护在身下。
这危险的一幕,一点不落的全落到了正赶过来的燕熙眼里。
他不由得骇叫了一声:
“凌儿……”
说时迟,那是快,他没多想,就将手中刚刚抓在手上、以备不时之需的几颗石子横飞出去。
急怒之下的力道是何等的强大,噌噌噌三下,石如利刃,打掉了那武士手上的大刀,打中了那人的额头,顿时,血如飞注。
那人整个身子摇摇晃晃往后急退五六步才稳定身子,回过神来发现,一个浑身湿答答的白衣男子出现在眼前。
他以一双畏惧的眼,瞪着那力量无比强大的男人,不敢正面生冲突,也不敢再去欺凌弱小,转而向他的主子靠拢过去。
燕熙急步飞身来到金凌身侧,将碧柔拎开,紧张的将脸色惨白的女人抱起来:
“凌儿,凌儿,你怎么样?没事吗?你别吓我……”
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沁入金凌的鼻子,她深吸了一口气,竟然发现那腹部的绞痛痛感不是减轻了,而是在一寸寸的加重,就好像是两个孩子在互相掐架,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在她的宫体内大闹。
“疼……好疼!”
她紧紧的揪着燕熙雪白的湿衣,痛喘,无助的叫了一声,而后,声音突然嘎住,骇然的瞪大了眼:“不好了,不好了……肚子……肚子……”
她感觉到一阵热滚滚的液体,似乎自下体流溢出来。
难道,与她生死相随了七个月的宝宝,到如今反而要保不住了吗?
燕熙急忙翻起她的裙子看,顿时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一片血水,正自两腿间漫开来,迅速染红了雪白的底裙。
碧柔也惊骇住:
“公主……要小产了……怎么办?怎么办?”
在这样一个全封闭的帝陵里,要什么没什么,公主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那是要出人命的啊……
“闭嘴。孩子都七个月了,不可能再小产……”
如果止不住血,可能是要早产了!
七个月生产,孩子虽然已经成形,但还很嫩很嫩,生出来是死是活,很难估算,而且,如此生产,母体一定会受到严重的损伤。
“跟我过来!”
燕熙沉着的一把抱起金凌,叫上惊乱无错的碧柔,往主陵室而去。
*
主陵室内,帝后同葬的木屋旁,另有一间小屋,里面布置着琴棋书画,是一间起居室,还有一张小榻,只是榻上全是尘埃。
“去,檀木箱内应该有新的锦被,拿出一床铺上……快……”
手上摸到的全是血,滴答滴答掉了满地,染得地毯上尽是血花。金凌咬着唇,脸孔快成青紫色,豆大的汗水滋滋滋的往外冒出来。
“哦!”
碧柔连忙跑过去打开檀木箱,果然看到里面整整齐齐摆着两条被子,她胡乱的拍了一下灰尘,抱起来,跑过去铺在小榻上。
燕熙将凌儿放平,松开的手上尽染着鲜血。
这个看惯沙场血流如洒的硬汉子,这个时候,看到自己心爱女人如此景状,整个心脏,收缩的厉害。
他强自镇定,抓着她的手,看脉,诊断……
“熙,是不是要生了……”
金凌抓住他的手急问。
宫体在急剧的收缩,坠痛感一阵强胜一阵,整个腹部都在往下体排挤。
生孩子,她没经验,虽问过一些嬷嬷有关这生养方面的事宜,但事到临头,她还是慌了,毕竟心理准备还没有做好。
此刻,她的感觉,除了痛,就只有痛,心头则是一阵阵的恐惧:孩子这么小,生出来会不会是死胎……
此刻,她真真是恨透了凤烈,这人怎就那么缺德,自己不痛快,就非得拉着别人一起死,一起不痛快。
“嗯!”
燕熙点头,过来亲亲她的脸,露出很阳光的微笑,轻轻的拍她发抖的背,柔声安抚着:
“凌,孩子不肯在你肚子里待着了,他们一定是觉得闷了,想早些出来看看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一起努力,一起让宝贝们挪个位置可好……
“放心,不会有事,有我在不是!
“虽然我没有给人接过生,但你男人的医术,绝对不是盖的,绝对不比你差,我会全程监护你们,一起迎接他们出来……”
“他们……会死吗?”
又一阵阵痛卷上来,她狠狠的咬着唇,双手无力的抚向那两个争先恐后想出来的孩子——那是她最最担心的事!
“不会!”
其实,他也无法确定生产过程会不会顺利。
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孩子的早产是如此的叫人触不及防,他现在唯一想做的是保住心爱的女人。
至于孩子,若是能活,是他之幸,若不能活,若只能两者选其一,他会毫不犹豫的保她。
“要是……一定……保孩子……”
她忍着痛,低低的、断断续续的请求。
“不可能!”
他听的很清楚,立即将她抱紧,压着慌张,不断的在她额头落下吻,脸上却微笑,且极其冷静的丢下一句警告:
“凌儿,孩子不重要,你才是最最重要的。
“记住了,一定为我保全自己,把孩子好好生出来,别卡在里面,否则,我不会对孩子客气……
“我只要你……你给我记住了,明明白白的给我记住了……”
他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将她放平,回头对手足抚措的碧柔直吼:
“还傻楞着做什么,快,那边有木盆,拿上它,去温泉那边打一盆水来……还有,到衣橱内去找找,有没有包孩子的布缎……”
“是……是……奴婢马上去!”
碧柔呆楞楞的连连点头,冲到后半间,看到那一里放着一打木盆,从小到大,套叠在一起。
她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的往外急奔而去,嘴里念念碎碎的四处张望,无措的直叫:
“温泉……温泉,温泉在哪……”
*
屋内,金凌忍不住了,发出一阵阵痛苦的惨叫。
她感觉到自己的裙子被他撕了去,燕熙在极轻极柔的擦掉她身上的血,撑起她的双腿,而后,在她耳边一遍一遍说着鼓励的话。
老人们都说,女人生孩子,那是拿自己的大命去换孩子那条小命。多少女人,在生产这一关没能熬过来。
比如“爹爹”,“英难一世”,最后却死在了生产上……一场大出血,耗尽了她生命里的所有力量,花一样的女人,在一夜之间凋零……
十五年前,他亲眼看着自己最最敬重的人儿,死在了榻上而无能为力,今日,他最最深爱的女人,也因为生产,而在生死之间挣扎。
看着她那张绝美的脸蛋儿,尽被疼痛折磨的扭曲在一起,他的心,就像被人用剑无情的刺捅着,她惨叫一下,他痛十下……
女人繁衍后嗣,是天地之间最最自然的天职,然而那个过程,却无比痛苦。
男女之间的欢爱,男人得到了身体上的愉悦,女人却要为此付出了十个月的煎熬,最后,还要经受痛苦的生产,搞不好,还会丢了性命。
“爹爹”说,女人生来就该被爱一惜,被呵护,而不是被贱踏,被蹂躏。
是的,他坚信,一个男人若不好好善待自己的妻子,那该为世人所不耻。
当金凌在他面前挥汗如雨,一次又一次挺起身子,为孩子降生而拼尽一切力量,他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辛苦与伟大。
这辈子,他经过无数刀光剑影,多少次生死命悬一线,都不及此刻来的紧张,整根心弦,绷的紧紧的。
他拽着她的手,陪着她一起经受着这样一种疼痛并伴着美好希望的煎熬,完全没有意识到她长长的丹蔻,已深深的掐进了他的肉里,他的手背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着,金凌的痛叫声一阵一阵的在帝陵中回响着,声音渐渐嘶哑了,力量渐渐耗尽了,而血,滴滴答答在不停的流下来……
外头的的打斗似乎已经停止了,究竟怎样一个情况,燕熙不清楚,他只听到逐子急急的在问:他能帮什么忙……
他吼:去药殿找止血的药,必须快。
那汉子听着撒腿就跑。
终于,孩子的头出来了……
一头乌黑的胎发,棱角分明的五官,血红的脸孔上,还裹着一层白色的黏液,沾着丝丝缕缕的血渍,自母亲身体内探出了头……
燕熙颤着手去碰触那个小生命,滑滑黏黏,手感那么的稚嫩……
他放开凌儿的手,去迎接他与凌儿共同孕育的小精灵,激动的直叫:
“出来了,出来了……
“凌儿,加把劲儿,孩子出来了……
“凌儿,你是最棒的,加油……快……
“我们的孩子他出来了……很漂亮,真的他很漂亮,你很快就能摸到他了……
“不是龙蛋,是一个可爱的娃娃……凌儿,是个胖娃娃……”
燕熙不断的给她打着气!
金凌无力的“嗯”了一声,双手抓着小榻的榻沿,使出吃奶的力量,将肚子里那块沉沉往下坠下去的疼痛排挤出去。
而孩子便趁着这股力道就那么双手抱胸,自然而然的落到了他的父亲手上。
燕熙马上将孩子的脐带咬断,拎起来,往他脚心上轻轻打了三下,孩子口中吐出一口胎水,然后,哇的极有力的哭了起来——
“凌儿,是个男孩……”
燕熙欣喜的把孩子捧到金凌面前。
金凌侧过头瞅了一眼那哭的响亮的孩子,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嘴一颤,想摸,一动,整个人疼的差点晕过去,手,突然就无力垂下。
她痛喘了一声,虚声叫道:
“可我……还是疼……熙,我疼……”
就这时,碧柔急叫起来:
“燕王,不好了,血,公主在大出血……另一个孩子,是脚先出来的……卡住了……燕王……卡住了……怎么办?”
碧柔的骇叫声令燕熙立即敛笑,他急忙将孩子扔给碧柔,转过身时,惊呆了:
一大片血自她身下止不住的溢出来:孩子的一只粉嫩小脚已出来,另一脚却还在金凌的身子里……
难产!
这是难产!
当年,“爹爹”在生金搏的时候就因为胎位不正:臀部先出来,导致孩子卡在宫口出不来了,当时那种情况,产婆只能动了剪子剪了会~阴,最后,孩子生了出来,母体却因宫体收去了收缩张力,终因出血不止而亡。
难道历史会重演吗?
燕熙的眼突然赤红了……
抬头,一把抓住渐渐失去力量的小手,急切的直吼起来:
“凌儿,振作起来,再用一下力,把另一个孩子也送出来……”
“可是,我没力气了……我痛……我使不上力气了……”
金凌眼泪汪汪,觉得自己的浑身绵而无力,精神恍恍惚惚起来,意识渐渐的模糊了——
“我……我好累……”
“不许喊累……”
燕熙厉声叱叫:
“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你要是不肯用力了,孩子肯定会没用……
“你到底要不要这孩子……
“凌儿,这是一个女孩,你要是敢不用力,你要是敢放弃,接下来,我只会保你,这孩子,我没办法保她了……你听清楚没有!
“你要是想醒过来看到一个死胎,你就试试看……听到没有!
“用力……你一定要用力……
“我会帮你的……凌儿,我帮你……我们一起努力,但是,你绝对不可以学‘爹爹’一样,一定要给我好好的……否则,这孩子一定会死……我只保你,我只要你!”
这人,说得出做得到,她的精神陡然一凛,抓着他的手力量加几分,急切的怒叫:
“不许伤害我的女儿……我要她……我要她……我……我会用力……我会……我一定做到……”
她说到做到,身体内的战斗力又神奇的回来了!
看到这情形,燕熙不觉露出了一丝笑,转头对碧柔吼道:
“马上给我去找把刀来,快点……还有,止血散……叫逐子快点……”
“是!”
碧柔慌忙将手中才包好的娃娃往一边的桌台上一放,拔腿往外而去。
之后的过程,又是一场生与死的拉据战,金凌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什么撕裂了,在无边无限的疼痛中浮浮沉沉,一声声痛苦的呐喊,令她整个陷入脱虚状态……
在昏过去之前,她听到燕熙欣喜的叫了一声:“好极,凌儿好样的,娃娃出来,娃娃没事……凌儿,凌儿……”
似乎有孩子的哭声响起,这次的哭声有点轻,她很努力的想睁眼看看女儿,抬了抬头,却彻底失去了意识。
燕熙才从女儿身上收到注意力,却看到金凌身下有大片的血渗出来。
大出血!
“凌儿!”
他惊恐的叫出声,将娃娃扔给碧柔,扑了过去,急忙用逐子刚刚找来的止血散撒上去,嘴里则声音直颤的念着:
“不许有事,不许吓我……凌儿!”
不知过了多久,血,终于止住了,金凌虽然仍处于昏迷状态,但呼息渐渐平稳。
燕熙满身血汗的跪在地上,看着脱离危险的女人,露出了一抹笑,久久凝睇后,方伸手深深的将她搂住,而后,将自己的脸埋在她满是汗水的丝发里,感受她的气息。
耳边是两个孩子哇哇哇的哭闹,许是饿了吧!
碧柔本想问这两个娃娃这么哭,如何得了,抬头,看到燕王抱着公主,露着一抹欣然轻笑,那笑容照亮了他那张紧张的脸孔,令他看起来无比的温柔可亲。
有妻,有儿,有女,人生在世,平安,如意,是幸福最完美的写照。
她也跟着微笑。
***
明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