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仲秋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吃饱睡够了没。”黑衣人甲问。
“够了,够了。”申仲秋毕恭毕敬,畏畏惧惧。
“跟我走。”黑衣人乙道。
“去,去哪里,回牢里吗。”申仲秋胆战心惊的问,一个人即便没了骨气,对安逸的渴求却往往不会消失。
比起暗无天日,浊气熏天,鼠患为常的监牢生活,外面的世界,空气清新,光亮充足,一间简单的屋舍,足可以算是奢华已极。
申仲秋迷恋这间小屋的宁静,回味昨夜一场如梦如幻的激情缠绵,他恐惧被剥夺,然而,他又奈之如何,他的生命,他的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他仿若是一具提线木偶。
“跟我们走,主人要见你。”
“尹殿主要见我,为了什么事。”申仲秋惊慌。
“问那么多干嘛,主人自有道理,快走。”
于是,申仲秋起身跟着二人再度来到了一鸣堂。
尹江离坐在主位上,喝着一口热茶,厅侧还立着一个身材壮实,方面大耳,看上去十分老实质朴的青年男子。
“主人,人已带到。”
一进一鸣堂,申仲秋抬头看了尹江离一眼,便扑通跪地,以首扣地不敢仰望。
尹江离放下了茶,淡淡道:“申二当家,以你堂堂大侠身份,对尹某行此大礼,尹某实在授受不起,还是快请起吧。”
“尹殿主,不,主人,小人只是您的一条狗。”申仲秋仍旧只敢望其一眼而已。
尹江离转摸着拇指上的大扳指,看着那个质朴的青年问:“荀季啊,你认为狗有几种。”
这个被称为荀季的青年说道:“属下认为有忠犬、善犬、恶犬、丧犬、病犬、伪犬、疯犬七种。”
“这伪犬指的是哪种犬?”尹江离问。
荀季言简意赅道:“外强中干。”
“说得很有理。”尹江离点头称是,讥讽的笑着。
黑衣人乙轻踢了申仲秋一下,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申仲秋慢慢抬起了头,仰望尹江离,目光中没有一丝勇气,他说:“我是主人的狗,主人觉得奴才是什么狗奴才就是什么狗,主人要奴才做什么,奴才便做什么。”
他说完好像生怕尹江离质疑,当即又伏拜在地。
“唉,可惜,可惜,真是可惜。”尹江离长叹不已,惋惜道:“铁骨铮铮的一条汉子,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是不是你们故意亏待了我们的申二侠。”
黑衣人乙道:“主人,我们兄弟二人伺奉他如上宾,无时无刻不是尽心竭力,不敢有一点怠慢。”
黑衣人甲道:“你快跟主人说说这些日子以来,我们究竟有没有亏待了你一点。”
申仲秋豁然抬头,直摇头道:“不,没有,没有,两位大爷一点都没有亏待了小的。”
黑衣人乙道:“我们视你如兄弟,你怎么能称呼我们为大爷呢,这不是要折煞我们兄弟,在主人面前休要陷我们于不义。”
“是我说错话了,我该死,我该死。”申仲秋道,接着连打了自己几个耳光。
尹江离道:“既然都是误会,申二当家你且起来,我有事与你商量。”
申仲秋起了身,缩头缩脑,战战兢兢道:“主人有何吩咐。”
“我正式邀你做我的家臣,你觉得如何啊。”
申仲秋不胜惶恐,卑躬屈膝道:“奴才,奴才是您的一条狗,不敢以家臣自居。”
“很好。”尹江离拿着折扇,起身走了下来,立在申仲秋身前,笑容可掬,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决心如何。”
申仲秋不敢正视尹江离的目光,垂下头,结结巴巴道:“主,主人想让做什么,我都照做。”
尹江离忽的目光一寒,话锋一转,冷厉刻薄道:“假如我要你杀了你大哥呢。”
申仲秋浑身一颤,扑通跪地,不住的砰砰磕头,额头鲜血直流,泣泪交加道:“主人,奴才求您饶了我大哥等人一条命,其他的无论什么奴才都照办。”
“看来你还是有一点良心的。”尹江离冷笑着道。
“主人,奴才求您了,请您开恩。”申仲秋不停的磕头。
尹江离道:“行了,你起来吧,你大哥的命还没被我放在眼里。”
申仲秋不敢起身,颤声道:“主人,奴才究竟需要做什么。”
“很简单,我要将顺安镖局收为我的一个据点,我要你将顺安镖局的一切权利都收归到你手上。”尹江离道,又补充道:“你大哥是个比你还能干的人,他若有心归顺,我十分乐意。”
“可是大哥他。”
尹江离打断道:“这是你要去解决的事,我可以不要他死,但绝不容许他破坏我的一点部署,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我,我······”申仲秋犹豫不决。
尹江离冷笑一声,道:“你以为这事非你去办不可吗?”
“我做,我做,我愿意做。”申仲秋闻言立断,顺安镖局说大不大,以尹江离的实力,真要动刀,跟捏碎豆腐似的容易。
“很好,你能明白,我很满意。”尹江离满意的点点头,“你起来,我替你将体内钢针取出。”
申仲秋缓缓站起来身,他仍旧未能从恐惧中挣脱出来,双腿疲软无力。
尹江离转到了他背后,抬起右掌,张开五指伸向他背心,在离背心一二寸的地方停下,尹江离随即发力,真气透过五指和掌心钻入申仲秋背心。
随即,尹江离将手掌往外慢扯而出,真气化做十数根细如发丝的透明丝线,钢针正如被线穿着,一根根从穴道中钻了出来。
申仲秋面颊肌肉轻颤。
很快,申仲秋体内的钢针几乎同时被剥离了出来,申仲秋如释重负,衣袍无风而动,寒气萦绕他周身,面上气色红润了不少。
“谢谢主人开恩。”申仲秋连忙躬身答谢。
尹江离却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打开,倒出了一颗紫色药丸,道:“吃下它。”
申仲秋面有惧色,道:“主人,这,这是什么。”
“蚀骨丧肌丸,吃了它,每隔半月发作一次,虽不致死,但若无解药,十二时辰内,将骨若虫噬兽啃,肌如刀割火烧,生不如死。”
听完,申仲秋面如死灰,迟迟不敢接过。
“怎么,你的骨头又硬起来了吗?”尹江离阴阴沉沉道。
申仲秋为之一震,慌忙拿过吞服而下。
“荀季。”
“在。”
“从今日起,你将是申二当家的忠实跟班。”
“定不辱使命。”
尹江离从怀中摸出三个小瓶,交给荀季,道:“这是蚀骨丧肌丸的解药,调配比例是这样的。”尹江离说道于此,招呼荀季凑近,贴到耳边用仅荀季可闻的声音说了下去。
“这解药调配比例错了,只会加重病情,你可千万不要弄错,免得害苦了申二当家的,明白了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