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林凤远远望见赵长生模样,不知笑这年轻的五弟年少无知,还是笑赵长生分不清情况鬼迷心窍要做英雄救美的事。总之,他笑了,然而他这表情落入赵长生眼中,还是在府内那种尖酸刻薄。
“五弟,你要杀人?”赵林凤开口,一旁护卫讥笑连连。
赵长生点头。
“五弟,你可知大伯那么溺爱你,却依旧不允许你进府内武阁习武功心法,只许你健体强身?”赵林凤一拍马头,继续问道。
赵长生再点头。
“赵长生,你要战元师?杀我?”赵林凤怒了,看着一脸坦然随意的赵长生,心中没来由一阵胆寒。这种感觉,即便面对一品元师,他都未曾出现过,赵林凤眼神阴冷,连五弟二字都不愿再提,这是蒙羞。
然而更令赵林凤意想不到的事,在他随从元师将赵长生围困住时,赵长生却动了,犹如一道影子,没了踪影。这次,赵长生不用点头回答,他要以剑相对。
“诸位小心,这小子有古怪!”那周姓元师急忙提醒,额角冒着虚汗,左右环顾。赵家五公子名字他不是没听过,不过只是一与其父亲一样的纸老虎罢了,文武不全。
其实在他出声之时,另外三位元师都已经开始警惕,手里武器防御在前。马背之上的赵林凤瞬间目瞪口呆,一脸阴沉。那位赵林凤口中红姐急忙下马,立在赵林凤身前,手里长鞭横握,口里提醒:“林凤,小心。”
“既然你出声,那我便先杀你!”周姓元师突闻背后有声,几十年江湖经验告诉他,危险。手里长剑反转,身体偏离重心往一边倒去。
“砰!”一个影子擦着周姓元师先前所在位置而过,周姓元师握剑之手不住颤抖,手里长剑断作两截。
“果然,还是我经验太少,不然刚刚一下,能要其命。”赵长生心里不停纠正刚刚一击得失,有所明悟。本就出其不意,若是力道方向正确,能一击致命。他不轻松,刚刚一击用出了这具身体最大力量,不然如何凭借一把细剑断了周姓元师手里长剑。
赵长生来不及多想,因为另外三人紧紧攻了上来,这是生死战,而非儿戏,赵长生深知马虎不得,立马以那细剑相挡,出手如影,连忙后退,再寻机会。
“先从这铁拳下手,断其臂,破其功。”赵长生目光沉视,把握住战局内一切。这是那位大伯赵铭在教他行兵布阵时提到的,赵长生记忆如何之强,只是平常用不到罢了。
铁拳无敌,每每击打过赵长生面前,赵长生都能感到一股子空气的流动,压迫。而那姜姓元师,由于自身体型彪悍,也会由于用力之猛要稍稍停顿。这一切,赵长生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险险躲过另外两名元师的攻击,赵长生与姜姓元师迎面而攻,那姜姓元师目露得手之意,一双铁拳威力如何自己心知肚明,一把细剑定然抵挡不住。
“收力。”赵长生默念,把握时机,细剑柔软,如女子一般,在与姜姓元师铁拳对上之时立马收回。“再斩!”赵长生一脸坚毅,借着自身速度优势,在姜姓元师收拳之时一剑而下,没有丝毫迟疑。而这时,细剑锋利无比,如线而落。。
“哗”只听到一股子血液喷涌而出的声音,那姜姓元师跪在地上,两只手掌迎腕而断,血流不止,瞬间苍白了脸色。
“死!”然在这时,赵长生猛然听到背后有声,是那周姓元师的声音。赵长生并未回头,脚借力而出,然而刚刚目光全然放在姜姓元师身上,此刻慢了半拍。突然只觉得背后阵火辣辣的疼痛,等拉开距离,赵长生这才注意到,那周姓元师手里多一把剑,完好锋利,上面沾着血,往下滴。
“果然,我还是太年轻,即便一切算到,也不免有差错。”赵长生左手在背上一摸,温热的猩红,那是他的血。赵长生却并没有多少时间,因为另外两人,根本不打算去管地上的那姜姓元师,再次攻来。
一波接着一波,三人此刻犹如已经把握住赵长生的节奏,互相防御,迎敌。配合不算完美,然而赵长生手心捏汗,越来越觉着难以应付。武功招式,赵长生可是一招不会,全凭自己身体在战。
“呵呵,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古人诚不欺我也!”赵长生心头默叹,一面应付,看似越来越吃力。第一波出其不意,第二波攻其短处,第三波再想有所收获,却是很难。毕竟面对的是三个元师,而赵金安排在自己大儿子身边的,又怎么可能会是被当弃子一样随手丢弃的李望等人能比的,赵长生初步估计,这三人至少元二品境界。
然而即便这样,优势在一步步往赵林凤这边倒,赵林凤脸上心里依旧不平静。短短两个月,只会平常拳脚不与人斗的赵长生为何能独斗四位元师,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不是不愿意相信的。可就在眼前,他不得不信,“不行,我得赶紧回去禀报父亲。这事比顾家多个一品元师要大了不知多少。”
然而此刻,在赵林凤在心生退却之意时,那原本稳稳压住赵长生的三位元师被逼得节节后退。一息,一人受伤,被细剑断去一条大腿,五息,另外一人,被一剑封喉,十息,最后一人被一剑穿心,手里长枪立在地上,死不瞑目。再过两息,赵林凤开始心生恐惧,他只看到战场中央一个血衣少年一步一步往着自己这边走来,细剑拖地上,发出沙沙之声,揪动赵林凤内心。
“果然,刘叔说的对,江湖再大,也不会是我们修行者的天下。一国千万元师,武境不过一手能数完,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赵长生心里顿时明白,为什么元楚一国,明面上的武境高手不过五位了。至于为何是明面,而今他知道仅仅赵家就有三位隐藏的,还有一位武境巅峰炼气大圆满的修士。
“别,别过来!”被一众士兵紧紧护住的赵林凤开始紧张,害怕,恐惧,说话已经没了先前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大气,开始颤抖,结巴。他心里明白,如果此刻赵长生要杀他,他根本跑不了,无路可逃。
“大哥,你怕了?”赵长生笑了,“你不是问我可要战元师,杀你吗?如今元师我可是战了,你说我该如何?”
“保护林凤少爷!你们要知道刚刚我们怎么做的,若是投降也会跟对面那护卫一个下场。”最后,还是那位红姐站了出来,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模样,誓死效忠。一众护卫听她一说,顿时没了逃跑投降心。
“五弟,是大哥错了,以前不当那么对你,你当我是屁,把我放了吧。”赵林凤苦苦哀求,已经跌落马背,坐在地上。
赵长生摇头。
“五弟,我们毕竟都姓赵,何必要赶尽杀绝?我一定替五弟保守秘密,我赵林凤发誓,若是将今天的事泄露出去,不得好死。”赵林凤快挤出眼泪,随后对着旁边大声道,“你们回去都知道怎么说了?遇到了江洋大盗,知道了不?”
赵长生依旧摇头。
“五弟,你真要如此?嘿嘿,你可不怕走不出这阙州城?也不替你那半死不活的爹想一想?”赵林凤起身,拍了拍泥土,阴狠威胁道。
赵长生不再摇头,而是抬起手里细剑,指着赵林凤大声道:“你们谁要杀了他,谁便安然离去。”
“哈哈,赵长生,你以为我这些部下会受你蛊惑,你怕了,你果然怕了,你那爹……”赵林凤原本猖狂无比,然而渐渐声音越来越小,没了生息。临死前睁大的眼珠子只看到一根鞭子死死缠绕在自己脖子上,另一头,正在那红姐手中。
红姐收回鞭子,刚刚扭断赵林凤脖子的声音依旧在耳边。红姐扭着大臀妖娆上前,一脸妩媚:“长生少爷,可还满意?”
赵长生既不诧异,也不惊喜,仿佛这一切理所当然,点了点头,道:“送他回赵家。至于这一众护卫,你比我清楚该怎么做。”说完转身朝着马车行去,那边顾燕儿正在独自恢复,而于善心想来是已经无能换救。
“小娃娃,心思比手段强!”在赵长生还了细剑,不理会顾燕儿询问闷声走到车尾时,老马夫突然开口。
赵长生停足,转头摸了摸脑袋,笑道:“老人家多虑了,我也就赶路,去了离江都,自然离去。”
“嘿嘿,小娃子想多了,顾家死活关我屁事嘞。”吧啦了一口旱烟,那小丫头佳儿已经扶着顾燕儿入了马车,所以没在外面对老马夫哭哭啼啼。
赵长生刚刚入坐,老马夫一声“驾”,马车缓缓而行。经此一闹,已经能隐隐见到天边一片鱼肚白。至于身后之事,赵长生并不担心。那位红姐,可是心思手段比得赵林凤一点不差的人,她比自己知道该如何做。说是自己杀了赵林凤,谁信?赵林凤多少算个二品元师,可她就不一样了,贴身护卫,除非元一品,赵金能安心让她跟着赵林凤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