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一阁掌门人柳辰却道:“不是我扫林宗主和各位的兴,御剑山庄有易宵坐镇,怕是我们在坐的所有人一起上也敌不过!”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顿时鸦雀无声。
片刻后,余涛道:通灵谷曾经是九州第一大门派,谷中能人无数,如今又有我们众多武林门派相助,那易宵本领再大,还能通天不成?”
柳辰问道:“敢问阁下是?”
余涛道:“在下海鲸帮帮主余涛!”
柳辰拱手道:“海鲸帮?恕在下见识浅薄,未听过?”
余涛倒也谦虚,道:“哪里的话!在下与兄弟们建立海鲸帮也就这两年的事!主要活动在偏远的武海一带,曲谷主与我们几个兄弟有恩,此次大老远跑来给恩公上柱香。当然,我们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门派,诸位英雄未曾听过也属寻常,日后还望诸位英雄多多照顾!”
柳辰道:“原来是新起之秀,那便难怪了,余兄有所不知,那易宵还当真有通天本事,易宵十五岁闻名江湖,二十岁登上百晓堂武林高手榜榜首,之后霸占榜首之位十五载,易宵活跃武林期间,平江湖乱事,逐魔族余孽,挑各派高手,光辉事迹数不胜数!我且说上一件,你便知晓。
二十多年前,阳州逸风城城主樊惟谋反作乱,麾下有一支军队,由三千武功修为高强的武人组成,名为武灵军,这三千人中随便一人都是当时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好手。樊惟率领武灵军自阳州起兵,直取冀州天朝,逼迫圣上退位,沿路攻克九州二十八城,所向披靡。
樊惟攻到天朝城最后一道屏障御龙城下,易宵身穿一袭白衣,手握一柄木质长剑,独自一人立于城门口,三千武灵军竟不敢踏前一步。”
“木剑?你是说易宵一人以一把木剑制止三千武灵军进城?”余涛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不错!确是一把木剑,一把普通的木剑!”柳辰道:“当时看守御龙城城门的门卫统领正是在下的朋友,在下虽不才,得到我那朋友邀请助阵,这才有幸亲眼目睹那一战。
当时三千武灵军兵临城下,易宵立于门口,不紧不慢走到一棵大树旁,拔出赤焰剑,砍下一根粗壮的木枝,再用随身匕首将那木枝慢慢地削成木剑。樊惟和那三千武灵军不知易宵何为,面面相觑,确不敢轻易出手,硬是等到木剑成形,这才知道易宵竟是在做兵刃。此事若非我亲眼所见,而是道听途说,我定当以为是哪位说书先生估意夸大其词,乱说一气,可是亲眼所见,便不得不信了。”
“那后来如何了?”余涛问道。
“易宵将赤焰剑倚靠在城门上,手握做好的木剑与那三千武灵军对峙片刻,见武灵军毫无动静,不耐烦高喊‘你们到底打不打?你们不动手,我先动手了!’说完救杀入武灵军中。易宵那当真是绝世奇才,于武灵军中进进出出,杀得他们胆颤心惊,溃不成军。更让人瞠目的,是他一身白衣杀进去,又一身白衣杀出来,剑不染血,血不沾衣,那场面是何其壮哉!”说及此处,刘辰不禁面露神驰向往之色。
“好神气!”余涛忍不住脱口赞道,确见到周遭射来各种奇异目光,这才忆起今晚本是共同声讨御剑山庄,自己确夸赞起易宵来,不禁脸上一红,却又好奇后来如何,忍不住低声问道:“易宵就这么把他们杀退了?”
“可不是!”柳辰道:“易宵一人将三千武灵军杀得溃败而逃,易宵追着他们赶杀一里之远方将樊惟生擒,这才彻底安平了逸风城之乱。此事已过去二十多年,新出一辈若是对九州史不甚了解,或许不知,但我辈亲身经历之人确是记忆犹新。”
林壑见柳辰当着众人面说这么易宵英雄往事,心有不悦,说道:“柳掌门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如今易宵极有可能身受重伤,我们何惧哉?纵使易宵没有受伤,柳掌门也别忘了,六十多年前,魔族不也出了一个旷世奇才,一样被我通灵谷所灭!”
余涛说道:“林宗主所说的魔族奇才莫不是当时的魔主阎广,这我倒是有所耳闻!”
林壑道:“不错!正是阎广!阎广之才不输易宵,最终确被我通灵谷所灭,六十年前,我通灵谷能除去阎广,今日我通灵谷便不怕易宵!”
听到阎广之名,赵侯似乎兴致颇高,起身大声附和,道:“林宗主说得不错,昔日,我们不惧阎广,今日我们便不怕易宵!”
听到赵侯附和,林壑会心一笑。
六十多年前,阎广率领麾下八部及魔族众人大肆屠杀九州武林人士,九州近百门派惨遭灭门,整个九州武林险遭灭顶之灾,百晓堂更是将那次屠杀称为“武林浩劫”。当时还没有五大门派一说,通灵谷便是当时武林第一门派,领着武林其它门派结成同盟,团结一心,共同抵御魔族。
柳辰道:“据在下所知,当年之所以能打败阎广,是因为,”柳辰顿了片刻,续道:“通灵谷禁地!”
林壑道:“不错,当年阎广携魔教众人屠杀我九州武林正道人士,倒行逆施,残暴不仁,多少侠义豪杰死于魔爪,正道武林浩劫难逃,险些颠覆,正在这存亡一线之际,我通灵谷大开禁地,邀天下十位豪杰入到禁地之中,参研石壁上的武学,武林豪士灵修大涨,这才合力擒获阎广,使九州武林人士免受灭顶之灾。那时谷主能力排众议,打破陈规,如今我们又为何不能效仿?”
林壑此言一出,席下立马响应欢呼起来。
赵侯道:“林谷主说得是!我们若能学得贵派禁地之内无上武学,势必能助通灵谷报仇雪恨!”
“林壑什么时候成谷主了,我怎么不知道?”声音从宴堂门外传来,众人转头望去,见一端庄威猛的中年男子,领着几个通灵谷弟子走进来。
林壑拱手施礼叫道:“魏师兄,你来了!”
这位中年男子正是通灵谷药宗宗主魏光。
魏光没好脸色地说道:“哪敢呀!你都是林谷主了,是我该向您施礼才对!”
赵侯本就觊觎通灵谷禁地武学很久。传闻那禁地中武学若能学到一二便足以成为武林翘楚。而要想学到禁地中地武功,六十年前那事便是借鉴,曲善一死,通灵谷必定找御剑山庄报仇,而想打败易宵,通灵谷极有可能重开禁地。赵侯此次前来便是看能否寻得机会,混到禁地之中,偷学个一招半式,也是受用无穷。
适才赵侯听到林壑有效仿前人,重开禁地的意思,那还不赶紧将林壑捧成谷主,一时失口,便叫了一声“林谷主”,恰好魏光过来,让他听了个着。
赵侯急忙道歉:“哎!全是我的错!一时激动,叫错了被称呼!我给通灵谷赔个不是了!”说完,端起桌上酒杯,敬了下魏光,便一饮而尽。
林壑也急忙劝解道:“赵主事一时失口,也是无心之过,魏师兄心胸宽广,就莫要计较了!”
魏光道:“称呼叫错了,我不计较,但是重开通灵谷禁地一事,我确不得不计较!”魏光也不顾在场气氛,直言道:“六十年前是何局面?如今又是何局面?如何能相提并论?禁地石壁上所刻武学均是乱人心智的邪门妖法,六十年前的武林浩劫虽是因为禁地而被平息,但是莫要忘了,阎广虽是凶残,却也只是暴虐武林人士,可当时那入到禁穴后的十人后来不是发疯自杀,便是入魔成狂,滥杀无辜,难道你们都忘了吗?”
林壑道:“师兄严重了!今非昔比,如今江湖安定,一派祥宁,纵使开放禁地,又能生出什么事端?禁地中的武功虽然诡异,稍有不慎确实容易走火入魔,所以此次我们大可择优而入,选出心智坚定,武艺高强之人入内,可保万无一失?”
魏光道:“万无一失?我通灵谷谷主哪个不是心智坚定,武艺高强之人,又有几个入禁地之后能全身而退?不是发疯入魔,就是自散修为以求命保,是无一例外!我也劝各位英雄识相些,莫要打禁地的主意!”
林壑道:“师兄,那师傅的仇,我们便不报了吗?”
“仇自然要报!”
“如何报得?”
魏光手挥衣袖,历色不语。
林壑道:“既然师兄想不出报仇之法,那便依师弟的法子可好?”
魏光摇头,决然道:“不行!”
席下聂皇突然道:“曲谷主不在,你们通灵谷到底听谁的?”
八荒门少门主吴乐早就坐在席下,适才听得起劲,此刻接话道:“不错!二位叔叔争来争去,也挣不出一个结果。通灵谷乃是当今武林五大门派之一,立榜树标,武林声誉重大,通灵谷弟子又多,不可一日无主,小侄斗胆建言,何不先选出新任谷主,再图报仇之策!”
赵侯此时立马摆明立场,叫道:“我茅泽山道宗推选林壑宗主为通灵谷新谷主!”
掌门之选本该轮不到他一个外派来推选,但林壑是否当选涉及禁地,这武功绝学向来都是武林人事日夜思盼,你争我夺之物,纵是明知禁地武学是歪门邪道,也难抑众人一睹为快之心。赵侯此来通灵谷哪是怀什么敬意之心吊唁曲善,他就是冲着禁地而来,若不是林壑在私信中隐约透露大开禁地之意,赵侯万不会来凑这通灵谷和御剑山庄的热闹!他更是料定,在坐之人不少也是冲禁地武学而来!
果不其然,赵侯一经开口,席下声援之声接二连三,尽皆推选林壑。
林壑见状,心中窃喜,他此次广邀天下豪杰,是为讨伐御剑山庄不假,更为要紧确是想做上通灵谷谷主之位。虽说谷主之位自有规程,但通灵谷毕竟在武林中名气浩大,自己若能得到武林各派人士支持,至少在声望上已占据不败之地。
林壑故作矜持之态,平息众人道:“感谢各位厚爱,林某人铭记于心!但我通灵谷自有规矩,新谷主一事就无需大家费心了!”
赵侯道:“你们到底何时选新任谷主?明日待曲谷主出殡后,我们这些人是走是留,总该给个话吧!”
林壑问向魏光道:“师兄,你看?”
魏光道:“按通灵谷规矩,三日后,清水台,通灵会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