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武焱首战兵不血刃,计退震西军后,皇帝下诏,命武焱全权掌管京中防务,武炎、周顺为其副将。太子李璋、晋王李贤与京中百官得知此事后纷纷率部曲家甲协助武焱,城中富商捐献钱粮,百姓中多有年富力强者自发上城助战,京城上下偷仇敌忾,誓不降震西军。
王治退兵后,武炎、武焱同周顺于帐中商议对策,武焱曰:“前夜我已派人向我父与曹将军求援,只是这路途遥远,往来少说也需十日,如今城中兵微将寡,王治虽暂且退兵,待他明白中计之后定会全力攻城,到时唯恐守不到援军赶来便已城破。”武炎道:“城中皇亲国戚、大小官员众多,宜早做打算,不如先让皇帝与众位世子由西门出京,派兵护送至乾州行营,我等率兵坚守待援。”武焱曰:“此事白丞相早已奏明圣上,不想圣上严词拒绝,说什么王治者,国贼也;震西军者,百姓之祸患也。堂堂天朝皇帝为此等乌合之众落荒而逃,国威何在?天理何在?”周顺道:“震西军进犯京城之后,城中上下一心,共谋退敌,依圣上秉性,怎甘落于寻常百姓之后?况且如今大敌当前,天子怎可弃百姓而逃?今晨我已派人向兑州、巽州求援,但愿能等来援兵。”武炎道:“既如此我三人便分守三门,相互照应,若有一门被破,其余两门一同弃守,三路人马与禁军一同退守皇宫。”武焱、周顺以为然。
于是,武焱领张平、孙龙、孙熊率府兵守东门;武炎率青龙卫左营守南门;周顺率青龙卫右营守北门。近晚时分,震西军擂鼓攻城,京城三门矢石如雨,城中军民浴血奋战,震西军久攻不下,王治见此情形下令将南北两路部分兵马调至东路,全力攻东门。两军战了两个时辰,东门守军死伤近六成,眼看震西军就要破门而入,只见孙熊单枪匹马冲入震西军阵中,威压众军,震西军士卒见过武鸿德勇武,却未见过孙熊这般莽撞,众军面对他孙熊一人竟乱了阵脚,孙熊见此气势更甚,冲入中军,直取王治。王治见孙熊这般勇猛,疑是京中大将,命左右将其围住。孙熊左冲右突,斩杀震西军近百骑,震西军却源源不断,潮水般将孙熊困于垓心。孙熊见状,冲阵时的胆气也减了三分。武焱恐孙熊有失,急令张平、孙龙率百十余府兵出城接应孙熊,三人合兵一处,然震西军穷追不舍,孙熊恐东门被破,请张平、孙龙率兵进城,自己留下抵挡震西军。
张平、孙龙二人退回城中,武焱令孙熊退入城中,孙熊却仍于震西军缠斗,武焱再令孙熊退回,孙熊只是不回。孙龙欲出城去救,张平将其拦下。武焱又令,孙熊大喊道:“大人岂不知守卫天京事大,还不速关城门。”武焱无奈令人将城门关闭。孙熊仰天大笑,怒视震西军,虎啸般喝道:“无名鼠辈,今日就让尔等知道何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说罢,孙熊再次冲入震西军阵中,没于人潮。
后天朝史籍记载:“永安二年十一月初九,震西军大举进攻天京,东门将破。危难之际,青龙卫左营勇士孙熊为保东门不失,单骑出城与敌鏖战,卒于乱军之中。”有道是:
单骑冲阵闯鬼门,为保皇家不顾身。
百万军前朝天笑,蔽日林中莽撞人。
孙熊死后,太子李璋奉皇帝命率宫中禁军驰援东门,力保东门不失。所幸震西军士卒为孙熊所惊,迟迟不敢上前。两军战至天黑,王治鸣金收兵,武焱遣人将孙熊尸首寻回装殓。
震西军一连两日攻城不下。这日二更时分,自城中飞出一箭,落于震西军营外,箭上附一信,震西军士卒将信交予王治,王治看后曰:“城中内应来信,今夜子时,自有人骗开东门,迎我入城。”说罢,召集麾下众将,乘夜色间至城下,只待东门大开,杀将进城。
子初三刻,城中一队人马行至东门,城上武焱问道:“来者何人?出城所为何事?”那来人答曰:“我等乃皇帝亲派使臣,去往震西军营中求和,烦请武大人开门。”武焱问道:“可有凭证?”来人答曰:“有皇帝文书在此,武大人可自行检看。”武焱道:“皇帝亲授文书我自不便察看,既有凭证我开门便是。”说罢,令府兵开门。当此时,武焱转念一想:“皇帝血气方刚,素来痛恨震西军乱党,今日为何却要求和?”未曾待武焱拿定主意,来人凶相毕露,斩杀守门府兵。城外王治见东门大开,急令震西军杀入城中。武焱见东门已失,令人报知武炎、周顺,自与太子李璋率军徐徐退入皇宫。
东门失守,南北两门震西军一齐攻城,武炎、周顺依照约定一同退入皇宫,两军战至平旦,此时守城兵马已不足万人,紧闭宫门,坚守不出。王治命人于皇宫四面放火,城中各处烟雾弥漫,火光冲天。兑州、巽州朱雀卫兵马此时已赶到京城,于西门遭震西军阻拦,不得入城。武焱等人于宫中得知援兵已到西门,令张平、孙龙领青龙卫击退城西震西军,只待两路兵马合为一处便强送皇帝出西门。
王治正领兵围宫门,士卒来报,宫中一人自称京中某人部下,求见王治。王治唤其来见,来人告知王治武焱等人欲送皇帝自西门而出。王治令城西震西军不与接战,伏于西门。武焱等人护送皇帝、世子及京中百官赴西门,行至半路,忽听得一声炮响,震西军四面杀出,武焱等人率军苦战,王治亲领大军将其困于垓心,西门朱雀卫援军数次入城皆被震西军击退,城中守军仅剩千余,已无力回天。正当武焱等人近乎绝望之际,忽听得城东杀声大作。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