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小飞从咳嗽中缓了过来,不卑不亢道:“二镖头,晚辈的情况方才已向您明了,您这般问话,晚辈脑中一片空白,实在无从回答。”
申仲秋打了申小飞一记响亮的耳光,吼道:“还敢跟我装糊涂!”
“二镖头,您至少让晚辈明白究竟是哪里得罪于您,否则您就是一掌轰了晚辈,晚辈亦无法回答于您。”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你真以为你有本事可以从我手中逃走吗。”
“晚辈不认为您下不了手,更不认为晚辈有本事可以从您手中逃走,只是晚辈想活得清楚一点,也死得明白一点。”
看着申小飞那决然的神色,申仲秋指而大骂:“无耻小贼,还在装疯卖傻。”
“他这般疯狂,究竟那人让他吃了什么苦头。”申小飞暗苦不已,脑中飞速寻思脱身之计。
却听申仲秋恶声道:“无论如何,我今晚都要在此击毙了你,从此一了百了。”言未讫,面目狰狞,提起了右掌。
正待一掌击下申小飞脑门,忽听得申小飞哈哈大笑了起来。
申仲秋惊退,背撞在墙方止,满身冷汗,颤声道:“你,你笑什么。”
“我常听镖局里兄弟言说二镖头刚正不阿,行事光明磊落,武林名士……”
“哈哈哈,光明磊落,武林名士?哈哈哈。”申仲秋仰头哈哈怪笑,接着落泪跌足道:“是啊,以前听到这样的话,我是多么沾沾自喜,自以为是。但是,但是……”申仲秋恨指申小飞,声色俱厉,千恶万怨道:“但是自从遇到了你,我的一生都毁了,毁得一塌糊涂,生不如死,鼠狗不如。”言未了,掩面失声痛哭,愧痛不止。
申仲秋哭了半晌方休,此间申小飞并未再开言,他寻思着脱身之计,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但是很想念虞小伶那个小丫头了,那小丫头神龙见首不见尾,神出鬼没的,没准待会从地上冒出来呢。
想归想,他终究要面对残酷的现实。
申仲秋复走了过来,愈加的凶神恶煞,再一次提起了灌注满真气的手掌。
“申二镖头,你不想知道我出现在这里的真正目的吗。”申小飞道,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申仲秋此惊非同小可,失足跌坐在地,仓皇失措的往洞口方向爬去,狼狈不堪。
申小飞的惊讶程度不比见到一个确认死亡无误的死人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低,暗叹道:“人皆言申二镖头如何了得,如何骄傲不可一世,今日这个申二镖头难道不是真的申二镖头,那个‘我’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有什么本事,又对二镖头做了什么。”申小飞疑云重重,同时也从中看到了一线生机:“我或许可以利用这暂保一命,只是我得千万小心谨慎,不能漏出了什么马脚。”
申仲秋一时惊吓过度,心神全乱,但很快便整清了情绪,贴着墙壁走了回来,不敢走到石床前直面申小飞。
“申二镖头,见到老朋友你不开心吗。”
申仲秋歇斯底里吼道:“不,我没有你这种朋友。”
申小飞佯装大笑,道:“哈哈哈,你这样说挺使我伤心的。”
申仲秋颤声道:“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太久没见到你,想你了,特意过来你家拜访的。”
“你卑鄙无耻!”
“申二镖头,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我来这找你,一没偷盗,二没抢劫,三没杀人放火,怎么就成了卑鄙无耻了,你看我不是跟你的一镖兄弟们处得挺好的吗。”
“不,不,你,你一定在使诡计,你到底想要什么。”
“唉,看来无论我怎么说实话,你还是不会相信的。”
“我不会相信你的谎言,绝对不会相信。”
“我们许久未见,以你的举止表现,足以说明你还是很在乎我这个朋友的,这很令我感动。”
申仲秋挥舞着手臂,激动道:“我跟你不是朋友。”
“我们之前不就是闹了点小打小闹嘛,你堂堂的大丈夫,何必这样小家子气呢。”
“你闭嘴!”申仲秋吼声道,“你本该死在了他们手里了,你究竟是怎么逃出来的。”
“他们是谁?”申小飞心中疑惑,但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度过这生死攸关的一局。
申小飞冷笑道:“我的本事如何,你还不了解吗。”
申仲秋下意识的要往后退去,但背早着墙,后退不得。
申仲秋忽的惊醒,道:“不,不对,你不是他。”
申小飞暗叫一声不好,如今是骑虎难下,只好强作镇定,继续扯谎道:“噢,你这是老眼昏花了吗?连自个老朋友都分辨不清了。”
申仲秋惊喜道:“对,你不是他,你们两的年纪对不上,你不过是长得几乎和他一模一样而已。”
申仲秋狠抽了自己一耳光,道:“我怎么这么没用,我怎么这么糊涂。”
骂完了自己,申仲秋的恐惧之意几乎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一次走向了申小飞。
申小飞一颗心砰砰砰剧烈跳动不停,但依旧神色不慌,语气镇定道:“申二镖头,这世上的奇妙武功何其不有,你以为我上次与你相遇之时的年龄,便是我真正的年龄吗。”
申仲秋向后退了一步,随即停住,道:“就算你真的练了什么可以返老还童的功夫又如何,你穴道被我点住,浑身动弹不得,我怕什么,我们今日新仇旧恨一并算。”
申小飞神神秘秘的笑着,道:“你说在你出手点我穴道之前,我有没有可能将穴道移位了呢。”
申仲秋骇然失色,退向洞口,道:“绝不可能,你动来我瞧瞧。”
“我最近挺无聊的,难得遇见你这个老朋友,要是就这样结束了这场游戏,岂不是很无趣。”申小飞道,“你要不要上来赌一把,杀我试试。”
申仲秋转身冲出了洞穴,申小飞长长松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却又犯苦:“这穴道什么时候会自己解除,半天,一天,两天,还是更久?我难不成要在这里做个饿死鬼?如此,何其惨也。”
脚步声从洞外传了进来,申小飞一颗心又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