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身子下意识的哆嗦一下,一股熟悉的男人气息直扑口鼻。秋儿不假思索地用脚恨恨跺向后边的大脚,欧阳剑羽吃痛惊呼一声:“秋儿这是要谋害亲夫吗?”听他如此口气,秋儿越发气恼:“公子无聊的时候,尽可以去青楼调笑,与我们这些无趣的小人物纠缠岂是大将风度?”欧阳剑羽听秋儿如此说话,不怒反笑道:“两日不见,秋儿倒越发有脾气了,说与哥哥听听,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你的怒?回头让龙大龙二扒了他的皮可好?”秋儿不想与他理论,再说下去自己岂不成了个拈酸吃醋的小媳妇了?更何况自己与眼前的这个人还莫有一毛钱的关系呢!静下心来,秋儿淡淡地问道:“大黑的天,四公子来寒舍,可是有什么吩咐?”欧阳剑羽拍拍脑门说:“唉哟,看到秋儿只管高兴了,可怎么把正经事儿给忘了呢?枫儿表妹这两天一直见不到你,整日唉声叹气的,象是缺了魂一样,整人人都象蔫了的茄子一样,姨娘派我四处寻找与你,今天还真就让我给碰着了,随我回去吧?”“呵呵,你们是有钱人家的富贵子弟,左右有人捧着供着,大把的银子任由花着,大把的时间随便挥霍着,岂是我们这些穷苦人家能比的?早与你说清楚了,我是个弃儿,没有父母的佑庇,还要养活一大家子,哪有那么些时间陪你们这些少爷小姐消遣。如果单为这事儿的话,恕难从命,你走吧!以后,我们只当做各自不识!”秋儿冷冷地兀自说完,也不听欧阳羽的解释,转身风一般地钻进了自己的小屋中,一个枕头压在头上低低地哭泣。
欧阳剑羽半呆了身子,怔怔地站在那里。他如何不知是自己伤了她?初进屋的时候,只是做戏给外人看,并未看屋内之人,待得细看时初觉眼熟,那人的纱巾遮得过于严实,衣着也并不似平时的打扮。但,当秋儿与侍萍箫琴合奏时,他方发现眼前之人即是他寻了两日的秋儿,心里一时倒有了种说不出的滋味,寻来寻去竟在这个极不相易的地方寻到了,真是极具讽刺。今晚本想解释清楚,但一时又不知道解释,他总不能说我是林王,侍萍是我属下的暗卫吧?即使他肯说,秋儿也未必就信得过啊!何况自己与付萍当真就是清白的吗?在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本是件极平常的事,逛个窑子,进个妓院更不是件多么见不得人的事,但面对秋儿,自己忽然竟成了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一般,纵有许多借口亦是推拖不得。方寻了枫儿的借口,听她一番情绪激昂的说辞,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也是自己疏忽,在陆府一个多月了,竟未再给过她一分银子,当初的两千两,她给了慧明师太一千两他是知道的,其余的怕是早花了个八八九九了,并且看她这所新购的医馆,怕是身上早已经一文不名了吧!今见了,她探手接过银子转身就走,心里就难受的要命,若不是为的探查侍萍悄悄寻医,同时更不想让她难堪,他早追上前来了。现如今又听得她一番冷冷地说词,自己竟是无一言对。
听里边久未动静,龙大探了大半个身子进来:“爷,还回不回?”欧阳羽点脚跃过矮墙,一脸沉闷地问龙大龙二:“刚才秋儿所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两人同时低下头,不敢吱声。刚才秋儿说话声没遮没拦的,想不听都不可能。“你们怎么认为?”一阵沉默过后,龙二半结巴地说:“秋儿姑妨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她想靠自己的能力养活一家人。不过,不过她说的也对,穷人家哪有那许多时间来陪着枫儿小姐游玩啊?”欧阳羽瞪他一眼:“谁让你说这个啦?爷自然知道这个道理,赶明个让陆府发一份薪水给她,总不能白给他们家人治病吧,这个萧敬也真是的!”“那爷想让小的们说什么?”龙大瓮声瓮气地问。“爷是想问,你们看秋儿对爷有意思吗?”龙大一听,大嘴巴子一咧到耳边:“谁都能看出来,秋儿姑娘是喜欢爷的,不然她生的哪门子气,你看还气的好象还哭过一样。爷再不想办法哄秋儿姑娘开心,怕是要气坏了身子,到时候心疼的还是爷!”欧阳羽听闻此言,拧眉沉思道:“这还真得想个法子,不然她窝里这破医馆中不出来,爷总不能天天晚上跑来让她抢白一通吧?”“爷,我看要不你就将生米做成了熟饭,还怕秋姑娘不乖乖地跟你回帝都吗?”龙大不知死的在一旁出馊主意。龙二偷偷抻他一下,龙大醒悟过来时已经晚上。欧阳羽抬手给他一掌,把龙大的身子生生劈得向一旁斜去。龙大忍疼,再不敢吱声。龙二劝慰道:“爷,息怒,龙大也是有口无心的话。”“正因为他是有口无意的,爷才没下狠手,若然真动了这个念头,怕是连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爷爱秋儿,想得到她的人不假,但得不到她的心,让她郁郁寡欢,爷便是不爱亦不肯做这般伤害她的事情。”龙大龙二低垂着头,自不敢语。心里都暗道:这位爷什么时候开始在乎女人的感受了,以前他什么时候顾及过这些啊?
几个人边低头走着,各自想着心事。忽然欧阳剑羽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有了,过几天就是陆将军的五十大寿了,让秋儿来陆府帮忙。嗯,前提是得有高薪,如此才不至被她说成是没闲时陪了小姐少爷们玩。你们认为这主意如何?”两人点头说不错,心里却都在想,凭你今天的表现,人家秋姑娘会答应吗?过了一会儿,欧阳羽又说道:“你们不用私下里嘀咕,我自是知道今天的事情秋儿不会轻易原谅与我的。想当然她亦不会答应随我回陆府的,但你们也别忘了,枫和小姐一直嚷着要见秋儿姑娘,为此事,姨娘也是愁的不得了,所以我们无妨告诉她秋儿现在的住址,姨娘是个聪明人。稍加点拨,姨娘自会明白的。”“那若是萧夫人不肯屈尊一此呢?”龙大又不知死的插嘴道。“没有如果,你看陆家上上下下哪个不是宠枫儿都快宠到天上去了,不连那个敬哥哥如今对枫儿也是宠溺有加,唉,许是她将不久于人世了吧,即便连我这个局外人见了她也不忍心再多加指责,如何还会违了她的意愿呢?”
龙大龙二一脸狗腿的频频点头,眼见到了高挑着红色灯笼的陆府,众人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