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啊,你爹近来可好,书信中可有留什么话语要你转达于我的。”
“家父近来一切安好,家父信上有言,待那边事务处理了当,定当先来与伯父一叙,痛饮上三日三夜不可,叫伯父您预先备好百坛美酒。”海齐远如实坦言,说到最后一句,虽然明知是句玩笑话,但由他来转述,不免因为脸皮薄而微微脸红,
“哈哈,我正巴不得如此。”申伯玉开怀大笑。
李月茹微笑道:“齐远,信上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
海齐远道:“家父命小侄前来拜谒伯父伯母,并要小侄多留些时候,跟着伯父增长见识。”
申伯玉道:“你想留多久便留多久,只许长不许短。”
李月茹道:“城里城外倒不乏些名胜古迹,你多留些时候,伯母也好叫你飞燕妹妹带你四处逛逛。”
海齐远起身作揖,答谢道:“小侄谢过伯父伯母厚爱。”
“爹,娘。”
申飞燕大大咧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即就见她迈步而进。
见到厅内还有一个陌生的少年,她有点好奇的多看了一眼,然后不屑的转过了头。
“爹,娘,你们找我什么事。”
李月茹看见申飞燕手中鞭子,以及她余怒未消的神情,柳眉微簇,道:“小飞呢,你是不是又胡闹了。”
“他有手有脚的,在哪里关我什么事。”因为是在父母面前,怕挨骂,所以她的话语收敛了很多,“爹,娘,你们找我来究竟为了什么事,我还有事要去办。”
“你能有什么事。”申伯玉对女儿的表现很不满。
李月茹引荐道:“这位是你长胜叔的爱子,也正是你的好哥哥海齐远,你快些叫声哥哥。”
申伯玉道:“齐远啊,这个小丫头就是你的飞燕妹妹,你俩今后要相亲相爱。”
海齐远微笑打礼道:“飞燕妹妹,不才兄长海齐远这厢有礼了。”
申飞燕敷衍的抱了个拳,道:“我随礼了,我们好好相处,相亲相爱免了。”
“飞燕,你怎可以对你齐远哥如此无礼,重新还礼。”申伯玉怫然不悦。
申飞燕道:“爹,娘,你们找我来就是为了让我认哥哥吗。”
李月茹亦不悦道:“燕儿,娘教你的为人礼节,全被你丢了吗。”
“我记牢着呢,多半是它们自己丢了。”申飞燕冷瞥了海齐远一眼,道:“该认的我认了,该行的礼我行了,我很忙。”
说完,她转身而去。
“你给我站住。”申伯玉拍案而起,大声止喝,但是,并没有什么用,申伯玉不禁长叹一声,惭愧道:“唉!齐远,伯父教女无方,让你见笑了。”
海齐远不失礼貌一笑,道:“飞燕妹妹性格直爽,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李月茹一手握住海齐远的手,一手轻拍其手背,意味深长道:“齐远,你飞燕妹妹不懂事,以后还要让你多担待些了。”
却说申飞燕走出了厅堂,内心好没来由的一阵郁闷,她今年十六岁,很多她这个年纪的少女,都被父母包办了婚姻,成了良家少妇。父母的用意她自然明白,在她当前的印象里,海齐远只是一个文弱的书呆子,不讨厌,也不很喜欢,仅此而已。
申飞燕很闲,闲得无事可做,所以她要找事来做,排解心头的郁闷,她转身朝南而去。
房间里,申小飞精赤上身坐着,经申飞燕那几鞭子下去,本来结了痂的杖伤掉了痂,烂了皮,血水直往外渗。
他拿起桌上的药瓶,肌肉只要动一下,背部刺痛连连。
门被砰然踢开,申飞燕站在门口,双目圆瞪,将申小飞背上的伤全部瞧在了眼里。
申小飞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药瓶,伸手抓过放在桌上的衣服,披住了身,道:“大小姐,这门轴不是很好,以后请尽量轻点,免得倒下误伤了人,咳咳咳。”
申飞燕显然要发作了,却不知为何,又忍住了,道:“姑奶奶问你话,你老实交代,否则有你鞭子吃。”
声中有怒而不厉。
申小飞微感诧异,但神情上并未表露,他平静道:“大小姐有何话请说。”
“那个混蛋呢。”
那个混蛋?申小飞恍然,多半指的正是虞小~天。这个虞小天究竟还叫不叫虞小天,他不清楚。
“大小姐指的是哪一个。”
申飞燕一扬手中长鞭,噼啪轰啦打翻了桌子,桌上的茶几,药瓶全都打翻几乎全碎,药粉撒了一地。
申飞燕喝道:“你明知故问!说,那个臭要饭的在哪,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不知道,我很久没见到他了。”申小飞道,“大小姐找他有什么事。”
“我找他有什么事是你该管的吗,快说出他的所在。”
“我不知道。”
“你找死。”申飞燕怒火中烧,扬起了鞭子又将打去。
“喂,野丫头,你找我吗。”
忽然,悦耳如黄莺啼的女子之声从申飞燕背后传来。
申飞燕惊的转过了身。
申小飞惊的豁然起身,脸上掩饰不住激动与喜悦。
门外丈多处站在一个粉衫少女,容貌姿色竟都胜过了申飞燕。
申飞燕同样熟悉于那声音,她似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敢置信,鞭指少女结舌道:“你,你是什么人!”
粉衫少女眨了眨眼,笑眯眯道:“野丫头,你不是在找我吗,你找姐姐什么事呀。”
“混蛋。”申飞燕暴怒,不由分说的挥鞭打向粉衫少女。
粉衫少女身子一侧,鞭子击在了地上,同时,粉衫少女穿着崭新绣花鞋的右脚迅速踩出,将鞭子踏在了脚底下。
申飞燕猛力回抽鞭子,但怎么也抽不动,正像被钉子钉在了地上一般。
申飞燕双足蹬力,扑飞上去,一脚钻向粉衫少女胸膛。
粉衫少女不慌不忙,莲步微移,躲过了申飞燕的飞踢,同时右掌抓出,抓住了申飞燕纤细的足踝处。
粉衫少女右臂顺势往上一带,申飞燕仰身而倒,但粉衫少女又及时展出左臂,揽住了申飞燕的细腰。
“哎呀,好不小心的小美人呀。”粉衫少女戏逗着道。
申飞燕涨红了脸,又惊又怒,道:“你快放了手,你这个臭不要脸的。”
“你这话好没来由。”粉衫少女嗔道,两手同时松开,任申飞燕摔了了四仰八叉。
申飞燕哎呀一声叫,但随即一个鲤鱼打挺,跃身而起。
粉衫少女早两个旋身,离得远远的,笑吟吟道:“野丫头,我是女的,你是女的,抱抱你,摸摸你,怎么便成了臭不要脸的呢,莫不成你喜欢我不成,这可不成,姐姐我可不好这口。”
“你~”申飞燕指着粉衫少女怒不可言,两眼发红,似要哭了出来,恨恨一跺脚,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