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仲秋走了回来,手里拽着一杆长竹,竹竿长三丈有余,粗如手腕,一头被折尖了,且有磨过的痕迹,虽然比不上刚枪铁剑的锋锐,但若要刺穿人的皮肉,刺入人的五脏,完全不成问题。
申仲秋举着竹竿,尖头对着申小飞大腿侧,发力便刺,深深扎紧了申小飞大腿里。
申小飞低声呻吟了一声。
申仲秋大喜过望,猛然拔出,血从血洞中如泉水一般的涌将出来。
“哈哈哈,你果然动弹不得,今日便教你死在我手里。”申仲秋高兴大叫,扔掉了手中竹竿,冲到申小飞近前,一手抓向申小飞伤口处,拇指掐进血洞里。
那种疼痛难以抑制,申小飞痛苦的嘶叫了起来。
“咯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申小飞忍着痛,喘息道:“你既然说我年龄不对,便该知道你认错人了。”
申仲秋怔了怔,随即指上又加了力道,恶毒道:“你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既然被你知道了这么多秘密,你认为我还会放过你吗,谁让你长着一张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你知道我有多痛恨这张脸吗?!”
“既是如此,你要杀便杀,给我来个痛快吧。”申小飞道,自知是难逃一死了,于是闭上了眼等死。
“好,你既然不是那小子,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申仲秋道,右掌灌满真气,击向申小飞胸膛。
申仲秋一掌落下,确确实实,准确无误的击在了申小飞左胸口上。
但是,突变乍起。
申仲秋功力不弱,灌满真气的一掌若击在常人身上,必然粉碎对方的血肉肌骨,然而,他却被震飞摔地。
洞穴里除了他和申小飞之外,别无他人。
方才他一掌重打在了申小飞胸口上,却猛觉一股深不可测的内力反顶在了他手掌上,好比如一辆八匹马拉的大马车迎面撞来一般,然后他整个人便被震飞了,重摔在地,吐了几口鲜血。
申小飞并不好受,面色潮红,接着一白,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是你,是你,真的是你。”申仲秋惊恐万状。
受了申仲秋一掌之威,吐了那口血之后,申小飞浑身穴道反倒解开了。
他捂着抑闷的胸口缓缓坐起了身。
申仲秋如同见了鬼一般,连滚带爬,抱头鼠窜而去。
申小飞想要站起身来,可是刚立起一半,便觉四肢无力,右大腿伤口处更是疼痛难耐,一屁股栽倒了下去,半晌方缓了过来。
他坐到石床上,咬开衣角,撕下一大条布带,裹住了伤口处,止住了血。
过了这般久,胸口还是十分的难受,像堵着一口饭似的。
他轻拍着胸口,惊疑道:“刚才那究竟是怎么回事?”想了半天,仍旧搞不通其中的道理。
“唉,我看镖局是待不下去了。”申小飞长叹了一声:“此地不宜久留,我需另找个地方养伤,该去哪里好呢。”
申小飞思忖了起来,猛地恍悟:“对了,就去那里,小伶这丫头片子没准也在那里。镖局既然无法再待下去了,是不是该答应小伶的建议了。唉,还是赶紧转移吧,这申二镖头要是杀个回马枪,我恐怖真的难逃一死了。”
于是,他起了身,一瘸一拐的出了洞,就近折了一根树干做杖。
却说申仲秋吓得肝胆具裂,屁滚尿流的奔回了镖局,一切小心谨慎,不让人察觉到他的行踪。
他迅速推开房门,门方开一半,已迫不及待侧身钻了进去,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合上了门,屋里漆黑一片,他背靠着门,只觉双腿发软,缓缓的滑坐在地。
忽然火星一闪,蜡烛的火焰燃了起来,驱走了黑暗,桌前赫然坐着一个人,双目阴森森的盯着他,如同黑夜里的一双猫头鹰眼盯着一只无知的小田鼠。
申仲秋神魂俱失,随即双膝跪地,匍匐在地,不敢仰视。
“申二镖头,这么晚了,你去做什么了。”那人低沉着声音道,不怒的语气中却带着三分威吓。
申仲秋颤声道:“没,没有。”
“是吗,你衣服上的血渍那里来的,我看还新鲜得很。”
申仲秋惊慌失措的扯起自己的衣襟查看,果然如那人所说。
“我,我······”
“我什么我,你敢不从实说来吗。”那人讥笑道,又道:“你身上的毒在有三天便要发作了吧。”
申仲秋闻言,直把脑袋朝地上磕得咚咚咚直响,哀求道:“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有瞒您之心,我这就将实情原原本本全部告知于您,求您千万开恩,将解药赏赐。”
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荀季。
荀季面无表情道:“这只在你的表现。”
“是。”申仲秋应道,于是道:“您还记得一线城的那场事件和那个人吗。”
荀季眉头一皱,道:“你这时候提这件事做什么,你刚才又去做什么了。”
“今天送菜来的那个申小飞您还记得吗。”
“与他有何关系?”
“他,他······”申仲秋面如土色,胆战心惊道:“他,他跟那个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荀季惊站而起,道:“你说的是真的。”
“是,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记得他的长相。”
“你刚才是去找他,你杀了他?”
“我是去找他了,我想杀他,可是我杀不了他。”申仲秋道,想起方才一事,他仍旧久惧不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个申小飞真的是他吗。”
“我不太清楚。”申仲秋摇头道,于是将刚才所经历的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荀季听完,在屋内来回踱步,脸上惊疑不定,连问了好几个细节,申仲秋一一具答了。
“不管这个小子是不是那人死而复生,对主人而言都必将是一件十分重要之事。”荀季断言道,“他现在在哪里,还在不在那洞里。”
“我不知道,我刚才被,被吓破了胆,匆匆忙忙跑了回来。”
“哼。”荀季鄙夷的冷哼了一声,道:“你现在带我去那个洞穴看一看,那小子如果还在,一定要将他擒拿下来,然后带回去给主人细加审问。”
申仲秋忧虑道:“如果这二人真的是一个人,那他的武功将深不可测,我们去了恐怕不是对手。”
“你怕什么,依你所言,就算真是那个人,自身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否则怎会轻易被你制住,又会让你逃脱。”荀季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