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伊荣与那同行亲卫逃遁于离州民间,忽为一人所拦,那人自称乃是奉武焱之命寻回何瑞,何瑞问道:“武将军现在何处?”那人道:“武将军现与京中来的官员一道暂居离州行馆。”何瑞道:“那日我分明瞧见武将军被那离州府官差拿了去,为何又在离州行馆。”那人道:“武将军乃堂堂从三品禁军统领,即便是那离州刺史又怎敢擅自将武将军擒去。何大人莫要迟疑,速速与我前去面见武将军。”何瑞此时正是走投无路,今日终于得武焱消息自然无暇辨其真假,自与同行亲卫随他去了。
何瑞与同行亲卫随那人到了望山县郊,那人以手指东面一破庙道:“武将军与两人大人正在那破庙中等候,何大人速速去见武将军,在下于此守备。”何瑞与同行亲卫依那人所言进了破庙,只见那庙中满是断壁残垣,荒草丛生,阵阵阴风透过破窗,声声乌啼传入残壁,使人顿生寒意。何瑞环顾破庙,未曾见武焱等人,自是心急如焚,那亲卫却已隐隐觉出一阵杀气,一面上前护在何瑞身侧,一面自腰间抽出佩刀。那何瑞不见武焱便高呼一声:“请武将军现身。”话音未落,只见破庙两侧禅房冲出数个刀斧手,直取何瑞。那亲卫原是白虎卫军中一什长,随武鸿德征战多年,后因其勇力过人便留于武府效力,自然不将那刀斧手放在眼里,与何瑞二人一同杀出破庙。
何瑞与同行亲卫冲出破庙,却见数十弓箭手已伏于庙外,二人抵挡不住,只得退回庙中,再寻出路。
二人藏于破庙中佛像后,弓箭手射住庙门,只待他二人束手就擒。何瑞涕泗横流,叹道:“吾命休矣。”同行亲卫四下察看一番,说道:“武将军大事未成,何县令命不该绝,今日我便拼死助何县令逃脱,何县令此去定要助我家将军惩治李洪、伊荣等人,为千万离州百姓讨还公道。”说罢,那亲卫捡起钟杵,奋力一击,将那庙墙敲出个洞来,可容一人通过,亲卫说道:“何县令速去,我可为你阻住追兵。”何瑞道:“今日为足下所救,还不知足下姓名?”亲卫道:“在下名叫刘方,兑州人氏,家中尚有老母,还请何县令日后寻得家母,代我为其养老送终,在下死而无憾。”何瑞含泪听罢,钻过庙墙,径直逃去。
那门外所伏弓箭手听得佛像后一声巨响,恐走脱了他二人,便一齐上前擒拿二人,刘方嘱托何瑞毕,大喝一声,将佛像推倒,堵住庙墙。弓箭手一齐发矢,刘方身中数箭,力战而亡。
再说武焱自那日于平南侯府中发现机密之后,急修书一封遣心腹之人快马加鞭交与武炎。又以微服私访为由与武琦、邓煜领张贵与一众亲卫四处找寻何瑞。而那李洪与伊荣二人亦恐何瑞落入武焱等人手中,便派人一面继续追杀何瑞,一面严密监视武焱等人动向,如此一连几日,未果。
这日,张贵正奉武焱之命于望山县郊寻找何瑞,寻了半日未有所获,正要返回离州行馆,恰逢何瑞自破庙中逃脱,正要前往行馆去寻武焱,张贵远远瞧见何瑞,一眼认出,高呼一声:“何县令请留步。”何瑞回身一瞧,见是张贵,辛酸之情顿时涌上心头,泪如雨下,叹道:“今日我何瑞诚然命不该绝。”又问张贵武焱所在,张贵道:“武将军现在别处寻你,你且暂往离州行馆稍歇片刻,我即刻去请武将军返回行馆。”说罢,二人咱别,各有去处。
何瑞入望山县行至离州行馆外,忽然一人手捧一瓷制花瓶撞倒了何瑞,花瓶掷碎于地,那人说道:“好你个不长眼的,这花瓶乃是我自天京高价购得,一路小心保藏,今日却被你这厮撞个粉碎,你还有何话讲。”何瑞起身怒道:“你这人怎生如此无理,明明是你有意将我撞倒,却反倒责怪我毁了你这花瓶,莫非是要讹诈我不成?”那人道:“管你是何说辞,今日须得赔了我这花瓶方可离去,否则拉你去县衙请县令公裁。”何瑞道:“我今日有要事在身,关系重大,你且稍等几日再到这离州行馆来寻我,到时如何处置悉听尊便。”那人道:“你道我是那受人哄骗之人?你若就此逃了去我却白白失了这花瓶,我看你这身落魄模样倒不似个有钱人家,只好与你去县衙公断。”何瑞见他如此难缠,转身要走,那人一把抓着何瑞,高声呼道:“这厮撞坏了我这花瓶还百般抵赖,请往来壮士助我将其送去县衙。”说罢,有三五大汉上前将何瑞擒住,押去县衙。
武焱得张贵消息,急忙赶回离州行馆,却不见何瑞踪影,询问馆中杂役可曾见过生人到此,杂役皆推说不知。武焱恐何瑞为隐藏行迹不敢前来行馆,只得与随行之人复在行馆周边寻找。直至正午时分,有人说道:“如今又不见了这何瑞,将军还是先用了饭再去寻他也不迟。”武焱无奈,只得与众人到了离州行馆外一间饭店。
武焱正苦思对策,虽说是几经劳累却吃不下多少,忽听得店小二与邻桌客人交谈,那客人问道:“方才我于远处看见那离州行馆门前围聚了不少行人,可是有何新奇事?”店小二道:“客官不知?今早有个倒霉的过路之人将他人的花瓶撞碎了,看他模样也是无力偿还,还百般抵赖,那苦主便与往来行人就他送去县衙了。”
老话讲:“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武焱听了店小二这番话,心想:“怎生如此巧合?何瑞一来便出了这等怪事,莫非那人正是何瑞?”想到此处武焱不由得心内一惊,忙将手中碗筷丢下,向店小二打听清楚县衙所在,急忙领众人前往县衙一探究竟。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