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大小姐无辜的望了望这位不幸晕倒的“难民”,我见犹怜的,在女武士的陪同下,走向了后方。
这时候,被一句惊呼“仙女”的大吼声吵到的“难民”们,开始缓缓的醒转过来。
石中剑一脸茫然的,从卷起来的被子里,伸出了脑袋,转过头,恰好望见同样迷迷糊糊的陈士举。
“早上好。”
“哈啊~石少侠,早上好。”
咂巴着嘴,陈士举从被卷中伸出双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来,大家都有份,不要急,一个一个慢慢来。”柳家的家丁们,已经在柳伯的带领下,开始分发食物。
什么东西大家都有份?迷惑的九宫阁密探们也都从各自的被褥毯子里露出了脑袋,一脸懵逼的望向了周围正在接收食物的俘虏们。
“咦,这是麻绳吗?”柳伯脸上露出一抹讶色,感觉有什么不对。
“你们用麻绳捆在身上御寒吗?”一个柳家家丁惊奇道。
俘虏们闻言懵懂的摇了摇头,有些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但他们作为阶下囚,想到这种情况下,自然是对方说什么便是什么,于是又一个接着一个的点点头,从柳家家丁们手中接过食物和水。
一顿操作,看的后方的九宫阁密探们十脸懵逼,什么御寒,我们什么时候成要饭的了?
“老人家多吃点,看你身上脏的。”一个家丁看着年迈的俘虏,心疼道:“绳子难受不,我替您解开。”
“住手。”看到那家丁真敢上手去解绳子,九宫阁众人当时就急了,纷纷站起身来。
被褥毯子掉了一地,露出了他们身上的衣服和腰间的单刀。
家丁们吓了一跳,手上的食物也跟着落了一地。
女武士当即立断的挡在了自家小姐身前,抽出了腰间的刀。
远处的柳家人马也发现变故,三十多个武士很快奔出排队中的队伍,策马冲了过来。
“有刺客,保护小姐。”
整个“赈济灾民”的现场瞬间乱作一团,连忙抱头蹲下的俘虏,狼狈逃窜的家丁,面色大变的柳伯,还有一脸懵逼九宫阁。
众密探们聚在一起,互相窃窃私语道:“我们是刺客?”
陈士举豁开众手下,正好听到了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们是个屁。”
众密探闻言松了一口气,喜笑颜开道:“太好了,我们真不是刺客。”
你们成了屁,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跟在陈士举后面的石中剑满脸黑线。
“咦,周围一直是这么开阔吗?”石中剑走到人群的最前面,举目四望,感觉有一丝异样。
另一边可没有这么气定神闲。
柳家武士们,纷纷露出如临大敌的神态,护在了自家小姐面前。
家丁们吵嚷着往后躲,互相推搡。
只有柳伯一个人,奋尽全力的往前冲,在后退的人群中,如同逆水行舟一般显眼。
柳家大小姐自然也看到了奋进的柳伯,面露焦急之色道:“清雅,快去救柳伯。”
清雅听到命令,默默点了点头,随后便踩着拥挤的家丁们的脑袋,飞跃出去,很快便在人群的边缘拉住了柳伯。
可是,对方的首领已经近在眼前了,清雅只好先行一步,挥刀挡在了柳伯的身前。
声音清脆,语气却凌冽如刀的说道:“柳老头,你是老糊涂了吗?往敌人的方向跑。快回去,别让小姐担心。”
柳伯倒是对大小姐身边的贴身护卫颇有几分了解,知道她就是这种心直口快的性格,也就没有对她的无礼多有责怪。
可是对面是九宫阁密探,他也不好现在对小姑娘说出来。
于是只能向走出人堆的陈士举点头哈腰,希望这位自己陪着老爷见过几面的大人物不要太过苛责这孩子:“陈属长,我们没有恶意。”
陈士举颇有兴趣的打量了一眼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清雅,目光轻轻扫过拔刀相向的一众柳家武士,这才对着柳伯说道:“放心吧,我还是要给柳城主几分薄面的。”
听到陈士举没有生气,柳伯缓缓的松了一口气,饶过清雅站在了陈士举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柳家大管家柳用,拜见大人。”
“好说,你们这什么情况?又是施粥,又是舍粮的,当我们是要饭的?”
柳伯面露窘迫之色:“小民错将周围的这些父老,认成了难民,便想施些食物,不料却闹了乌龙,……”
陈士举挥手打断了柳伯的话,不满道:“这些是俘虏,是帝国的罪人,什么父老?”
“小民眼拙,还请大人赎罪。”
“再说我们的人还在里面,你就没有感觉出王霸之气吗?这都能错认?”
柳伯:“是是是,小民愚钝。”
石中剑:“???”
“不是我说你这人,这么多马围在周围,你是怎么把我们当成……”陈士举颇为晦气的摆了摆手,四下看了一眼,心中有些诧异,愣了愣,突然惊呼道:“我马呢?”
这下所有人都察觉到自己心中的那丝异样从何而来了。
马没了。
九宫阁的马。
月氏骁骑的战马。
都没了。
整整五百匹马,一夜之间就全部消失在了盛京城外,故事书里都不敢这么写。
……
陈士举已经暴怒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找,都给我仔细的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我逮住偷马贼。”
城头上的军官被陈士举的怒吼声吓到了,小心翼翼从城墙垛间探出身子,有些不解的问道:“长官,您说的什么偷马贼啊?你们……”
“不该问的别问,门打开,把这些该死的俘虏放进去替我看管着,我要去抓贼。”
“可是长官,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开城门。”
“不是你这混蛋死活不开城门,老子的马能丢吗?”
“可是长官,你们的马……”
“你开还是不开,我忍你很久了。”
城头的军官身子缩了回去。
不一会儿。
盛京城的南正门便在一阵吱呀声中,豁然洞开。
两排守军从城里跑了出来,直奔着九宫阁的方向过来。
为首的,正是从昨晚一直被陈士举骂到刚才的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