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临走时省厅的王巡副厅长悄悄对临飞说,如果将来有意到警察部门工作请首先给他打电话,他将随时敞开大门。
何茹在外面瞧着,顿时是心花怒放。原来临飞受伤的原因是为了这个。而更让她意外的是原来院内随这批公安领导开来的车队里还有一辆令她瞧着眼熟的本田车,她跑下去一看正是她家的那台车,而且车比以前收拾得的还更完美漂亮。
她当然不知道这车当时是什么模样,就差一把火了!
王巡副厅长找到何茹还车时,言简意赅地把临飞的事迹讲述了一遍,最后说他是代表组织来感谢她的,而新任T市公安局的局长谢仕达也很郑重地将车钥匙交还给何茹,并递过一个信封,说这是按照组织程序特报请的奖金,以弥补对车曾遭破坏的损失,这让何茹感到不好意思,推迟再三才勉强收下。
多日来,何茹的心情都是出奇的好。院里的同事见她被降了级却反而比以前更高兴,都以为她吃错了药。而临飞却跟她相反,他每天都心事重重的。
何茹不知其中缘故,问又不说,就只好每天借故到病房探视,陪着他聊天,有时还硬拉他到如琴湖、仙人洞、五老峰、植物园等景点去散心,有次还扯着临飞到牯岭的电影院去看老掉牙的《庐山恋》,而且是连着看了三遍,最后把临飞脸都看绿了,何茹才说以后打死也不看这片子了,其实她至少已看过不下三十遍。
面对激情如火的何茹,临飞也十分的矛盾。经过这段时间的深入交往,他发现何茹与他这较内向性格的人在一起时,总能让他较轻松地释放掉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可以说在某种感情上他与她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互补,而且到目前他有时还会产生那种一天没有看到她的影子就觉得身边少了个可以讲讲心里话的人,特别焦急的样子。但是何茹一来他又出于男人的自尊心,仍旧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爱理不理的。
何茹从来也不以为意,依然尽心尽意地陪他,使得他连日不开怀的心情得到了调理而舒展起来。可另一方面,他深爱着的海棠花却杳无音讯,他又不能去打电话去找她,自己已经搞成这样,他可是再不敢越雷池半步了。她现在在干什么呢?自己不能联系她,但是她是可以找到他的呀?这种思念也加重了他的焦虑,有时临飞故意重复着提起他的海棠花来故意刺激何茹,可是她似乎听不懂,相反还缠着他讲讲海棠花的事情,搞得他哭笑不得。
其实这也是临飞的一个心病和痛处。
别看他成天把他的海姐叨在嘴上,他对海棠花根本就不了解,哪怕他们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战友。他对海棠花的背后一无所知。海姐的身影在他的印象中一直都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子,反倒是海棠花对自己的一切很门清。
不过,临飞一直这么恋着大他几岁的海棠花,主要还是当初在训练基地的时候那时打下烙印到后在大学时见得那短短一面,可已经是此生都让他无法忘怀的美好记忆。虽然他在广州与法国人合开了一家贸易公司,而海棠花也在广州,他们也无缘一见。这主要还是临飞并没有真正调到广州局去,没去的原因当然是老林头卡着他的档案不放。为这事,主政广州局首脑机关的李振国也拿老林头没办法,谁让人家是京官呢?谁让人家即便只是个处也比你一个局大多了。以致临飞要去与海棠花鹊桥相会的美事只能偶尔在电话搭一搭,他们的爱情只局限在幻想的空间里。
所以何茹要他讲海姐的故事,他哪里讲得出来?当然即使知道也不能对她说啊?那不是泄密是什么?一旦让外国间谍知道海棠花是专属情报分析处的,只要盯紧并窃听或绑架她,那整个情报机构将要遭受多么重大的损失?当然这只是如果。而中国的情报部门永远不可能让如果这两个字出现在文件上的。这也就是临飞为什么也必须对自己的行为和言行小心到要拿针缝住的地步呢?
而越是这样,何茹就越缠得紧,让临飞拿她没有办法。
现在最让临飞心里烦闷的是他到现在也没有接到上级对他不经请示私自探家的事作任何违规的处罚!这悬而未决的定案就象是头上顶着枚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搞得他夜不能寐日不成坐,食不知味笑不是乐,真是烦死人了。
这老头子可真会拿人呀!他在跟自己搞神经战!难道这就是老林头传说中的“刀”!
临飞就这样又在痛苦和焦急的等待中熬过了半个多月。
这天的晚饭时分,临飞哪也不想去。一是外面在下雨,第二还是因为上级对他处理的事情没有结果心里郁闷。
他站在阳台上看早已凋谢的景林。风带着刀从临飞的脸上划过,寒气似要把临飞身上热能全部吸走,他全不在意,只管挺直着身躯目视着前方一切萧条的天地。他得心也跟它们一样,他的心情也跟它们一样。
想着想着,他的眼睛忽然酸涩起来,一行泪水终于从这个坚毅的汉子眼中流了出来。
这时客厅的门开了。临飞没回头就知道是何茹。他急忙擦去脸上的泪水尽量缓和情绪。
何茹亲妮地招呼他:“临飞,我跟你把饭打来了。你看我今天给你买什么好吃的来了?哦,对了,刚才徐院长叫我帮你转来一封信,是你的,你要不要看呀?”
信!什么信?怎么会有信到这来呢?他急忙走进屋,一把接过何茹递过来的信。何茹的表情却象是打翻了五味的醋瓶一样脸上没有了喜色。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急急拆信的临飞,瞧他急得那样,难道是那个海棠花来的?她想凑上去看看,却见临飞的脸色突然就变得苍白起来,不由心里大惑,就站在原地看着他。
信的内容是一份部里对他上次擅自行动所作的处理决定。决定上说:鉴于临飞同志的身体状况,决定该同志离开现有岗位,停职等待组织另行调用。特此决定年月日上盖鲜艳如血的国安总局徽印临飞一把将处理判定文件扔在了地上,踱步到阳台上继续吹他的冷风去了。
千呼万唤得出的结论竟是将他调离!另行调用?呵呵……临飞怎么也不能想象是这样,将他调离?这比开除他还难受!是啊,事是自己闹的,身份暴露了,活该自己遭这个罪!可是他从心里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大错,想想自己为了破获这个毒品加工厂的案件付出多大的代价,就说是没有功也不至于有这大的过吧?你哪怕功过相抵再给个小小追究不行吗?还非得把人调离搞得这么绝干嘛呢?这样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不会是林处开玩笑吧?他转而又一想,这又怎么可能呢?谁会拿这事来开玩笑?可现实如此,他又实在是不甘心,窝囊、委曲!
后面的何茹捡起地上的纸,一看到国安总局的红印就吓了一跳,这回她可是一切都明白,临飞真是个“特务”,再看上面的内容不由得也花容失色,此时她知道临飞心里是多么的难受,任谁也一时难以接受的。何茹满怀同情地走到他旁边,很平静地看着他,轻声说:“现在心里是不是很委曲?这个时候你可以把你想说都对人倾诉出来,你就不会这么难过了。我不是已经教过你自我调解的方法了吗?你现在就可以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