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一边缓慢挪动身子到了铜盒旁边,将它放到了双腿之上。
左手抓着上半部分,右手抓着下半部分,双手同时用力,想要将它掰开,可几番用力之下,那铜盒半分要被打开的迹象都没有。
“嘶…”
夜枫双手移动间,左手掌不小心被边缘给划破,血一滴一滴的流下,没有想到这看似古朴残破的铜盒竟如此锋利。
献血滴落到了马车上,夜枫连忙抽手,却意外发现了铜盒右侧有一个金色的按钮,按了下去,铜盒上半部分便自动弹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块看起来再不过普通的青色玉佩!
它展露出来的那面温润光滑,从侧面依稀可见反面好像雕刻了什么,夜枫伸手将它拿了起来,翻了过来,另一面雕刻了只鹰,虽然这玉看起来很是平凡,可这雕刻的人显然很有水平,玉佩上的鹰栩栩如生,宛如下一刻就会从玉佩中展翅高飞。
此刻的夜枫没有发现自己手上的血也是沾到了玉佩上,下一刻,玉佩光滑的那面开始逐渐变红,与其说是血染红了玉倒更像是它主动在吸收着夜枫所流出的鲜血…
直到感受到掌心开始发烫,玉佩在青红之间徘徊,夜枫才感到不对劲。
手掌从炽热转化成了刺痛,夜枫用右手去抓住了玉佩,想要将它拿开,可偏偏它就像本来就长在了手上一般,怎么抓都无法移开半分!
那刺痛很快又转化做了长久的疼痛,夜枫也开始有些焦躁,右手捏成拳,用力的在玉佩上砸了几下,玉佩没有半分损伤,手却震的生疼…
黑衣人气息不再收敛,江流的脸色几乎是瞬间白了下来,看了川水一眼,明白了他之前的所做所为,这几个黑衣人之强大绝非那么能抗衡,若是真为几块元石的东西绝不可能值当他们走这一趟。
这时,第二辆马车上一十七八岁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她左脸之上有一块淡淡的月牙胎记,她跺着优雅的步子走到了江流的另一侧,黑衣人看了她一眼,眼中立刻出现惶恐之色。
女子面色平静,突的又向前走了几步,完全不畏这几个极有可能杀人夺物的黑衣人出手,面无表情的淡然问道:“可认得我?”
黑衣人愣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您是?赫连小姐的贴身婢女!”
女子淡道:“认得便好,小姐说了,她急着回玄冰城,不管你们是谁的人,不要误了我们的行程。”
那领头的黑衣人眉宇之间有些纠结,却也不敢耽误太久时间,今日有这赫连小姐在,他们本打算的一个不留自然是再不可能做到,只是,若是拿不回东西任务失败,他们的下场也不会太好过。
“赫连小姐既开了金口,就算是我们主子也当给这个面子,只是,我们主子要的东西…”
传完了主子的话女子也不再停留,转身朝着马车返去。
“小姐说了,只要不耽误行程,其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看女子回到马车上,领头的黑衣人也恢复了原样,目光不善的瞪了川水一眼,寒声道:“将东西拿来,若无问题,你们可以离开!”
川水侧过脸,江流便是懂了他的意思,跃下了马背,三两步就闪到了正中间的马车旁,也就是夜枫所在的马车。
上了车,只见夜枫手中抓着玉佩,江流惊讶之余一掌就盖了夜枫手上,低声道:“你做什么?这东西可不能乱动!”
被这么一打断,那疼痛感竟然消失了,江流一抓,玉佩也与他的手分了开来,将玉佩放入了铜盒之中,将其合上,与原来的样子无异,江流这才放心的吐了一口气,也不敢多耽搁,抱着铜盒又钻出了马车。
夜枫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左手,怪异的是那被铜盒割伤的伤口已经结痂,而且看样子那痂已有脱落之势,除此之外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就好像做梦,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多年闯荡,江流自然也懂审时度势,沉着气走到黑衣人面前,双手将铜盒奉上。
黑衣人并未接下,只是将铜盒打开,见玉佩安然放在其中,拿了起来,来往翻看之后许久之后方才将又放了回去,并将铜盒接了过来。
“走吧。”
得到准许,江流与川水对视一眼,也是一刻也不想多留,上了马不回头的快马加鞭赶了近百里,直到深夜,在那赫连小姐的婢女要求之下方才停了下来。
马车内备有帐篷,却没成想会用得上,毕竟按照设想一路都有小镇或城池可供落脚,也不会可以选择在这冬日里露宿。
不过也好在川水的有备无患,此刻他们才能搭上帐篷,升起篝火,再煮上一锅热汤。
众人都围坐在篝火旁等待着喝上一碗热汤,那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的赫连小姐穿着白裙,带着白色的帷帽,被婢女搀着就那么一头扎入了为她特意准备的帐篷,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敢说些什么。
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今日若是没有这不知来头的赫连小姐在场,恐怕他们早已被灭口了…
热汤煮好,川水先盛出了两碗,江流也是心领神会的接过,给那赫连小姐与婢女送了过去。
脸被风吹的发紫,热汤顺着喉咙到了体内,那感觉让夜枫颤了颤,暗沉的脸色也有了肉眼可见的好转。
五辆马车,一辆夜枫独坐,一辆坐的是赫连小姐与她的婢女,一辆坐的是年轻的青衣剑客,剩余的两辆中只少少放了些特产,与空车无异。
比起赫连小姐二人,那青衣剑客平易近人了许多,与众人坐在了一起,也不避讳什么,提起了旁晚的事。
“各位也都是江湖中人,可猜得到今日来者?”
川水摇了摇头:“黑巾掩面,又没出手,哪有地方可以分辨?”
青衣剑客笑了,目光不经意瞟了一眼赫连小姐所在的帐篷,道:“他们的表现,与其说是畏惧赫连家,我看倒更像是尊敬。”
川水与江流是马帮的头,他们一手建立了这它,从两人开始,到现在的数十人,那也是经历了许多,因此,他们在马帮中的威望自然也非外人可比。
想要出口议论的人在见到二人凝重的表情后也是老实的合上了嘴,低下头,老实的喝着碗里的头汤。
青衣剑客见状倒也识趣,目光转向了坐在江流身旁,蜷缩着喝着热烫的夜枫,用仅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低喃:“有趣,实在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