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十这天早晨,胡文善随张三丰练完武,回到房间洗漱完后,李德李管家一脸喜气的进来说道:“三少爷,咱们赶紧回去吧,大少爷昨日未时到家了!”
“大兄回来了?好!好!我们这就回去吧!哈哈哈!”胡文善听说大兄回来了,也是一脸的兴奋。
等一众人回到家门口,家里早已张灯结彩,人人脸上都带着喜色。
来到祖父母居住的后院,进门便看到一位身穿青色长袍的二十多岁年轻人,头上系着方巾,眉眼与父亲挺像,想来应是大兄了。
胡文善向前一礼,笑着说道:“恭喜大兄此番金榜高中!此后应是‘圣上喜迎新进士,民间应得好官人’了!”
“哈哈哈!三弟,这半年多不见,你倒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了!以前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如今听说你也已拜得名师,还能制作出香皂肥皂来,实是不错!”大兄胡文清见胡文善一进门就给自己道喜,亦是高兴不已,脸上满是笑意地说道:“你制作的那香皂、肥皂啊,在应天府早已是家喻户晓了,富贵人家纷纷遣人去苏杭二州抢购!皆是奇货可居!”胡文清说着,将胡文善牵到正厅中间。
胡文善见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以及大嫂等都在正厅里,一一向着众人行礼问安后,再次对着大兄胡文清笑着说道:“大兄,你在京中也知道这香皂肥皂是咱家制作售卖的?”
“开始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物事,还听说在苏州、杭州那边卖得非常贵,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后来年前几天,信安伯突然亲自来到咱家在秦淮河畔三山门内的瓷器店里,说是请我有空去他家里走走。腊月二十六日,我去了信安伯家后,才知道他家小公子送到咱家来请你医治眼疾了,张伯爷还对我说起香皂、肥皂之事,弄得我一头雾水,等傍晚回到瓷器店里问了李武,才知道原来真有这么回事!”胡文清一边说着,脸上不时流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想来当时从外人口中初次听到自己三弟能医治眼疾,且还能制作香皂,定然是窘态百出,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相信的,后来听李武说了此事,就更尴尬了。
“想不到信安伯居然如此之快就能查到咱家根底!”胡文善自言自语地这么说了一句后,再次笑着说道:“不要说这些雕虫末伎的事情了!大兄如今登科及第,可是咱家最大的喜事了,可要好好庆祝一番才是!”
“也不要太过张扬了,其他几房族人届时如何看长房?尤其是三房,还不知在背后怎么说呢!”胡桢坐在上头捋着银白的胡须,轻笑着如此说道。
听得祖父如此说,胡文善接过话开口问道:“祖父,三房五叔这次真的落第了?”虽然嘴上如此问,其实胡文善心底里早已猜到三房五叔胡尚这科落榜了。
“你大兄清儿说会试榜单上没见到你五叔名字,也未见其参加廷试,如此恐怕是只能等下一科了!”胡桢说着,轻轻摇了摇头。
“好了!好了!你们祖孙几人说完了没有?如今可是我孙儿考中了进士,从明儿开始,要连摆三天流水席,定要让乡亲们喜庆喜庆一番!别人要怎么说是别人的事了,谁叫他们考不上进士!”祖母王氏见胡桢、胡文清和胡文善说个没完,便从凳子上站起来,一手牵着胡文清、一手牵着胡文善,眼睛更是一会儿看着左边胡文清、一会儿看着右边胡文善,咯咯地笑着说道:“等我文儿也考上了进士功名啊,老身我就连开十天宴席,让天下人都知道我胡家也是书香门第,可不只是会耍刀弄枪的厮杀汉!”王氏说完此话,盯着胡文善笑盈盈说道:“文儿,你说如此可好?”
待听得祖母最后一句话说完,胡文善一下子就想起了去年自己受伤病愈后被表兄陈嘉书羞辱过的话,便对着祖母笑了笑说道:“都听祖母的!若是孙儿也考上了进士,只要祖母高兴,孙儿就好生请外院那些个人家好好的吃十天半月!”
“好!好!好!还是文儿最讨人喜欢了,咯咯咯!”王氏一边笑着,一边将胡文善牵到自己身边来。
胡文善一边跟着祖母朝右上位凳子走去,一边偷偷地看了看母亲,见母亲倒未察觉有异,便也跟着笑了笑。心中倒是想着当时羞辱自己的表兄陈嘉书的大兄,也就是同大兄一起参与此科春试的大表兄陈嘉诗不知考得如何了?
“母亲,虽说清儿此次取得了进士功名,但也不需太过大操大办了!”胡羲见父亲、母亲以及两个儿子都是颇为欣喜,便说道:“此番一起去京中春试的,还有清儿他大表兄嘉诗也落榜了!此时咱家大操大办,别家却不知是如何的失意,这失意之人还得强忍着无比失落的沮丧心情来给清儿、给咱家道喜,岂不是强人所难?”
大厅正中一直站着听众人说话的胡文清听得父亲胡羲如此说完,便对着祖母王氏躬身行了一礼,微笑着说道:“祖母!父亲此话确实有理!此番孙儿能中,亦是带着几分侥幸,请乡邻们好好吃几餐宴席也就够了!等三弟若是也高中了,再大肆操办也不迟!”
“好啰!好啰!你们都如此说,就依了你们便是!”王氏牵着胡文善慈祥地笑着如此说道。
听祖母如此说完,胡文清亦是笑了笑,转头对着胡文善笑道:“三弟啊!此番廷试放榜之后,你岳父杨侍讲亦请我过府问了你的一番近况,说到你拜得名师读书是再好不过了,只是不应分心去操办练兵之事,若是误了读书,岂不是贪小失大、得不酬失!”
胡文清说到这里,接过大嫂李氏递过来的一杯茶水喝了两口,继续说道:“后来信安伯听说我要回来,也特意请我去他府上悄声对我说你如今练兵之事,已上达天听了,皇上似是不大看好你练兵之法,信安伯让我好生叮嘱你,若是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最好是就此断了此事!大兄亦觉得你如今应好生读书,不应分心在其他之事上!既要读书,还要制作香皂肥皂,又要练兵,如此一心三用,终归是很难成事!”
“文善谢过大兄教诲!”胡文善听得大兄如此说,对着胡文清拱了拱手说道:“请大兄务必相信,文善有绝对把握能将西山校场内的新兵练好,只要没人来打扰,我相信一年之后他们就会是我大明最强悍的军中骁将,等再过得三五年,他们中的每人,都能以一敌百,将来定会是我大明的强军希望!”
说到这里,胡文善停了停,接着说道:“这半年多来,文善制作香皂肥皂,丝毫没有耽误读书之事!即便是最近两个多月练兵加上前期筹备之事,也未曾耽误过读书,祖父、父亲均是知道此事!”胡文善说完,便将自己每日里的读书安排给胡文清讲了一遍,最后又轻笑着说道:“子宜及用行两位先生都说我如今读书已大大超过了他们授课的进度了,完全可以慢一些的,所以文善所做之事,绝对不会因小失大,还请大哥务必相信文善!”说完,拱手行了一礼。
“如此就好!等过几日忙完家中之事,我便去清修庵堂里好生谢过你的几位先生!”胡文清说完,正准备喝茶,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抬起头来对着胡文善坏笑着说道:“三弟,我这次从京中回来之时,你岳父杨侍讲杨大人托我带了一些东西给你,还托我带了一些东西,说是等开春之后杨家小妹来了这里,再交给她们,让她们带回去。等会你带人去我院中取回去吧!哈哈哈!”
“我岳父托你带了一些东西给我,还托你带了一些东西给杨家?”胡文善尴尬地摸了摸鼻梁骨,讪笑着说道:“这给杨家的东西,怕是得等到我五月初的时候才能送过去了!”
“不急不急!想来应不是容易腐烂变质之物!不过......我回来之时,信安伯也让我带了一些东西给你,还带了一些东西让我转交给你后,让你带去清修庵堂,你等会带人去我院子里一并取过去吧!”胡文清一边说着,一边喝了两口茶水,接着说道:“对了!三弟,你是如何学会医治眼疾的?此事信安伯与我讲起之时,大兄我真是一无所知,当时还差点让信安伯以为我是故意装作不知!”
“呃......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我也不知是在父亲书房中的哪本孤本上看到了一些医治眼疾之法,后来又与道祖仔细请教了一番,算是初窥门道而已,没想到信安伯就如此放心地让其独子留在咱家让我为其医治眼疾!”胡文善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看了看大兄胡文清脸色,接着说道:“不过,在我看来,张伯爷家的小公子眼疾却是有医好的可能,文善才愿意收留其住在清修庵堂之中,否则也就让其早回京城了!”
“嗯嗯!如此最好!这些京中王公贵族,咱家能不招惹,最好还是远离一些为好!”胡文清说着,笑了笑继续说道:“不谈这些了!三弟,你可一定要好生读书,将来若是也能金榜题名了,咱胡家也能凑成一番佳话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