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鹏和袁男同桌,他总说袁男有一股好闻的味道,袁男很惊讶:
“我又不是女生,从来不用那些香香的东西,什么好闻的味道?”
“说不清楚,反正就是好闻,也不是香香的味道,就是闻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
“到底什么味道啊”
“我想想,应该是干净衣服的味道。”
“那是什么味道?”
“嗯……,觉得是肥皂的味道,我很喜欢闻这个味道。”
“说到味道,我上次觉得潘贵荣身上有点酸酸的味道,和他带来的那包东西的味道一样,那是包什么东西?”
“哪包东西?他没有带东西啊。”
“就是我刚来学校那天。他坐我们前面,放桌箱里的那个布口袋装的那包。”
“那个啊,不太清楚,可能是麦麸吧。”
袁男一直遵守着陈明香的约定,没有把她的歌本给别人看,当李天鹏嘲笑陈明香时,袁男说:
“你还别说,陈明香虽然长得不好看,但她的字和画还不错哦。”
“那天我看过她的歌本,确实不错,可能人长得丑了,只好在这上面补一补。”
“……”
陈明香的歌本都在袁男这里留了好几天了,陈明香这几天都很高兴,学习也比原来用功,性格也开朗了许多。
看着李天鹏调侃的眼神,袁男觉得还是早点把自己要抄的歌抄完,把本子还给陈明香。
当袁男去还歌本时,陈明香说:
“没事,你不用这么急,等抄完了再还我不迟,我还有一个歌本!”
但袁男向后看了李天鹏一眼,没有敢说再借她的另一个歌本来看看。
李天鹏正拉着自己的好朋友叶显忠坐在袁男的座位上,看着坐在前面陈明香的背影,以及站在她旁边的袁男,小声说大声笑。
袁男还完歌本,两人忙朝他招手,袁男过来,正好听到了李天鹏正在夸张地比喻陈明香那几天和这几天走路不同的样子,一边小声说一边比动作,配合着李天鹏脸上的丰富表情,袁男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时后面的雷跃明用纸团扔李天鹏他们三个,嘴里不停喊着李天鹏的名字,李天鹏沉浸在表演中没有理会,叶显忠回头看了雷跃明一眼,回过头继续和袁男他们说笑。
雷跃明是班上个子最高的男生,虽然高大,可是一说话却是女人的声音,他的年龄比较大,已经过了变声期,只是变声没有变好,一个大男生,一把婆娘的声音,为此,李天鹏没有少笑话过他。光学他讲话都逗笑过袁男很多次。雷跃明对此看起来却从不在意。
雷跃明是数学老师的侄子,在班上比较飞扬跋扈。
只是数学老师的形象让人不敢恭维,总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头发乱糟糟地,大家都说他那是自然卷,时不时还会在没有人时用口水理理头发,只是头发上有时会有枕巾上的线头什么的。
线头这些东西对长头发来说是灾难,但对袁男的短发小平头就没有粘附的地方了。头发短也有头发短的弊端,那就是没有长发缓冲,被东西砸到会比较疼。
雷跃明扔过来的纸团连续几次砸到了袁男的头,袁男很生气,从桌箱里扯出一张草稿纸,揉成一团,回头大力朝雷跃明砸了过去。
雷跃明手快,一下接住了写满袁男字迹的这团草稿纸,一使劲扔了回来。
好巧不巧那团纸正好飞过袁男头顶,往前飞到了陈明香的桌上,弹了一下掉到了地上。
陈明香偷偷往袁男这里看了一眼,袁男一副不知所措,不好意思的样子,李天鹏诡异地笑着拍打袁男的肩膀。
袁男有种预感,轻轻对李天鹏和叶显忠说:
“不要闹,你看那个纸团,可能陈明香会拣。”
然后,笑闹的三人就突然安静了下来。
陈明香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弯下腰,迅速拣起地上的那个纸团,怀着激动的心情,埋着头偷偷地打开来看。
这时,李天鹏他们突然爆发出很大的笑声,陈明香也听到了,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她马上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把头埋了下去,眼泪不争气流了出来,把纸团狠狠地丢到了地上。
后面的一节课,陈明香什么也听不进去,耳边总是回响着刚才爆发的那些笑声,笑声中感觉袁男的声音尤其刺耳。
李天鹏事后逢人就讲发生的这件事,引为笑谈。
从此之后,陈明香更加沉默和孤独,背影也更驮了。
英语课上,英语老师大概想到袁男是从省城来的,英语应该不错,就在课堂上直接让袁男起来读课文,袁男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去读,英语老师让袁男坐了下去,又叫起了班上英语最好的钟灵起来读,钟灵读得非常顺畅。
英语老师对袁男说:“你这种读法,说明平时读得少了,读句子要连贯,就像我们平常说话,总不能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那样就成了机器人了,你要多向钟灵学习。”
钟灵每次英语考试都是满分,这是钟灵最自傲的一点,她的同桌是班长,每次考试总是第一名,她们两个女子的英语都很好,光凭这一科就可以把大多数人远远地甩在后面,所以她们的成绩排名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她们一个长得比较黑胖,一个脸上开始有了很多青春痘,看上去让人极度不舒适,用李天鹏的话来说:
“她们除了成绩好,其它的根本没法看。”
袁男也借过她们的歌本来看,对她们的歌本从来不吝溢美之辞。
“袁男啊,你这个人总是忽冷忽热的。”
“什么意思?”
钟灵笑而不语,班长打了钟灵一下。
英语老师是一个漂亮的女子,共有两个英语老师,另一个英语老师是一个微胖的男子。都很年轻,刚出大学校门。
因为教学条件比较艰苦,离城镇较远,两位老师都不太专心教学,平常说话都用英语,大抵在商量将来的打算,不想被外人听了去。
李天鹏是不喜欢学英语的,常常怂恿袁男逃课,袁男低估了自己的被关注度,逃课时别的同学没事,自己却被老师告发到郑校长那里去。
叶应贤和叶应福是两兄弟,叶应贤是哥哥,瘦得像一根竹竿,和袁男一个班。叶应福是弟弟,长得很好看,性情也很可爱,微微有点小胖,矮他哥哥一级,大家都住在一个宿舍里。
爱美之心是人的天性吧,袁男很喜欢叶应福,把他当成一个漂亮的小弟弟来照顾。
有时袁男脾气比较暴燥,对比自己小像个瓷娃娃的叶应福,一句话听着不对就会忍不住动手,叶应福打不过他,就会眼含泪水不理他。袁男就会一边说道理,一边哄,叶应福就委屈地哭出声来。
同宿舍的叶显忠就会说:
“袁男,你打也会打,哄也会哄,不错,真的不错。”
秋天的天气,夜里有点冷,每个人的被子都很薄,袁男为了让叶应福开心,晚上的时候,让叶应福把他的被子抱过来和自己被子一起盖,两人挤一起睡觉盖两床被子会更暖和。
睡觉时把被子裹成一个不透底的筒子,人脱光了钻进去会感到非常温暖舒适和熨贴。袁男把两床被子裹好,提前钻了进去,叶应福还在洗脚。
这时吴小敏走了过来,把袁男的被子绷紧压住,袁男全身被子裹着,只留头部在外面,无法挣扎,气得满脸通红,一边骂吴小敏,一边作势要吐口水。
吴小敏嘻嘻笑着,一边骑压着袁男,一边对宿舍里的其它男生说:
“快来看,快来看,袁男生气的这个样子好诱人。”
“就是,就是,可惜他不是个女的,不然我都想亲一口”
袁男恼羞成怒,顾不得弄脏被子,真的开始朝吴小敏吐口水。
吴小敏脸上的口水也不去擦,嘻嘻笑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