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裴知道她脾气倔,可自己也不能不管不顾,把心一横直接夺走她手上的行李箱,二话没说扛起往自己车里去。
宋相思再是跟他拗,不可能连自己行李都不要,她气得跟上去,对方已经把东西妥妥塞进了后备箱。
“你什么也别说了,我今天帮定了,如果你要我跟你在这耗着也没问题,我反正无所谓,熬到明天早上都行。”
最后,宋相思是被逼无奈上的车。
五米开外的树荫下,静静停靠着一辆保时捷,银灰色的车身很难在晚上被发现。
纪深双手握着方向盘,他静静观察着眼前的一切,从宋相思出来,到跟艾裴纠缠不清,最后看着她上了对方的车。
他把车开出去紧紧跟随在后头,艾裴的车绕过大半个城市后停在一家医院前,宋相思从车上下来,并没有拉走后备箱的行李,而是快步往里走。
“小姐,这里是特殊病房区,不是病人家属跟病人预约的,我们是不能放行的。”
前台的护士一脸秉公无私,丝毫不因为她脸上的着急之色动容,该怎样处理还是怎样处理。
站在旁边的艾裴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么做明摆着就是刁难人,开口道:“她不过是来看一个抱病的故友,你们医院这么规定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说话的那护士在艾裴脸上瞥了眼,许是看他长得帅,脸色也缓和了几分,耐心解释起来:“先生,不好意思,这都是我们院长规定的,只要是入住在这一块区域的病人都是贵人,我们也不能随随便便放人,万一要是……”
“没事,我不看了。”
宋相思抿了抿唇打断,她心里很清楚,这是董心谣为了防止外界的干扰给周若扬造成伤害,不得不采取的措施。
“那我能不能写封信给他?”
护士有些迟疑不定,艾裴刚想说话,宋相思打了他一下手臂,示意他别搅乱。
约莫过去十几秒,护士答应了,随后给她取来笔跟纸张,看着她趴在柜子边写。
写好信是五分钟后,宋相思把写好字的纸张折叠好递给护士:“记得一定帮我送到,谢谢你了。”
护士见她也配合,样子也不像是坏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出了医院后,艾裴陪着她上下打点,已经是深夜的时候,宋相思总算是安稳的在酒店住下来,地方是她自己强硬要选的。
“现在我也算是不负委托,安全的把你安置好了……”
“艾总,谢谢你。”
她从医院出来后,眼圈一直都是红红的,眼睛里的雾气仿佛随时能化成液体夺眶而出,神色看上去也不是很好。
要说这样不担心,那是假的。
艾裴本身都出了门的,他绕过她又钻进去:“我突然有点头晕,想再待会儿。”
宋相思没看出来他什么意思,但她第一反应就是竖起防备,用那种打量的眼神望着他:“艾总,你怎么突然就头晕了?”
他又不是酒驾,再说了那么大一个男人陪着自己忙了没几个小时,身子也不可能虚。
她真怕他是故意的,这孤男寡女可不太好。
艾裴进门后,一屁股坐在软沙发里,看那样子估计是不打算等会走的。
宋相思走过去:“要不这样吧!我再去旁边开间房间,你住这里。”
艾裴没想她这个人女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喉咙哽了下不知道怎么继续编下去,强硬扯着嗓门咳了咳:“那个……不用,我就坐一会马上走。”
宋相思可不惯谁,她坦白直率的开口:“艾总,我这么做也是怕名声不好,当然我不是怕我的名声,是怕你名声不好,毕竟我刚离婚,你还是单身,要是被有心人看到,怕是又得掀起滨海的腥风血雨了。”
闻言,坐在沙发上的艾裴抿唇不语,屋子里登时陷入一片可怕的寂静,连两人的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过去了好久,宋相思都感觉自己双脚站得有些麻木的时候,对方薄唇启开,沉厚的嗓音蹦出一句:“宋相思,我不瞒着你,其实从一开始我对你蛮有好感的,但是我并不知道你跟陆少臣是那种关系,所以后面一段时间我都逼着自己不去想你。既然你现在跟他离婚了,我觉得我们……”
“艾总,你别说了,我跟你不可能的,就算我跟陆少臣不是夫妻。”
宋相思最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她最怕艾裴会突然跟自己说喜欢她,没等到对方把窗户纸捅破,先一步把话止住。
明显的,当她把话说完后,艾裴的下颚绷紧,那样子像是在咬牙。
他呵呵笑了两声,眼圈含着轻浅的雾气,扭头抬眸来看她:“所以,你对我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吗?”
宋相思站在那,只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唯一的想法就是长痛不如短痛。
“我承认自己没有哪方面能超越陆少臣,但是比起他,我也不差,为什么……”
“艾总,你知道的,我一直只想过清净日子,这段时间里我已经受够了。”
宋相思相信对方会明白,因为他很明白她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只要她狠狠的拒绝,表明没有结果,她相信艾裴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我……”
艾裴刚说出一个我字,宋相思的手机很是时候的响起,她心头咯噔猛地一跳,像是拽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连忙去掏手机。
“不好意思,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她退步出酒店房门,到了拐道边接听:“喂!”
那头没有人说话,安静得连人的呼吸声都没有,宋相思把手机拿开看了下号码,号码是滨海的,她并不熟悉。
以为是打断了的,但是里头还有艾裴在,她不好马上回去,只能压着头皮再说了声:“请问你是哪位?”
那头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回应她的声音,宋相思觉得奇怪,明明电话是通着的,如果是打错的电话人家应该立马挂断才对,可是一直没挂也没说话。
“如果你再不说话,我可就挂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