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松不是不知道,此刻林悠正为了自己受罚。
感动,是有的。
林悠少年得意,几乎没有什么东西难住他,除了自己。
但他的这份感情,自己不能接受。
所以半夜林悠蹑手蹑脚的回房,自己只能装作不知道,继续睡觉。
所以第二日堂前揭示,自己只能装作没听见,别人诋毁自己时林悠的争辩。
所有的一切自己除了傻笑,没有别的办法。
看见林悠因为这傻笑生气落寞,为了他之后的生活,自己无论多愧疚都不会有所改变的。
因为她回去了。她居然在祭化的时候回去了。
她可以回去,一切都还在等着她,她只缺一个机会,一个回家的机会。
自己终究是要离开这个地方的,也许一切都只是一个梦,一个植物人自我幻想的脑洞。林悠是不是只是自己对李矣行的执念。
只要有血蝶,一切就可以明白,是不是,所以她必须等,等到下一次祭化的时候。
“子松?”林悠在解释着要拜师一事,但于子松似乎心不在焉,没有听见自己说话一般。自从上次祭化之后,她便有些不同,难道祭化对普通人的影响会有这么大嘛?
本来就少根经,现在像是精神都弱了许多。
“好,我知道了。”于子松从善如流。这拜师学艺的部分在剧中不过剪影。说来好笑,在这里已经过去了四年多了,但在电视剧里不过一集多的内容,根本不过一瞬。
她的阿爹就要出场了。
摇身一变就是医圣,变成他俩的师父。
“那我们走吧!”这傻子真是好骗,自己说什么便信什么,说罢便挽着于子松走了。
她这两年好似没有长过一般,原来自己不过将将可以挽着她的小手臂,像极了孩子拉着爹娘的样子。现在自己已然高过她半个头,这样反倒像是拉扯孩子走一般。不过即便如此不方便,他也绝不放弃这个位置。
冯梦书觊觎此处很久了。
只要自己一不注意,这隔壁家的布商大小姐就拉着她走了,害自己只能和那扭扭捏捏胆小如鼠的玉贞一起走。
于子松抬头看看林悠,得到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
她知道,林悠眼里的嫌弃不过是他对他自己嘴角上扬的掩饰。
自己挣脱过许多次,但林悠就像是守卫一样,很少让开这个位置。
时间过得真快,他已经这么高了,原来还不过是个白白嫩嫩的小白萝卜,只当自己带着侄子出去玩了。
现在却是意气风发自己想忽视都不能的少年了。
林悠带着于子松来到大厅,除了他舅舅之外,他哥哥林长风居然也在。
这些年哥哥一直在外,听阿爹说他有很重要的任务要去做,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他了,心中十分欢喜。
“这就是于子松姑娘吗?”于禛坐着堂上问道。
“是,在下于子松。”
“好,你在林悠祭化之时便有回护,一同祭化,你的巨挚血脉必已经觉醒。来,我们先试试看你祭化之后的结果如何。”
于禛轻抹手指,台面上的水盘便飞了起来,稳稳地落在了子松的面前。
这是于子松和林悠第一次看到云丝真的运作。
血族的云丝,是以血为器,割破出血之后,血滴便可凝成一道丝线,如同人身上有长出来的一条坚韧的尾巴一样,可移物品,可成丝线束缚为武器。
云丝是每个血族人都可以做出的武器,只不过个人天赋和训练不同,可以凝成的丝线粗细也不同。大多数人可以凝成铁丝粗细,越是高手,云丝越细,韧度越强。
毕竟是以自己体内鲜血为武器,越是纤细消耗越少,而于禛出手,仿若无物,那水盘好似魔术一般落在地上。若不是于禛擦拭手指有嫣红出现,大家都不会注意到他有出手。
林悠不过是在书上看过,血族的武器云丝如何随心所欲,而今一见,兴奋无比。
云丝不光可以以丝线为武器伤人,也可以修复伤口,探明身体问题,实在是万能。除了消耗巨大且恢复极慢。
林悠不知道这水盘到底是何用意。
自己在学堂中的确散漫,除了与自己相关的血族之外,除了一开始的新奇,之后其他课程自己都随意水过。
反正就是看一看嘛,知道有哪些招数就好,反正自己也使不出,学了干嘛。
现在才开始后悔。如果自己真的是圣战士的话,那么这所有的技能,无论多少,自己都该是会一些的。
不过当初自己考试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有这方面的天赋?
哦对了,当时自己和那傻子较劲,几乎什么都没有试过。
原来自己还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呢。
林悠又暗自得意,思绪飞到天外,于子松踏过水盘自己都为注意到。
“好!虽然达不到极高境界,考虑到你未曾自己练过巨挚凌风,这水纹也是在普通线之上了。”于禛见于子松走过水盘之后,说道。
子松知道,这盘水不是一般的水。
圣战士的祭化只能说是血蝶的一次圣餐,对自己的能力并没有太大的提升。要想达到巨挚人祭礼之后的水平,自己是万万不可能的。
只是这里耳目众多,不管是不是,她都必须是一个巨挚后人。
林悠只当好奇,巨挚族的特点是身轻如燕,力大如牛,自己若是圣战士,达不到于子松祭礼之后的能力,却也应当与普通人不同。
不管于禛在说话,少年心性,便学着于子松自己也踩上一脚过去。
那水盘地下是一片细沙,于子松走过之后,只有水波,没有脚印,而林悠踩过之后,却是一个浅浅的前脚掌印而已。
力大如牛的话...
林悠走到于子松身后,举起她来,后不费力就将她举起半个身子来。
实在是太神奇了。
林悠开心的举着她转了起来,哈哈笑着,仿佛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于子松难得脸红起来,既想挣脱下来,又怕他真的放手摔落下去,只能拍着他的手,“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