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前不久你说发现了花冠蛇出没真的在这附近?可是这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花冠蛇栖息地啊?”
夜色下,两道年轻的身影急速的向不远处的山头掠去。
只见其中一少年长相颇为可爱,标准的娃娃脸,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在月光下泛着万千华光,那一头如墨的头发肆意的随风摆舞,似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另一外少年则是身形稍微高挑瘦削一些,面容俊秀,狭长如星星之光的双眸炯炯有神,此刻却散发出与他年龄不符合的成熟稳重。在听到娃娃脸少年的问话,眸光稍显柔和,伸出手摸摸那柔顺的发丝。
“这是自然的,前段时间我确实发现花冠蛇出没在这里,那会赶急便没能捕捉到,后来想想实在是不甘心,这才来碰碰运气,这次发现绝对逃不了。”
天真瘪了瘪嘴,一脸的不快:“一只小小的花冠蛇居然敢劳动我们跑第二次路待会要是逮到它,一定要好好的抽它一顿,方才解气。”
“呵呵,随你。”无邪笑笑。
天真点点头,突然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某一处,怔了怔“无邪,那里是不是一个人?”
“哪呢?”无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还真是,我们还是找花冠蛇要紧,别管他人的闲事了。”无邪蹙了蹙眉,这是实话,奈何身边的人却不是这般想,便见得天真已经快速扒开草丛打量起那人来。
“无邪,快来看,这还是个女人,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怎么穿着嫁衣,还留这么多血,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无邪上前探了探“还有气息,估计也离死不远了。”
“啊,那怎么办?我们把她带回万花山吧。”
“不行!”无邪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你难道不知道公子的性格,偌大的万花山就我们三个人,更别说把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带回去,若是被公子知道了......”
天真沉默了,他当然知道公子的性格啊,除了他们三个人是绝对不允许外人介入的,更何况外人也难以介入,何况还是个女人,就算这个女人长得还可以,也不能保证公子不会下杀手啊。公子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一个瞧了不高兴,小命就给交代了。
“可是,可是,我们身边没有药材给她治疗啊,而且让她一个人在这里也不太安全,万一遇上什么狼啊,虎啊,还不得成了食物好可怜的,无邪,你放心吧,万花山那么大,她又行动不了,不会撞见公子的,等她伤好了我让她离开。”
望着天真那坚定的脸色,无邪轻叹一声:“天真,你一直跟在公子身边,对外面的世界不了解,涉世不深,更不知人心险恶,谁知道这女人是不是别有目的出现在这里的?”
抬眸看着无邪那俊秀的容颜,天真眨巴着可爱的眼睛“是啦是啦,我是涉世未深,那也是对于这外面的世界,但是在万花山,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地盘,难不成还有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犯事自信不被我们发现,而且你没看见她要死不活的,就吊着一口气,做不了坏事的。”
无邪被他说得无法,无奈的摇摇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能活下来,伤好了就让她离开,要是给公子发现了,我们都得遭殃。”
那个男人的心比任何人都善良同时也比任何人都狠辣,一切看他心情,随性之极,若是被他知道他们带了女人回万花山,想想后果就一阵背脊发凉......
花朵灿烂缤纷,绿叶随风飘扬。
一个月后
阳光洒在万花绿树深处的几间木制小屋上,金秋的阳光暖暖的很和煦,连着那几间小木屋都看起来十分的舒爽。
宽敞的木屋内,司陵甄微微睁开双眸,门外略显刺眼的阳光让她有短暂的失明,下意识的抬起手掌挡了挡光线,直到能够适应这份光亮方才放下手。
“这里是哪里?我记得我在翠屏山想要击杀杨澈,然后是遭人暗算,浑身都很痛,还有苏漓陌的声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嗯?背心还是好痛。”由于抬手牵动了背心的伤口忍不住叫她皱眉。
强制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躺着一张雕花木头床上,屋子里的所有摆设都是木头制成的,桌子,椅子,小茶几,虽然小巧却是五脏俱全。
看来是有人将她救回来了......
从床上爬了下来,司陵甄小心了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发现除了背心有一些疼痛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不适,就着阳光缓缓步出门去。
漫山遍野的都是花朵,红的白的黄的粉的紫的,还有那嫩绿的叶子,这里完全是置身在万花丛中啊,晨风拂过带来一阵清香和舒心的清爽之感,不知不觉的她已走进花丛中。
司陵甄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仿佛这里就是一片花海,没有尽头。就在她打算放弃前行重回那间小木屋时,一道悠远的琴声从远处传来,那仿佛是来至灵魂深处的牵引,心灵的归宿,让她不由自己的移动自己的脚步朝着那琴声而去。
入眼的是一片广袤的桂花林。
嫩黄色的小花拥挤的扎成一小堆一小堆的,宛如好奇的精灵害怕人类的接近又掩不住好奇齐齐探头观望。
幽香阵阵,闻着这些幽香你会有一瞬间忘记尘世的喧嚣,静静的享受这片美好的宁静。
桂花树下,一袭如仙人般的红衣在风中浅扬。
男人微微垂着头,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的弹奏,一头银色如瀑布的长发随着肆意而过的风飘扬,远远望去,画面竟有些美得不真实。
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这个男人的容颜,绝丽,美到了极致,甚至有些不真实,皮肤有着一种异于常人的白,白得有些通明,凤眸微微向上斜翘,眉心处缀着一点艳红的朱砂印,凄绝,孤傲,红唇似涂了一层胭脂,红的鲜艳却不失俗气,仿佛是用神笔绘上去的。
一直以来司陵甄都认为男人穿红色的衣服很不搭调,就是花落雨那只狐狸都只是偏爱雪白偶尔会穿粉色,但是眼前这位,红衣银发,竟然是完美的相切合,有种似仙似妖的错觉感。
似乎察觉到司陵甄赤裸裸的目光。
“铛!”
指尖在琴弦上停了下来,男人抬头望向了这位大胆的不速之客,俊美如妖的外貌下,冰冷的寒眸似乎能让人瞬间置入冰窖。
第一眼这个男人给司陵甄的感觉是美丽的妖孽,可是在触碰到这双寒眸时确觉得这男人深不可测,所以这种时候她不会傻到用魅灵去窥探这个男人。
“你是何人?如何出现在这里?”寒眸凝视着司陵甄略显苍白的面容,妖孽般美丽的面容上蒙上一层冷漠。
明明还有暖暖的阳光,却没由来的叫人蒙上一层凉意。
然而司陵甄脸上至始至终都没有一点变化,也丝毫无畏惧着冰冷的凝视,说真的,这人很冷,却是比起第一次见苏漓陌还差一些。
“我醒来就在这里,真要说,我也想问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摊开手有些无奈,苍白的面容泛起浅浅的笑容“或许你知道我为何出现在这里?”
男人眸光微转,却并没有继续开口,显然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这个少女说的是实话,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跟无邪他们有关。
想到这些他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仅是静静打量起这个丝毫没有惧意的少女,若是换成他人早就吓跑了,这女子倒是有意思,不仅不害怕自己,还胆敢跟他对视,敢反问他。
眼前这少女似乎穿着一身破损的嫁衣,因染血迹已成暗红色,却是一身傲骨透着一股孤傲的气势,那双黑眸深不见底却淡漠异常,此时微风拂过,阵阵月桂之风拂起女子的青丝。
“你会魅灵术。”
男人冷漠的眸中掠过一丝诧异。
有意思,居然还是一名厉害的魅灵术修习者。
司陵甄惊诧的望了望眼前这妖孽般的男子,“没错,我确实会魅灵术。”
只是这人是怎么发现的,凭着一眼就看出她会魅灵术?
“啊,公......公子。”
突然一道颤颤巍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无尽的惧意与懊恼。
天真怎么也想不到这女子居然跑到这里来了,本来他是想去看看这姑娘醒过来了没有,好不容易救回她的性命,怎么迟迟不见清醒,哪知这一清醒就给出现在了公子眼皮下,这真是跑哪里去不好,最不能去的地方偏偏就去了。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公子是不会放过这个姑娘的,还有还有他们也会受到责罚,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管闲事的。
‘噗通’
双腿重重的跪在地上,天真低垂着脑袋,冷汗顺着脑门直往下流:“公,公子,属下知错了,属下知错了,甘愿受罚。”
“公子,这姑娘属下也知道,属下愿意同天真一起受罚。”紧随而来的无邪大步上前跪在地上一脸坚定。
司陵甄轻轻转头看向这两位跪在地上的两人,原来自己是被这两人带来的,应该是救回来的。
米迦没有说话,冷漠的目光来来回回的在跪着的两人身上扫了一遍,妖孽般的脸上尽是冷漠的线条。
天真心脏都到跳出来了,公子的沉默更叫他害怕啊。
就在天真以为自己的心脏要崩碎成渣的时候,米迦收回了那双冷漠的目光,平静的声音响起:“哪里来的?”
“回公子,捡来的。”天真想都不想就回。
“嗯?”
“回公子,在西山脚下发现她受重伤就擅自做主带回来的,公子放心,这姑娘伤已经痊愈,稍后属下就送出山。”无邪答道。
米迦似了解的点点头面色冷漠的看向司陵甄:“他们救了你,你欠他们一条命。”
“所以呢?”
“所以我这次就不惩罚他们,至于你,先下去换身衣服吧。”
天真本来还因着自己找死的回答懊恼万分,这会子听到公子这话,觉得自己是幻听,可怜巴巴的望着那少女希望加以确定。
“就这么简单?”司陵甄反问,她不相信,这个冷漠的男人会这样就算了。
无情绪的双眸眯了眯,目光落在司陵甄身上,那样的清冷,倒是叫她心里一惊。
这男人要是取自己的性命,仅是呼吸间的事情。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僵持间,整个挂树林就剩下几人的呼吸声。
天真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米迦才缓缓开口“还没想好,先下去吧。”
听到这话,不仅天真愣住了,无邪也诧异了,那一瞬间他们还以为公子决定要这女子的性命,他们都要替这女子默哀了。
哪曾想,公子居然居然就这样放过她了?
这还是他们熟悉的那个公子吗?
不管怎样,这样的结果都叫他们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用受罚,这姑娘也不必殒命于此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只有司陵甄自己清楚,这个男人之所以会放过自己,或许是因为自己修习了魅灵术。
跟着天真他们回到之前养伤的那处小木屋,无邪将一套干净的衣服放下之后就离开了。
倒是那可爱的天真一个劲的围着司陵甄转,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以说是冒着无数的星星。
“我叫天真,那个你,你叫什么名字?”天真忍不住的打破沉默。