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赏了车马金箔,还有一堆奴仆,一行人当中,两个女仆和三个男丁,以及八个士兵。
剑幸和武辅骑马在前开道,八名士兵跟在马车后面,苏子季和司马同坐一辆马车,两个女孩陪苏烟坐在另一辆马车上。
苏烟打量面前的两个女孩,一个面若桃花,腰肢纤细的姑娘自称是舞花,身上带着一种醉人的幽香,是燕王身边的舞伎。
另一个脸带婴儿肥,有些微胖的女子叫尝女,身上有着食物的气息,是专为燕王尝菜的侍女,这次为了拉拢苏子季,可是下了血本。
三个男子,有个比较年长稳重,在燕国官拜司马,大家都叫他司马。另外两个是武士,不喜欢言语的叫武辅,话说个没完的是剑幸,他们都有一把铁剑,两人都视若珍宝,时刻都带在身上,他们都有一句口头禅,‘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这年头,铁剑还未普及,炼铁才刚刚开始,有铁剑的人不是王候,便是公孙公子,据说这两把铁剑是燕王赐给他们的(注:公孙在这里不是指姓,而是指诸侯生的儿子和孙子)
苏烟坐在马车上,看着颠簸流离的人们,苏烟心里害怕不已。
就在刚才,一个小男孩拿出一个饭团,被人抢了,路过的人不但不阻止,反而一拥而上,把男孩父母的干粮也抢了。
要不是自己有燕国士兵护卫,就算逃出城来,在这个纷乱的年代,恐怕自己也会轮为鱼俎,哪里有人来主持公道呢?那只有谁的拳头硬,谁就是公道。
他们的马车走的很慢,路上都是人,马车也不敢跑起来,只有跟在人群后面慢慢行走,还有一个原因,苏子季也不想去赵国做说客,去了赵王不见自己,那不就露馅了,好几次兄妹二人都想溜掉,奈何司马派人跟的太紧,没法跑。
吃饭的时候,看到难民吃的不是带麸皮的面粉,就是没磨碎的麦粒。
苏烟却看到一个姑娘吃的很高兴,禁不住好奇,向姑娘要了一口尝尝,一口麦粒哽在喉咙,简直让人难以下咽。
“为什么么不磨成粉,蒸馒头吃?”看着姑娘一家人吃的很是艰难的样子,苏烟忍不住问道。
“馒头是什么,好吃吗?”姑娘扒了一口麦粒,在嘴里咀嚼,含糊不清道。
这姑娘没出过门,馒头都没吃过?苏烟又问尝女,尝女摇摇头,道:“猪头,羊头到是听说过,馒头是什么动物。”
苏烟问了很多人,都表示没听说过,剑幸道:“如果苏烟姑娘想吃馒头,你跟我们说,它长什么样子,我去给你猎几只馒头过来,让你解解馋。”
扑哧,苏烟笑了起来,道:“不用那么麻烦,只要有发酵粉和面粉就可以做出馒头。”
要蒸馒头必需要大量用水,苏仪便吩附士兵去取水,当苏烟喝了一口水,马上就吐了出来,道:“水怎么这么苦?”
“我们找了好久,只找到这水,请苏姑娘责罚。”武辅向苏烟请罪。
“啊!我的刀怎么生锈了。”剑幸发出惊叫的声音。
“给我看看。”苏烟拿着铁剑仔细查看,只见铁剑上有些红斑。
‘铜水’。两个字从苏烟脑袋里冒出,宋代沈括在《梦溪笔谈》中提到铅山有苦水,遇铁化为赤煤。
对于苏烟一个化学霸来说,铁和硫酸铜反应,在铁上生成铜,那就是小儿科。
“那水源大吗?”苏烟忍住心中的激动道。
“从山上流下来的水,也不知流向何处?”剑幸漫不经心的道。
“那铜卖卖多少钱一斤?”苏烟双眼发光地看着剑幸。
剑幸瞪大眼睛看着苏烟道:“啥?还有人卖铜,那可是稀罕物,普通人谁会卖那东西?”
苏烟道:“你带我去看看水源在哪里?”
剑幸带着苏烟来到山下水源处,但见满山清翠,层层叠叠,山风过处,如大海波涛。
这时正是午时,苏烟站在树下,树叶繁茂,光亮从枝叶缝隙间透了下来,变成点点小小的碎阳,落在了苏烟的身上。
这一片林海,空旷少有人烟,只有一条小溪,从树林深处流下来,弯弯曲曲向前延伸而去,偶尔还有几声布谷鸟的叫声,给树林增加了几分神秘之感。
苏烟捡起一块石头,向小溪扔去,惊起草丛中的一只野鸡飞起,剑幸忙跑了过去,道:“今天有野鸡吃了。”
草从中传来一阵鸡飞人逐的声音,只见剑幸,一会窜前,一会跑后,过了一会儿,听见野鸡一声很悲惨的鸣叫,剑幸很兴奋地提着野鸡走了出来。
剑幸把野鸡递给尝女,道:“今天就吃它了。”接过剑幸手中的野鸡,用手估量大约有四五斤重,尝女从身上摸出一把刀,对准鸡脖一划,血花四溅,鸡腿一蹬,刀掉落水中,捡起来一看,刀变成红色,用手也抹不掉,尝女失声道:“刀生锈了。”
苏烟接过一看,刀已变成红铜色,再次确定这是硫酸铜水,不由地手舞足蹈,道:“我要发财了。”
苏子季看着妹妹激动的样子,拉住苏烟道:“就算这是铜水,你能把铜提提炼出来吗?”
“哥,你放心只要有铁就能炼出铜。”捋了捋头发,苏烟望着大山双眼炯炯有神。
剑幸看着苏烟,几次想开口,都被司马用眼神止住了,最后还是忍不住道:“苏姑娘,铁可比铜值钱多了。”
苏烟仔细想了想,战国时代,铁的使用还没普及,倒是把青铜炼的炉火纯青,道:“你们去准备些盛水的东西。
舞花、尝女两人应了声‘诺’,就去拿东西了。
司马看了一眼苏子季,对剑幸,武辅两人道:“你们也去帮忙吧。”
不一会儿,舞花跑回来,手里拿着一尊小瓿,道:“苏姑娘,这个可以么?”
接过舞花手里的容器,有些沉重,盛水的空间有些小,苏烟弯腰用瓿盛了一些溪水放在地上。
看了一眼苏烟的举动,舞花有些不明白,打了水不喝,放在地上做什么?正要开询问,尝女也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漆器,看了一眼地上的瓿,拿起来就要喝,苏烟道:“别喝,我有用处。”
把上面清水倒掉,底下沉淀一些物质,拿出一块手帕,把水倒在手帕上。
借过剑幸的铁剑,把手帕上的物质抹在剑上,不一会儿,物质变成了红色
剑幸苦着个脸,用手抹着剑上的红色物质道:“这水邪了门,这么快就生锈了。”
这不是铁锈,而是铸鼎用的铜,苏烟指着地上的瓿道。(注:小麦起源于西亚新月地区,在战国时期传入中原,刚传入的时候,人们都是直接吃麦粒饭,把小麦煮熟了就吃,后来才慢慢有了磨碎带麸皮的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