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墨玉定定地看着二皇子,正待要说话,暗一忽然闯进来,在宫墨玉耳边说了句什么,只见他猛地站起来,神情恐怖,然后一句话没说,就大步往外走。
二皇子愣了愣,很快就明白过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宫墨玉不会是那种表情。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二皇子在身后高声道:“恭送皇兄。”
宫墨玉脚步一顿,回过头,凉飕飕的看了二皇子一眼,后者顿时觉得脖子发凉,讪讪的不敢再说什么。
宫墨玉不再管他,大步出了二皇子府,已经有两匹马在外面等着。
暗一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有个小乞丐过来送信,说郡主现在在青苍山,有危险,属下马不停蹄的让人去侯府核实,证实后就过来找殿下了。”
说着,他递过去一张纸条。
宫墨玉看完之后,揉成了一团,因为用力,手背青筋暴起,下颌绷得死紧。
暗一暗自心惊,他知道郡主遇到危险,宫墨玉会很着急,但没想到,宫墨玉竟会急成这样,看来,郡主在殿下心里的位置,比他想象的还要高一些。
“跟我出城找人。”宫墨玉一刻都没犹豫,翻身上马。
“是。”顿了顿,又道:“属下已经通知了精卫队待命,因为没有您的命令,所以暂时还没有出发。”
宫墨玉面罩寒霜,摆摆手道:“让他们随后过来。”
话落,一夹马腹,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急促的马蹄声,如同沉重的鼓点一般,敲击在人的心头。
……
马车上。
南溪和玉环坐在一边,杨管事一个人蜷缩在另外一边。
从上车开始,南溪就一直盯着杨管事,那视线如有实质,直把他盯得头皮发麻,没话找话道:“郡主,这次我若是帮你找到了那东西,过往的一切,是不是可以既往不咎?”
“东西还未找到,谈这个为时尚早。”南溪淡淡道。
杨管事却把胸脯拍的砰砰作响,很有把握地道:“郡主放心好了,绝对能找到,这是卫舅爷喝醉后亲口跟我说的,绝对不会有错。”
按照杨管事的说法,侯爷夫人最后确实把东西给了卫琅,卫琅知道侯府不保险,将东西/藏在了忠义侯墓地周围。
南溪并不怎么相信,杨管事这人毫无信义可言,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可疑,郭二说皇帝因为这个东西,忌惮忠义侯府,但知道这东西的人很少,杨管事一个店铺里的伙计,是如何得知的?
除非,卫琅真的跟他说过。
南溪对那东西非常好奇,不愿错过任何一个机会,这才愿意跟着杨管事前来。
“最好如此,否则,本郡主一定会亲自将你送进大牢。”南溪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憎恶。
杨管事眼里全是惊恐,唯唯诺诺地道:“郡主放心,我过够了之前东躲西/藏的日子,只想将功赎罪。”
这猥琐的模样,让人看了倒胃口,南溪扭过头,转而推开窗子,往外瞧了瞧,冷不丁道:“这条路怎么不像要去我爹墓前的路。”
杨管事心里咯噔了一下,也往外看了看,脸上却疑惑道:“是这条没错啊,郡主是不是记错了?”
事实上,南溪并不记得忠义侯夫妻葬在哪里了,只知道在青苍山脚下,有个很大的庄子,但原主只去过一次,对具体的路线毫无印象。
车夫虽然是侯府的,但却是南溪后来找的人,所以也不知情,完全按照杨管事的指示在走。
南溪不置可否。
又往前行了一炷香功夫,杨管事忽然叫道:“车夫,停,我要下车方便。”
玉环蹙眉骂道:“你怎么那么多毛病,忍着。”
杨管事嘿嘿笑道:“玉环姑娘,人有三急,怎么能忍。”
这时候,南溪开口:“停下,让他下去。”
杨管事感激道:“多谢郡主。”
马车停了下来,杨管事踩着车辕往下跳。
身后,南溪面无表情的抬起脚,毫不留情的朝着杨管事的屁股狠狠一脚踢下去。
只听扑通一声,杨管事面朝下,摔下了马车,啃了一嘴的泥巴。
他愤怒的捶着地,大骂道:“兔崽子,狗娘养的,竟敢踢你杨大爷……”
车门砰一声关上,南溪理都没理他,吩咐车夫:“加快速度,赶紧离开这里。”
玉环惊疑不定,“郡主?”
南溪面色凝重:“我们上当了,老匹夫骗了我们,林子里有人影。”
当杨管事说要下车时,南溪就长了个心眼,她眼神也好,杨管事打开车门,她最先注意周围环境,一眼便看到林子里晃动的人影。
再联系她之前的试探,说路不对,杨管事明显有些紧张,心里就有了计较,这人,绝对有问题。
玉环大惊,还没说什么,车夫大叫起来:“郡主,不好,有人……”
一句话还未说完,有什么东西破开了空气,紧接着,就是车夫闷哼的声音,再然后,有什么东西摔了下去。
“是车夫被箭射中了……”玉环心底一片冰凉。
接二连三的破空声传来,耳边全是咄咄的声音,亏得侯府的马车车壁够好,两人才没有被射成筛子。
饶是这样,也有不少箭只从窗子里飞了进来。
玉环抽出剑隔开乱箭,两人只能弯着腰缩在角落里。
而这时马儿受了惊,疯了一样的横冲直撞起来。
南溪没办法稳住身形,接连被撞了数下,额头那一撞,直接磕在了长椅上,几乎没让她死过去。
“郡主,你怎么样?”玉环惊呼。
南溪伸手碰了碰额头,摸了一手的鲜血,她强忍着眩晕感,镇定道:“没事。”
玉环想要去帮南溪处理伤口,但车身实在太晃,根本没办法定住身体,玉环心急如焚。
“不行,奴婢出去驾车。”
否则,这样下去,她们都会死。
南溪头晕目眩,耳朵嗡嗡作响,没听清玉环说的话,但是下一刻,玉环的尖叫声陡然将她炸清醒过来。
“郡主,前面没路了,是一条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