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过了近二十日,每日里胡文善寅初到卯初、戌初至亥初随张三丰练武,上午带着杨筠一起听先生讲授诗书,午饭后便教杨筠学半个时辰现代数学,午后未时至酉初,跟着师兄文才大师习武,酉时后继续教杨筠学现代数学,或是两人一起随用行先生研习抚琴与‘六艺’。
这天刚好是冬月十九了,杨恭在前院礼佛完全忘记了要回去的事。午时胡文善带着杨筠正和张三丰、文才大师等几人一起在斋堂里吃饭,门外李管家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大声说道:“三少爷!不好了!不好了!咱们胡家被京城来的官军围了!”
听得李管家如此说,胡文善心中一惊,心想难道是香皂肥皂此物被官府盯上了?不应如此啊?亦或是大哥在京城出了什么事故?
听得胡府李管家如此说,张三丰等人也放下了筷子盯着李德。
胡文善想了想,便开口说道:“李叔,您慢点说,到底是因何事我家被官军围住了?”
见胡文善不慌不忙,李管家更是心急,着急忙慌地说道:“具体为何我也不是很清楚,是刘亨刘管家匆匆赶来告诉我的,他还在路上摔断了一条胳膊,现在就在门外。”
听得胡家发生了如此变故,文才大师便开口说道:“阿弥陀佛!这里不是细究此事之地,大家一起去我房中吧!”说着便当先起身往后院禅房中走去。
等胡文善牵着杨筠出来,看到二管家刘亨被佑安扶着站在斋堂外面,便走近了说道:“刘叔,让你受罪了!”
说完,胡文善察看了一番刘亨摔断的右臂,轻声说道:“刘叔,只是骨头断了,不碍事!过几个月便能完好如初!”说着,便让李管家扶住刘亨,随自己去往师兄禅房,让佑安送杨筠去客房里交给春梅。
等大家都到了文才大师禅房中坐下后,胡文善便让李管家打来清水,自己撕开刘亨手臂上的衣服,熟练的接好刘亨断掉的臂骨,并请张三丰弄断了两条凳脚绑好之后,便迅速开好了药单递给李管家安排人去山下县城买药买药。
此时,张三丰便开口说道:“刘管家,胡家到底是因何事被京城中来的官军围住了?”
刘亨见禅房中除了张三丰外,其余文才大师、子宜、用行等三位都不认识,便转头看了看身旁的胡文善。
胡文善见此便一一指着文才大师、子宜、用行三人说道:“刘叔,这位是文才大师,是我的师兄!另两位是子宜先生、用行先生,也都是教我读书的先生!这位道长,你是认识的!”说完指了指张三丰。
见胡文善如此说,刘亨便单手向众人行了一礼说道:“今日辰时二刻,我在东院与老爷商议第二批香皂肥皂起运之事,便听到前院管事方三儿匆匆忙忙跑进来,说前院大门被官军围住了,还说是京中来的一位伯爷要请老太爷老爷到前院问话。老爷带着我正走到中院里,便看到老太爷也走了出来,老爷说什么也不让老太爷到前院去,后来便说让我先跟着老太爷一起去后院,老爷自己一人独自去前院看看,若是一刻时辰之后没有回到后院,便让老太爷将我从后院小门里送出来到这里给您送信,让您与杨家大少爷、大小姐去避一避!如此老太爷就将我带到了后院,过了两刻时长之后,便将我送了出来!”
听得刘亨如此说,众人更是一头雾水,子宜先生便开口说道:“刘管家,你这一路上前来,可还遇到了官兵?”
“这倒是没有,小人这手臂是骑马太着急了不小心摔伤的!”
“京中伯爷?若是一般事情,本地官府出动就可以了,这事倒是越来越看不透了!”用行先生捋须说道。
胡文善见此,便开口说道:“师兄!几位先生!与其在此猜测,不如我尽快赶回家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只是……不知师兄与先生能否随我一同回去一趟?”胡文善说着,便向文才大师与张三丰二人看去。
“阿弥陀佛!老衲本想如此,咱们这就去吧?”
张三丰听胡文善如此说,便也开口说道:“这是自然,老道定要去看看是京中哪位伯爷围了胡家一众男女老幼!”
“老衲这便去找济云大师!让其做好防备!”文才大师说着,便出门而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三人便来到了县城南边的通济渡口,找了一条小船往胡家驶去。
到了家门口,胡文善也没看到一名官兵,正准备跨进大门,却见从门内两边各走出一名穿着红色袍服的人,手中抽出柳叶刀拦在门口,嘴中喝道:“来者何人?”
胡文善见此,心中更是愤怒,自己何时受过此等气,在自家门口,居然被外人拦着不让进?心中虽怒,最终却是不紧不慢地说道:“让开!此是我家!”
听得胡文善说这是自己家,右边一个满脸横肉右脸处还有刀疤的人龇牙咧嘴地开口说道:“哪儿来的毛孩子?你家?你家还有牛鼻子老道儿和秃驴?”
胡文善听这大汉如此说,便用张三丰教的法子,迅速伸出右手夺过右边大汉手中柳叶刀,砍向左边大汉左臂,同时一脚用力踹向右边大汉大腿,便将右边大汉踹出了两米多远,翻身往前跨进一步,让过左边大汉踢过来的大腿。
此时胡文善才发现自家前院里或坐或站着二三十个穿着相同服饰,手中握着全是柳叶刀之人,容不得自己多看,便和左边之人再次打了起来。
身后张三丰见胡文善脚踢右边大汉、刀砍左边之人,便和文才大师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哈哈大笑着说道:“文善孩儿,不错!不错!老道和你师兄这段日子总算是没有白教你!哈哈哈!”
院中余下兵士见一个毛孩子,便将看门的李狗儿手中柳叶刀夺走,还一脚将其踢出了好几步远,便纷纷拔刀围了过来,正待走近看看还在打斗的催五是否需要援手,便看到那毛孩子手中柳叶刀正好要砍向催五握刀之手,待催五正想缩手提刀来档之时,毛孩子却松手弃刀,迅速一个背身右手掐住催五脖子,将催五摔倒在地,左手夺走了催五手中柳叶刀。
众人见此,纷纷近前欲待动手,便见到跟着那毛孩子进来的老道士和老和尚只是身子稍微动了动,便到了众人近前。不到半盏茶时间,院中已无站立的着红色袍服的官兵。各人横七竖八地躺在院中,手中柳叶刀均已被老道士和老和尚夺去扔在角落里,只有胡文善手中拿着一把从催五手中夺走的柳叶刀。
胡文善见此,便走到此前众人围坐之处,用手中柳叶刀将中间桌子上众人没吃完的鸡腿猪蹄之类的物事扫了扫,请张三丰和文才大师坐下后,便开口说道:“去将你们伯爷请来这里!”
见这这毛孩子如此凶悍,靠近通往二院的一位躺在地上的人挣扎着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往里面跑去。
片刻之后,便见从二院中匆匆走出一位身材魁梧、器宇轩昂的青年男人,手中还牵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男孩似乎不能视物。先前进去报信之人跟着出来后,便指着胡文善这边三人说道:“伯爷!就是这三位夺走了咱们手中的兵器!”
青年人听得那报信之人如此说,便点了点头牵着小男孩朝胡文善这边走来,走到近前,便拱了拱手微笑着说道:“不知在下之人如何得罪了三位,以致三位如此对待他们?”
听得青年人如此说,胡文善等三人仍旧坐在凳子上,更没想过要起身回礼。
胡文善盯着此人看了片刻说道:“如何得罪?此地是我家,你带来的人不但拦着不让我进来,还对我先生和师兄口出污言,你觉得是他们做对了?还是我等三人做错了?”
说完此话,胡文善便见到祖父胡桢、父亲胡羲亦从二院里走了出来,便赶紧起身朝那边走过去行礼问道:“祖父,父亲,家中一切安好吧?”
胡桢、胡羲父子二人见到胡文善,心中也是一番感慨,本来是让刘亨报信让其避一避的,没想到这孩子倒是回来了。
“文儿,家中一切安好!你为何回来了?”胡桢说着,便看到了那边张三丰及另一位年长僧人,也就连忙走过去,对着张三丰行礼说道:“桢儿见过道祖!”。张三丰点了点头后,胡桢又对着文才大师行了一礼说道:“胡桢见过大师!”
文才大师见此人年龄,便已猜到是胡文善祖父,见其行礼,亦连忙回礼说道:“阿弥陀佛!老衲多年前就已久闻胡将军大名,如雷贯耳!不想如今得见将军真容,幸甚幸甚!”
“大师太过太爱了!”胡桢见此,亦是再次回了一礼。
后面胡羲见此,亦是紧走上前对张三丰与文才大师见礼。
等各位见礼毕,便见到最开始出来的那青年人对着胡文善轻笑着开口说道:“想来这位小公子便是胡文善胡公子了!只是不知这两位是?”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胡羲。
胡文善见此,便抢着答道:“不错,我正是姓胡名文善,此二位,你只需知道是我先生与师兄便可!”
胡羲见胡文善如此答话,便正色说道:“文儿,不得如此无礼!此乃信安伯张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