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其他人,赶快开始收拾,地上墙上不许有一点儿灰尘。”说完,耶律锦轩昂首阔步地走了,荙紧随其后。
他们这一走,北院府里可就热闹了,扫的扫,洗的洗,跟过年似的。
可此时,有个地方却依旧冷清着,这不是别处,正是停放耶律萨奇尸体的地方,这里本就离院中比较远,又因为是个死人,别人都怕沾了晦气,又越发觉得慎的慌,所以自然没人来打扫。
然而,这别人不愿来的地方,还是有个身影悄悄的、鬼鬼祟祟的来了,他走几步就匆匆回个头,生怕有人跟着。
进了尸房,还没见到尸体,仅是那白森森的布单,就让他浑身发冷,由不得的颤抖起来。
犹豫良久,他才抖着身子慢慢挪过去,小心的揭开白布,乍一看尸体居然还是双目圆睁,他不禁呀一声跌坐在地,腿更软了几分。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再次站起,已经沁出了一身的汗,伸出手,闭上眼,他在那人的脸上好一阵摸索,终于,摸到了他需要的东西,那东西还在,这使得他放下心来,旋即,他狠狠心,用力想要拔出它,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他手抖得越发厉害,睁开眼,顾不得许多,从耶律萨奇的脖子后颈之上,没于头发稍里,一用力,拔出一根一寸来长的银针,看着银针,他不觉长吁一口气。
可惜,还没等到他高兴完,身后便默默走进几个人来。
“原来如此!”冷冷的一声,顿时让那人寒到心底。
一回头,对上那双冷漆漆的眼,他就知道他的梦想全部破灭了,只是,这一切似乎来得太快了些。
“王!”他哽咽轻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可蓼,你这又是何苦呢?”耶律锦轩默然闭上眼,不去看她。
可蓼已经泣不成声,哭倒在地。
“你们先出去,我想和她好好谈谈。”耶律锦轩叹气道。
荙识趣的拽上慕容旭,一起跨出了房间,这时候,原本空旷的房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及一具尸体,让人更觉诡异惊悚。
可蓼见别人都出去了,这才抬起水雾凄凉的眸子,无比悲哀的看着耶律锦轩俊美的容颜。
耶律锦轩沉吟很久,才张嘴淡声问:“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可蓼凄然一笑:“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耶律锦轩幽黑的眸子里暗光闪动,哑着声音说:“你可知道你做了一件最愚蠢的事,如今,就算我不杀你,南院的人也会杀了你,就连国主也不会绕了你。”
“我早就想过死了,现在对我来说,只是迟早的问题。”可蓼慢慢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来,定定得看着耶律锦轩出神:“现在我只想问王一个问题,希望王能如实地回答我。”
耶律锦轩没有说话,可蓼便当他默认:“你,可曾爱过我?”
说这话时,可蓼的眼睛里翻腾着期望,担心,忧虑,一颗心就这么高高的悬了起来,虽然她知道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资格再问耶律锦轩什么,可是她还是想知道,这一直是她心里深深地痛。
耶律锦轩没有料到她会问这个,不觉愣了愣。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或者……你根本从来没有爱过我,对吗?”见耶律锦轩对这样的问题还要思考片刻,可蓼失望了,泪水又再次夺眶而出,甚至有些声嘶力竭的吼道:“既然你从来都不曾爱我,当初为什么还要答应娶我,你给了我希望,却又狠心的将我推入了寒冷的深渊,让我在等待的磨难中一次次尝受着孤独的煎熬,你知道我每天都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
可蓼越说越激动,泪水已经让她丧失了理智:“我也是一个女人,我也需要你的爱,我并不是一个圣人,虽然我一直在忍受着,可是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吗?先开始是黛柔,但我知道,你也并不爱她,所以我认了,后来是纭汐,我从您的眼里看到了我和黛柔都不曾拥有的东西,于是我开始恨,我恨她什么都没有做,就能把您所有的爱牢牢攥在手心里……”
“别再说了。”耶律锦轩拧紧眉头,原来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把可蓼推在了一个太过崇高的位置,忘记了她也是一个女人。
“不,我要说,今天我要把所有的心里都说出来!”可蓼哽咽着,渐渐平静了些:“王,我并不是个好女人,我也不配做你耶律锦轩的妻子,更没有资格要求你的爱。”
“你怎么这么说呢!我既然娶了你,就早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女人,虽然我承认,我一直爱着的人是纭汐,可是,我对你,也并没有冷落,这是实话,和黛柔相比,你更让我欣赏。”
“这是真的吗?”可蓼含泪凝视着耶律锦轩,她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原本已经冷透的心顷刻间又温暖了些许,可仅是瞬间,她又泪如泉涌:“王,我不值得您这么说,我早就已经是个该死的人了,也许听完我所说的种种,您对我的那点儿欣赏说不定也就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