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闪过一丝厌恶,宋相思反手拍掉肩头的手指,下意识的回:“把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谁他妈的攀高枝儿了?”
一激动,她直接不管不顾将脏话都蹦了出来,两只血红的眼珠子死死瞪着美女。
要说这美女也真是不进棺材不掉泪,一般人看到这样的情况大多都是收敛,就她明知道对方是惹不得的,还偏偏往上凑。
见她翻脸,美女也是没忍住说:“就你这气性,别说是程家清,我要是个男的都不会要你。”
这话大哧哧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她耳里钻,感觉与给人戳脸皮子没什么区别,烧得她心窝火辣辣的难受。
要是不怼回去,她都觉着自己咽不下去那口气,回头还得给自己噎死。
宋相思一把掐住对方的手腕,身子往前压,将人抵在墙壁上,字句严厉的警告对方:“自己犯贱喜欢爬男人的床,别把别人角色代入,我宋相思没你那么贱,做不出低三下四的靠趴男人身下吃饭。”
美女也不挣扎,嗤笑一声,继续道:“你这么愤怒干嘛?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心里有别的男人了?”
陆少臣已经在她心里日渐成长为了一根足以扎得她心疼的刺,还被他现任的女友当面提及,怎么听着她都觉得是件无比残忍的事情。
伸手就要打人,美女瞪着她喊话:“我不怕你,你有本事死劲儿打。”
宋相思的手迟迟未下,心里不是没考虑,万一这手伸下去,到时候陆少臣会怎么看她?
她觉得自己过于躁怒,正想要松开手指,突然美女猛地拽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挥过去。
“啪!”
走道除了有包间传来的隐隐歌声,便是那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宋相思手掌心猛然注入一股火辣辣的疼。
没想到这女人还真是下得去狠手。
还未待她反神来,身后响起一道沉重的熟悉嗓音:“宋相思,你什么意思?”
陆少臣几步跨上来,那张俊美的脸黑如锅底,削薄的唇瓣一张一合:“要是对我有怨气,有本事直接往我身上撒,打我的人算什么能事?”
宋相思好气,因为被冤枉,脑子一抽往回顶话:“怎么?你的人我就不能打?”
陆少臣与她四目相对,冷冷的说:“未免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点。”
宋相思一脸茫然与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心如刀绞,依旧泛着疼痛的手掌缓缓拽紧,势要掐进掌心的架势。
终于,她体会到,最薄情的话出自曾经说过无数柔情的嘴时,那是多么令人揪心的一件事。
她甚至有些不可相信,原来你付出的信任从未能得到同等的回报,凭心而想,当初她是怎么相信陆少臣的,觉得他肯定会爱她一人。
可是,如今,他却是宁愿看事情的表面,也不愿意去稍微动动脑子想想这期间的故事。
眼睛酸胀,宋相思害怕自己忍不住流泪,匆匆说了句“对不起”,低头绕过陆少臣往包间走。
推门进去,里边的光线不亮,至少不会有人看清她脸上滑下的泪珠痕迹,找好位置坐下,似乎一切如初从未发生过任何变化。
梁清如走过来,一屁股倒进沙发里,捞着酒榻上的水果边啃边絮叨:“相思姐,也不知道为何,我突然觉得你以前那个周公子也挺不错的。”
害怕给对方瞧出端倪,她稍微坐偏了点儿,调侃的问道:“难不成你们以前就认识,我不知道,而你一直暗恋他?”
梁清如后背一倾,整个人靠着沙发背,咽下去水果道:“我不是自己想,是替你想,你说他多好一人儿,脾气好,家境好。尤其是对你,那是好得没话说了吧!只是当你跟我说起他出轨的事情后,真的是不可思议,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宋相思静默了好几秒,才低声说了句:“你是看不惯这些显摆的贵公子,才会觉得他那人低调好吧!”
不比不知道,货比三家才知道什么叫低调跟显摆的区别,程家清是真豪气,大大咧咧显摆惯了。
这么一比起来,周若扬那性格真是低调得掉渣,宋相思要不是知道他家底的事,估计都不知道他家里是做生意的,到底生意区在哪,赚不赚钱几乎是一分不知,半毛不晓。
梁清如吧唧完嘴里的东西,凑她耳根子边说了句:“男人嘛!可能有时候也会犯个小错,我爸以前也出过轨,后来我妈不照样原谅了他,你说现在的人嘴里总说着三观原则,最后不还是啪啪打脸。”
“你这说得,难不成让我等他美国归来就找他破镜重圆,享受烛光晚餐去?”宋相思一直低垂着头,眼眶一颗明显的泪珠险些往下掉,她赶紧拈了句玩笑话将眼泪逼退。
美女在外边跟陆少臣撒娇拖了他好一会儿,当他手拽着门把轻轻一推,开到三分之一时,听到宋相思的话。
程家清在选歌,音响声开得不大,所以整句话一字不漏的钻进了他耳中。
有些话不多,不狠,却能轻易的戳破人的耳膜,能轻易让人窒息,比如眼下。
陆少臣瑟瑟发抖的手握着门把不知进退,脑袋混乱,胸口发闷得有种分分钟爆裂的感觉。
美女站在他身后,见面前的男人没动静,伸手环住他的腰,问:“我们别进去了,看着她我心里就烦,回房间好不好?”
陆少臣本身就胸口赌气难受,加上腰间那只手紧紧的圈锢住,更是胸口闷得发慌,当即他反手一推。
男人觉得自己用的力道很轻,但使在女人柔软的身子上却并非如此,美女肩头遭狠狠一击后,脚下打了几步踉跄。
待她站稳脚跟,陆少臣已经跨步进了包间,他觉得自己没什么不可面对的,她有心吃回头草,他凭什么要害怕,凭什么要躲躲藏藏?
看到那道高大的身影走面前经过,宋相思将头压得极低,跟梁清如聊侃的嘴立马闭合上。
想到之前他那般袒护那个女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感觉这一辈子所有的委屈似乎都在那一刻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