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的眼神却在曲笙白腻的背脊上停留，无法挪开。少顷，他不在伸手轻抚上去，感觉到曲笙的颤动，在曲笙回头瞪自己之前连忙整理好。
“王后须得克制一二。”莫景渊故作老成的推了曲笙一把，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你——”这倒是恶人先告状了，不过曲笙也不计较，两人总是腻在一起，开些玩笑曲笙都免疫了。
这一路上都是风平浪静，曲笙也因此放松了些警惕。她的想法向来简单，若是林甫不顾莫景寒就要在半路劫杀，那也有莫景渊，自己再不济也不至于让人一刀毙命。
是以如何都不着急，反倒是这几日的棋盘上给曲笙推演出了些端倪，好几次都看见莫景渊赞赏的目光，曲笙还很有些成就感，对日后在京城的布局也多了些想法。
确切来说是对莫景渊的布置多了些了解，曲笙看着他认真写字的模样，又想起方才的神色，大约是自己猜中了的样子。
只是在这个计划里需要死很多人，京城几乎全部换血，这不光是曲笙自己选择的一步棋，十有八九也是莫景渊的决定，可能不是最好的法子，却绝对能杜绝后患。
太子不足为虑，宗室若是给他们些事情去烦恼，一时半会也抽不开身去阻扰前朝的乱子，更何况曲笙这些日子也了解了京城的世家，其实被皇帝留下来且值得重视的不过一个丞相，曲笙有自信。
“你说丞相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可是他自己女儿。”曲笙忍不住问出口，当时的事情曲笙还记得一二，太子下此狠手，曲笙觉得要是自己是丞相决计不会再帮他半分。
可事与愿违，曲笙最近一次还在京城的时候就亲眼看见丞相对太子如何维护，只是这样的立场不知道是不是站在自己骨血的尸体上。曲笙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埋怨起来，“你们男人真的冷血无情，自己的姑娘都不心疼，满心都是那些权势。”
莫景渊沉默着，他已开始就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不是说京城的局势，是说曲笙的态度，是以他很是“乖巧”的没开口借话，若是接下去了指不定要被当成头号来批判。
可谁知道自己缄默也是如此，他没辙了，干脆丢过去一本折子，“王后看看吧。”莫要找自己消遣了，他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句话又哄不回来了，还是给她些事情做最好。
曲笙看着自己腿上的奏折，撇下嘴，拿起来看，“不过就是些花言巧语，要是我看见这些烦死人的先拉去天牢反省三天。”等等，这好像不是无病呻吟，曲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居然有人要拉大将军下来。
说不清楚自己什么心情，曲笙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勇气可嘉，是以直接看到最后，不想是林枭的名字，“啊这，我要说什么合适？”曲笙再回去前面看，字字句句都很诛心，曲笙觉得就算他是林家人也应该保守一些，跟武将头子这么硬杠真的好吗？
莫景渊满意曲笙安静下来了，但也不确定曲笙看到哪里了，“王后觉得如何？”这事本就跟她有关，若是她有两全的法子最好不过。
曲笙还在担心这胆子忒大的林枭，不管莫景渊的意见是什么，首先若是被人家知道了，得担心一下人身安全吧，但曲笙看到后面果然发现了些不对的，这，“这好像是为我出头来着。”
难怪莫景渊要这么问，可是曲笙挠挠头，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法子，她现在不想看见冯渊也不想站在二人中间，要说谁都没错，错的只有自己这个“红颜祸水”了，出于对莫景渊的信任，曲笙干脆起了玩心，“那我就好人做到底，直接批个流放好了。”
曲笙笑嘻嘻的丢回去，这种事情要真是自己跟莫景渊一起去上朝了，还不得气死，这部明摆着要自己宽容原谅，再说一堆好话安抚国之重臣，这都什么事啊，还是红颜祸水好。
“怎么样，我这个红颜祸水扮的不错吧。”曲笙懒洋洋的半躺下来，迷迷糊糊的入睡了，等到醒来的时候看见灯光还是微弱的照着莫景渊那边，不得不感慨一句“勤政爱民”，可曲笙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腿上多了个东西。
还是之前那本奏折，翻开来看内容别无二致，只是最后多了两个字，触目惊心。曲笙差点没害怕的软下去，“你？”怎么还真写个流放下去，还是自己的字迹？
如果不是感情稳定，曲笙几乎以为她要借冯渊的手做掉自己，然而莫景渊的事情还是缠着他无法抬头，只是很淡然的说了句，“如王后所愿。”
曲笙心里说不清什么感觉，但肯定是没有感动的，那可是冯渊，不出所料是武将的精神信仰之类的，曲笙都说不清楚这要是被他们看见了，自己还能不能有一日安睡的，她紧紧的盯着莫景渊，“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虽然莫景渊之前不是没说过自己也有处理这些事情都权利，可曲笙从来就没当真过，这时候乍一看自己造成的结果，有些摸不清莫景渊的想法。
她强颜欢笑的试探一句过去，“你是借刀想杀我么？”曲笙想，这句的语气在莫景渊耳中应该同之前说“流放”的语气别无二致，她想看看莫景渊的反应。
入耳的仍然是平淡的语气，就好像说吃什么似的，“这是林枭的意思，如何就怪王后了，冯渊也不是那拣软柿子捏的性子。”他还是不看曲笙，但曲笙能感觉到他有些不悦，因为什么？
曲笙毫无察觉，自己睡过去之前也有些回忆，但现在想想似乎没什么不对，只是对林枭为自己发声的惊讶，再就是玩笑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何至于生气？
但曲笙不想背这个锅，即使可以自保鳄鱼没必要卷入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这还有严重的问题，为什么莫景渊要这么做，明明知道危险，即便是对自己的实力绝对自信也不该不顾自己的安危。
曲笙心里什么东西动摇了，她也不悦莫景渊看似专注其实紧绷着压抑自己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