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夕阳住在希望街4号,站在街上就可看见威师飞鸥商厦的高大建筑和红色标志,但是对于初到此地的夏夕阳来说,那个招牌形同虚设,她绕了好几条小街,终于来到繁华大道,只见马路上车如流水,大街的一边是一个巨大公园,那里绿树浓荫,芳草遍地,鲜花盛开,鸽鸟飞翔,有一个白人,大字型仰卧在青草上欣赏蓝天白云,那份悠闲的神情,真令夏夕阳羡慕。她想,将来有一天,希望自己也像她那样,临花而卧,闻着青草的芳香,听风看云,不愁温饱。可是,现在,她还必须奔忙,为了生活。
过了公园就是商品区,街道两旁大小店铺林立,各类商品行行色色,包罗万象。她边走边逛,忽然,“咣当!”一件东西掉在她的脚下,她吓了一跳,急忙拾起一看,原来是一把雨伞从货架上掉下,她赶紧将雨伞放回原处,并连声道歉,可是,店员黑着一张长脸,眼珠登得只剩白瓤,活似童话中的狼外婆。夏夕阳不禁来气,东西是否是自己碰掉还当两说,且又毫无毁坏,何必这副德行!她干脆转身离去,可是那狼外婆给她印象深刻,过了很多年,每当她路过那条街,都会想起那双白眼珠。
出了白眼珠的店门,夏夕阳看见香港银行的招牌,想起随身带着现金不安全,不如先存在银行。于是忙进去打听。银行的服务非常周到,职员热情礼貌,有问必答,而且还可讲中文,使夏夕阳满意的有点感动,因为她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热情礼貌的服务。
离开银行,夏夕阳感到很轻松,因为临行前,父亲给她三千美金,她自己的钱换成澳元只有一千五百元,这两笔资金就是她的全部家底,在她没有找到工作前,她必须合理地安排使用这每一个铜板。如果一担丢掉,她将一无所有。因此,自上飞机的那一刻,她便将这些现金装在口袋中,并不时地查看一下,生怕它不翼而飞。现在好了,再也不用担心了。
她继续逛着,看见很多店铺打着三折,五折甚至七折的标志,便进了一家最便宜的商店,她看见有一张大台子,上面堆着很多床上用品,全部大削价,就挑了一个枕头,一双枕套,一条床单,一面被子和一个被套,全部费用只有34澳元,真的很便宜。她想起前面经过的一家商店,仅一床被子就卖100澳元。这下好了,可以睡个好觉了!她高兴地抱着那堆东西往回走。咦,回家的路好近,原来从大街只需一个右转,然后一个左转,就到了希望街。
打开门锁,屋内依然静悄悄,夏夕阳迅速地将她的卧室彻底打扫一遍,将行李箱打开,把衣服和书籍分别放到衣橱和书桌上,然后又将新买的床上用品铺好,虽然房屋家具十分陈旧,但是现在干净整齐,看上去还是蛮舒适蛮温馨的。夏夕阳高兴地欣赏了一会儿她的房间,一时感到有点困倦,便淋浴更衣,关门大睡起来。
忽然,妈妈叫她吃饭,她来到饭桌旁,看见满桌的美味佳肴,不由伸手去盛,可是,无论怎样努力,美食就是盛不到碗里,她心里一急,不觉坐起,原来方才是个梦,看看窗外,光线已淡,再一看表,已是下午五时半,难怪腹中饥肠辘辘,从昨晚上飞机到现在已经24小时,她都没有吃过东西。可是,吃什么?来澳洲时,不能带任夏食品,甚至糖果点心也不可带,这是澳洲的规定,不得不从。刚才上街时又忘记买食品,哎呀!这里的商店关门早,说不定已经关门了。
她赶紧起来,背上书包准备出门,突然想起早晨在飞机上送早餐时自己虽然未进餐,但是却留下了一个小面包,她打开书包一看,小面包就在里边,而且,还有一袋方便面,想必是母亲偷偷放进去的,幸亏出机场时没被翻包检查,好险!若被查出,可能会罚不知买多少袋方便面的款!不过,今天的晚饭算是有着落了。
夏夕阳捧着那宝贝食品往厨房走去,可是经过卫生间后却又返回来,好像浴室的光线变得暗淡,她探身去看,不禁吓了一跳,连手中的东西也掉在地上。
原来,一个壮年男子赤膊裸胸站在那里,双眼正盯着她,夏夕阳慌作一团,不知所措,却听那人说:“小姐,不要怕,我是房客,住你隔壁。你今天刚到的?”
夏夕阳这才回过神来。她看那人,全身只穿一件短裤,圆头圆脸,典型的江南人面孔,又讲带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不过,他全身皮肤棕黑,难怪站在那里浴室光线暗了七分。
“是的。你好,我叫夏夕阳,这里共有多少人住?”
“现在是三人,你,我和房东。本来有四个卧室,哪,这前面有三间,供出租,厨房后面还有一间,房东自己住,房客经常变化,不过我倒是一直住了下来。三年了,我图这里房租便宜,房东人也随和,再者,这里交通也不错,离市区很近,坐火车只需一刻钟,在悉尼,火车是很方便的,好过坐公共汽车,我们这里离火车站又不远,而且这里是大站,东南西北可以去很多地区,另外我们这里是西区名镇,购物也方便。对了,我叫查理,你刚来,对这里情况不熟悉,有问题,尽管说,别客气。”
查理一口气提供了这么多资料,令夏夕阳安下心来,到底是同胞,她庆幸地想。又问道:“房东什么时候在家?”
“房东白天打工,早晨五时就离开,一般到下午才回来,这会儿,可能在大睡。你有事尽管问我。”查理的确很热情。
“我来时没有带餐具,厨房的餐具是谁的?可以借用吗?”
“所有厨房用具都归房东,但是,房客可以随便使用。其实,这房子一直出租,住过的房客数不过来,所以,有很多东西,是以前房客留下的,比如客厅的书籍,都是从前房客的,你可以随便看,也可以自己收藏。”
“太好了,谢谢你,可是,你为什么叫查理?”夏夕阳不明白为何这中国男子不叫中国名字。
“在澳洲,我们一般都起一个洋名,因为中文名字澳洲人叫起来绕口,不如英文名容易,另外,有时候,我们也不想让同胞知道自己的姓名。”
“为什么?”
“这个说来话长,简单而言,中国人害中国人,那是不遗余力的。这是我来澳洲十年的体会,时间长了,你会明白的。”
“你都来了这么久。那你现在作什么工作?”
“给人打工了,有时自己也作点小生意。在澳洲随便作点什么,生活还是过得去的。”
这时,厨房旁边的小门被打开,一个削瘦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查理立刻介绍:“这是我们房东老胡,老胡,她是北京来的新房客,小夏。你们慢慢聊,我还有点事。”查理说完便回自己房间了。
老胡一看就是个老实人,性格内向,不善言表,他腼腆地笑笑,拘谨地与夏夕阳打过招呼,便一旁站住。
夏夕阳见房东如此憨厚,心中到也踏实。她问道:“老胡,房租什么时候交?那个电话可以用吗?”
“看你方便吧,要不这样,每周六付一次房租,电话可以打,每打一次,就在这个本子上作个记录,国际长途要记录电话号码,每月电话公司会寄来帐单,帐单上将显示国际国内长途电话的号码,悉尼地区的电话,凭次数收费,打一次付15仙,不过手机要根据时间收费,帐单上会显示的。洗衣机公用,但洗衣粉自备,你出门时上好门锁,除外周末,晚上我一般在家,你有问题,随时可以找我。”老胡说完便回到厨房做晚饭。
夏夕阳已经饥肠辘辘,她赶紧将装有小面包的袋子放到微波炉中,定好时间,刚刚起动,却听得轰隆一声闷响,一股焦糊味立刻弥漫厨房,她吓了一跳,回过神时,老胡已经冲到微波炉前,将电源开关关牢。他打开炉子,面包连同袋子焦作一团,还在咝咝冒着青烟,闪着银光,原来,那口袋内面含有金属,不可放进微波炉,夏夕阳一时饿昏,忘记查看,她意识到自己闯祸,连声道歉,十分担心那微波炉会报废。
老胡到是满镇静,他一边安慰夏夕阳,一边检查微波炉,“没事,微波炉可以正常运作,这是一部很旧的炉子,即使毁掉,也没关系。”老胡平静地说。
“虽然陈旧,可是别毁在我手里。否则我得赔偿。”夏夕阳心里这样想着,一边庆幸微波炉完好,一边感谢房东的宽容。
一场虚惊,把夏夕阳的饥腹吓饱,她想,应该给北京打电话报平安,免得父母惦念。打完长途,她想起崔天,不如与他聊聊,顺便告诉他自己的地址和电话,万一他的公司需要人手,自己不是有工作了。
可是,她看着崔天留下的电话,打了一边又一边,总是不通。难道号码写错了?或者崔天成心写错电话?若是这样,为何要留号码?又没人强迫他。夏夕阳老大不明白。
次日清晨,“咕咕,咕咕咕……”悠悠鸟鸣,声声传来,将夏夕阳从沉睡中唤醒,晨曦透过百叶窗的四周漫进屋内,她看看手表,已是九点半钟,她想,今天应该去学校看看,然后再到市区转转,顺便试试找找工作。
出门一看,街上静无人影,但见阳光灿烂,鸟语花香,令人神清气爽。可是到了大街,又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夏夕阳直接来到火车站,她是第一次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乘车单独出门,车站名,地名全是英文,过往的行人大都是高鼻子蓝眼睛,估计也是讲英文,而她的英文实在是很初级,因此心里很担心,这趟门走出去,能否返回?还真的是个问题。
出门前,她将自己的名字,护照号码,希望街的地址,电话以及学校名字和地址等,整齐地写在一个小记事本的首页,放在书包的里层,在车站,她仔细地阅读火车运行的地图,碧梧德是个大站,有四个站台,到市区有快慢车,快车意味着小站不停,最快的到市中心前只停两站。她决定乘快车,这样在第三站就是市区的中心站,她应该在那里下车。
悉尼的车站都设有售票机器,将钱币按指示放进去,又在将去的站名旁按下纽摁,车票连同找还的余款就会从机器中吐出,夏夕阳看了一会儿别人用机器买票,始终不敢亲自去试,她担心万一什么地方出错,买的票不对或放进去的钱拿不出来。于是到人工售票处买票。
售票员很热情,可是他讲什么,夏夕阳根本听不懂。夏夕阳说她刚到澳洲,第一次乘火车,要去市中心,售票员到是明白她的意思,这回,他不再讲话,他收钱,出票,找零钱,然后又拿出一张火车路线地图,在上面的市中心处用红笔画了一个圆圈,将这些一并交给她。夏夕阳十分感动,连连道谢。
拿着票,走到入口处,她又遇到问题了。原来,那里没人检票,只有一排机器在自动操作,她站在机器旁观望,见有乘客将车票放进机器的一个口中,立刻,机器将横在入口处的三叉铁杆转动,乘客即随铁杆转进入口内,而机器则将铁杆横在入口中间固定不动。看几人穿过机器后,夏夕阳试着将票放进机器,然后赶紧随着铁杆转进去,哈!她成功了!
她无比兴奋,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里边有四个站台,各站台去往不同地方,哪一个是她要去的站台呢?她左右望望,见每个站台的天花板下悬着一块霓虹灯牌,上写站台要去的方向和主要站名。这下可有救了!在2号站台的天花板上,她找到自己要去的《市中心》站名,于是便到2号站台去候车。
不久,火车进站,她上了车,人不太多,她便找了一个离车门最近的位子坐下,这样下车方便。车箱上,印着很清晰火车路线图,夏夕阳就一边数着火车停站的次数,一边认真地研究起那红黄蓝禄的线条来。
到了第三站,她赶紧下车,可是,举目一看,这个中心站,是碧梧德的十几倍大,有数不清的站台,到处是进出口,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夏夕阳就像刘姥姥进了大官园,立刻傻住!幸好车站里到处挂着指示牌,她便一一读着上面的提示,终于,她看到乔治大街几个字,因为她的学校就在这条街上,想必她应该从通向乔治街的门口出站。于是,她随着人流出了那个站口。
乔治街比起站内更加热闹!但见车如流水,人如潮涌,高楼商厦铺天盖地,夏夕阳看着这西洋景,更加不知所措。
“你去哪里?要帮忙吗?”一个中国男子看她站在那里许久,便上前问道。
听见有人讲中文,夏夕阳不知有多高兴!茫茫人海,还真没有几个是中国同胞。她赶忙拿出学校的地址,那人一看,说:“我们现在正在乔治街的五百多号,你的学校在这条街的八百多号,从这里一直走下去,你就可以看见学校了。”
“仙人指路”夏夕阳在感谢同胞的时候不由得想起这个词,她想,冥冥中,难道上天在保佑自己?可是,她不知道,这位“仙人”的出现,将给她的人生路带来多少作梦也想不到的挫折与坎坷!
乔治街是市中心的一条主街,它从岩石城经过市政厅,唐人街,一直通达广阔路。这条街道在悉尼的地位就像北京的长安街,每到政府或民间举行大型活动,国庆游行,节日集会,抗议示威等一般都在这条街进行。沿街两旁,高楼林立,每座大楼都有一个号码,左边是单号,右边是双号,1号2号从岩石城左右两边开始排起到广阔路结束。
一般澳洲的地址,先是房间号码,其次是街道号码,然后是地区名称,再后即是省名和邮政编码,最后是国家名称。因此,看到地址,只要找到所述街道,沿街走下去,就一定能看到所要的地方。
夏夕阳沿街边走边看着号码,忽听有人在身后说:“还没找到啊?我帮你一起找。”她回头一看,原来是刚才指路的“仙人”。
“谢谢!我自己可以找到的。”
“我正好没事,陪你走走吧。”
“仙人”边说边跟着她走。“我叫朱大进,怎么称呼你?”
“夏夕阳,刚到这里。你不上班吗?”
“我有个公司,自己作老板,上不上班全由我定。你住那里?电话是多少?”
夏夕阳想都没想,便将自己的电话和地址告诉他,此时,正好到了学校门口,“这里是848号,应该是我的学校了。我进去了。谢谢你,再见!”夏夕阳说完准备进门。
“等等,小夏,我同你一起去。”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的”夏夕阳不想太麻烦别人。
“好的,那……你有事给我电话,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再见!”“仙人”叫朱大进,他看夏夕阳一再拒绝,就想,他不能太热情了,否则会让她反感的,况且,他的活儿还没有干完呢,于是,转身离开。
夏夕阳进到门里,只看到一部升降电梯,原来,这座大楼并不全是学校,学校只在第一层,其余则是其他不同公司。
她上了电梯,在1上轻轻一按,电梯立刻升起,到了一层,自动停住,自动打开,走出电梯,既是学校的接待室,两位澳洲小姐坐在那里接待访客和学生。
夏夕阳走上前去,递上她的学校录取通知书和学费收据,接待小姐看过材料,告诉她,学校正在放假,下周一开学,叫她早晨9:00到学校找校长。
离开学校,还不到中午,夏夕阳想,何不沿着乔治街一直走下去,一方面观景,一方面找工作。
一路逛着,忽然看见一中医诊所,她立刻来了精神,进得门里,却见昏暗的光线中静静地躺着一个旧木制楼梯,气氛有点跪密。她犹豫片刻,大着胆子走上楼梯,楼梯尽头是一扇敞开的门,门口上方挂着一块黑匾,用金边大红字,上书:《某某某大中医世家诊所》,字体遒劲,颇有气势。夏夕阳心想:此处必有医林高手,不知他们是否需要助手?或许自己有幸在此找到工作?
这样想着,心里一激动,便一脚迈进门去。屋里,四面墙壁涂成深红,黑色窗帘只拉开一角,使得室内光线幽暗,她要过了一刻才能看清里面状况,原来室内十分宽阔,正面墙上挂着一幅巨画,上面不知是哪位神仙,画下是一个供台,上面摆着香炉和供品,房间正中,摆放一台巨型大电视,围着电视是一圈黑色皮沙发,靠门的一角,摆着一张办公桌,桌上放着电话和传真机,一位三十余岁,肥胖的中国妇人正在打电话:“真的?你肯定?哎,你等等,请问你要看病吗?”
原来她看见了夏夕阳。
“啊,不,我找工作。”夏夕阳有点紧张。
“你会作什么?”
“我是医生,刚到澳洲,你是这里的医生吗,我可以给你做护士,作什么都行。”
“医生不在,我就是护士,不过这里好像不需要人手。”
“我可以见见医生吗?”夏夕阳感到这位护士作不了主,把希望寄托在主人处。
“他今天刚出去,要到半夜才回来。”
“那我改天再来,这是我的简历,麻烦你交给医生。谢谢你,再见!”
夏夕阳下楼出门,外面阳光灿烂,蓝天靓丽,与里面完全是两个世界!
她深深呼吸一口弥漫着阳光的清新空气,继续前行,每经过一家商店,不管是服装店还是咖啡店,她都进去碰碰运气,请问人家是否需要人手,但是,一直问到岩石城,也就是乔治街的尽头,她依然一无所获,此时已是下午四时,她沿街溜哒已过五个小时,原来,一份工是那样难寻!背井离乡,飘零四方,无根无落,一踌莫展,大概就是这样吧。
她望着西下的斜阳,无限感慨,一时全身乏软,好像一只泄气的皮球,靠坐在街边的长倚上,再也不想动弹!
长街上,汽车行人,来来往往,阳光透过树叶,散碎地投落在店铺和街面,这是一幅染着金色的画面,画上的人们生活在一个温馨的世界,但是,夏夕阳不在这幅画中,她是画外观景人,因为她不属于这片闪烁金光的世界。
于是,夏夕阳从原路折返,准备打道回府。其实,岩石城就有火车站,站名叫作循环点,从市中心到循环点共有四站,围绕着市中心的商业区来回往返,非常方便,但是,初到悉尼的夏夕阳,那里知晓这些!因此,她便从岩石城向市中心走去。
正是下班的时候,乔治街异常繁忙,下班一族从各自大楼涌上街头,匆忙赶路,形成一股股人潮,在街面上涌来涌去,公交大汽车和私家小卧车塞满大街小巷,将街道变成一个巨大的停车场,车上的人在焦急等待,路上的人在匆匆奔走,只有夏夕阳,慢悠悠在人海中晃荡,她想,反正今天办不成正事了,不如在回家的路上逛逛,看看这悉尼市容。
走着,看着,突然,听到“彭!”一声闷响,同时胸口一阵巨痛,原来,有人当胸击她一拳!她一时呆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待她明白时,打人者已经走过去好几米,她立刻追上前去,正要问个明白,却见那人两眼发直,浑身酒臭,衣衫脏污,一步三摇,原来,这是一个醉鬼。夏夕阳只好止步,收回口中的质问,自认倒霉。
看来,美丽的悉尼也散落着街头行尸,孤魂酒鬼。其实,在澳洲,无家可归,游荡街巷,好像行尸走肉般的人数何止千百!虽然政府对穷人发放补助金以保人人有饭吃,有屋住,但是有些人用这笔钱去赌去嫖或酗酒吸毒,且懒于打工,于是,只能流落街头,到处游荡。
这一拳,使夏夕阳再无心情看景,她匆忙奔车站回家。
到了中心站,买好车票,她又犯迷糊了。诺大的车站,数不清的站台,她不知哪个站台是开向回家的路。她不懂,其实在售票处,在大厅,到处都有电视提供火车行驶路线。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一位穿着蓝色制服的火车工作人员向她走来,他微笑着问道:“Hello,Madam,how can I help you?(哈罗,女士,有什么问题?需要帮忙吗?)”
“I want to go Burwood,but I do not know which platform the train leaves from.(我回碧梧德,但是不知该到哪个站台去。)”夏夕阳不安地回道。
“It is easy,follow me.(这好办,我带你去站台!)”他爽快地说着,一边已迈开大步。
夏夕阳心想,自己真幸运,又碰上好人了,一边也小跑着跟上去。
走过几个通道,又穿过几个栅拦,转来转去,过了好一阵子,他们才到了去碧梧德的站台,如果让夏夕阳自己找,恐怕要用很长的时间,且不说,还要着多大的急!因此,她十分感谢这位车站先生的帮助。
可是,一声谢谢远远不能表达她的谢意,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英文词汇来表述,情急之中,她的表情有点古怪,气氛尴尬,但是车站先生理解地笑笑,开始自我介绍:“My name is Gary,do not worry,is this your first time in this station?What is your name?Can I call you later?(我叫盖瑞,你不必客气,你一定刚来这里,很快就会熟悉的。你叫什么?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Yes,ok,my mane is Xiyang Xia,this is my phone number.(当然可以,我叫夏夕阳,这是我的电话。)”她边说边将号码写在一张小纸上。
盖瑞也写了他的电话交给她,此时,火车进站,盖瑞说“This is the one to Burwood,I will call you soon,bye!(这就是去往碧梧德的车,请上车,我将打电话给你,再见!)”
火车轰隆一声,将好人盖瑞推向远方,铁轮滚滚奔弛,穿过一个个城镇,很快,夏夕阳就到了碧梧德,她高兴地下了车,庆幸自己没有迷路,她对自己说:今天,你能安全回家,实在是奇迹,真该感谢诸位好好先生的帮助!
天色已暗,月亮如同一只巨大的气球,泛着淡淡的白光,飘浮在天际,已是万家灯火的时候了,她迈着大步急急奔向家去,到了希望街,离4号门好远,便听见一片喧哗声,她感到很奇怪,就赶紧快步上前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